“喂，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机车的引擎在宁静的校园里发出轰鸣，穿着短上衣和皮裤的成熟女性摘下头盔，像瀑布那样的金发倾泻下来，她很自在的对校园里的小情侣打招呼。
“男人演的那种。”海捧着她的瓶装绿茶，他们刚一起吃了午饭，在校园里散步，“爱看歌舞伎。”那种典型的，她才会有的，别扭真心话，显然也是因为二人世界被打断而感到不悦。
这显然让这位陌生女人有点卡住，她转头看向夏油杰，“你呢？”
“所以你是哪位？”他想了想，还是保留了一个礼貌的态度。
“九十九由基。”女人看起来是个很得意的态度，但其实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轻浮而且游手好闲吧，听说长年在国外，从来不接在日本的任务。她眯了眯眼睛，很明显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我讨厌高专。”
“啊。”夏油杰对此没有什么想法。
“高专的人都在做对症疗法，而我想做的是原因疗法。”九十九小姐靠在摩托上，这个角度看腿长得惊人，“不是狩猎咒灵，而是创造一个不会产生咒灵的世界。”这是一个让夏油杰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让所有咒术师失业吗。”海从她一出现就充满了一种混合了敌意和好奇的状态。
夏油杰宽慰式得摸了摸她脑袋，“听听她说完。”
“咒灵是人类泄露的咒力像沉积物那样堆叠形成的东西。所以要么去除全人类的咒力，或者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九十九由基对空伸出手，她身上确实有另一种年长女性的自信魅力，“第一种类型有你很熟悉的案例，天与咒缚，但是我找遍全世界，或许也只有他一个例子。而且他可以通过五感感知咒灵，通过彻底失去咒力，他甚至获得了远超凡人的肉身和对诅咒的抗性。”咒缚，倒也是常见的现象，“我原来想研究他的，但是被甩了。你不必因为输给他而感到不堪。他死了也是重大损失啊。”原来特级咒术师也可以是这样的，夏油杰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点欣赏九十九由基无拘无束的对话方式。
“但是他比杰大了十岁，更有经验啊。”海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而且——”夏油杰摸了摸她的头，“输了就是输了。”他能够感知到那具有碾压性的，恐怖□□能力，就像同样是特级，他也不能在悟的【茈】下面活下来一样，面前这位在特级的位置上比他们长得多，估计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底牌，这样的人也被禅院甚尔甩了，输给那位天予倒也不丢人。
而且，他也有点好奇九十九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现在就只能选第二个类型的方案了。术师是不会产生咒灵的，当然，术师本人死后变成咒灵的情况除外。和非术师相比，术师极少泄露咒力，当然，术师咒力的容量和泄漏量也有差异，但是因为术式，术师的咒力会在本人体内频繁流转。所以，如果全人类都成为术师的话，就不会产生诅咒。”
这种时候，他，很难，不产生，把非术师，都杀光的想法。
讨厌的猴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海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所以为什么要消灭诅咒？”
九十九由基看起来就像因为之前那个男人和女人的问题一样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事实上这个问题让夏油杰都呆了一下。
“现在应该没有不是特级咒术师所以就不能说话的情况吧。”她转头看他，弯眉毛杏仁眼，嘴角尖尖。夏油杰点了点头，让女朋友继续往下说。海还拎着她的瓶装绿茶，抱着他胳膊，“如果就像九十九小姐说的这样的话，诅咒不是非术师自己的负面情绪造成的吗？他们死掉了也是他们的报应啊。”
“那还要参与高专的除灵行动啊。”九十九由基靠在她的摩托上，脱了夹克，抱着光裸的胳膊，梅雨季节已经过去，现在接近初夏，气温很高，太阳晒在皮肤上有灼烫感，“咒术师的能力和普通人的死活之类的。”
“有钱啊。”她这么回答，“祓除诅咒，是因为我有能力做，我想做。金钱报酬是我应得的。”少女的眼睛像糖渍栗子，“就像学姐是因为不想做，所以就不接任务吧。”听说这位的薪水确实是停发很久了。
是这样的吗？存在不接任务，这个选项吗？
为了消灭咒灵而杀掉非术师，和明明有能力但是放任咒灵杀掉非术师，哪个是恶呢？咒术真得是为了保护非术师存在的吗？但是好像非术师的那种特质，并不是珍贵，而是丑恶啊。
夏油杰的嗓子眼里有点犯恶心，可能是从初夏开始就吃了太多咒灵的缘故。
今年的梅雨格外的多，咒灵爆发的很厉害。
像从地下涌出的蛆。
“东京咒术高专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九十九由基如是说，“我以为你们会喜欢那种简单的方法。”她的金发在太阳下显出一点点的黑色发根，“不断得给非术师分层，迫使他们为了活下去而适应成为术师，运用恐惧和危机感，促使他们进化，就像鸟儿进化出翅膀一样。”她张开双臂。
“您是什么时候在咒术高专上得学。”海喝了口她的瓶装绿茶。
“欸，怎么了吗？”九十九由基看起来有点吃惊。
“人不是因为被逼迫所以进化的。”海看起来相当冷静，“那是拉马克的落后想法——真正的进化是环境的筛选，自然在选择适合它们的突变。”她笑得很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意思，是说人会有很多很多样子，但是由环境决定了哪一类人会过得好——我觉得您在这个环境中过得很好。”
“学妹在指责我呢。”她抱着胳膊，“不过，你怎么想，夏油君？到底要怎么看非术师？那只是一个选择而已。”她旋身跨上车，“我其实还想跟五条打声招呼，但是下次再说吧。今后，我们三个特级，要好好相处。”她发动了摩托车的引擎，真是潇洒啊，身边的女朋友已经像炸毛那样表现出不满了，夏油杰只是安慰式得摸摸她背。
但九十九由基看起来还有话要说，“星浆体那个事，你们不用在意。不管是还有一个星浆体也好，还是已经诞生新的星浆体也好，天元，还挺稳定的。”
“也是吧。”只好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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