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还要在这躲多久。”
“快了快了，你别催啊我比你还急。”
夏油杰抖了抖脚，“很多蚊子诶，你的无下限就不能给我套一点吗。”
“谁让你长高了，”五条悟的脸上写满活该两字，“裤子不够长露肉了吧哈哈哈！”
下面的人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瞬间闭嘴，又悄悄往后边挪了挪。
笑得太猖狂了，悟。
夏油杰无声捶树大笑，五条悟怒目而视，比着口型跟他说——你等着。
“A，你该过去了。”
树下站着一老一少，老者耄耋之年，胡子花白，拄着手杖，少年今年十四出头，唇红齿白，长发梳成一股拢到左侧，看上去比以往成熟了许多。
五条悟和夏油杰蹲在树上往下看，竖着耳朵仔细听他们对话。
“好的，长老。”
祈安微微点头，转身往湖中亭走去。大长老摸着胡子目送着他，很久才离开。
“悟，回去了吧？”夏油杰压低声音道，“湖心亭可没有给你我藏身的地方。”
“你说得对，”五条悟唰地从身后掏出了两个望远镜，“所以我带了这个！”
夏油杰，“……”
-
说回今早。
五条悟把祈安打包上车的时候不忘杀到夏油杰的公寓拉上他一起回老宅。
长老们把祈安接手后，就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赶了出去，甚至还给他们塞了一张长长的采买清单，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别回家。
偏偏这些东西都是祈安有说过的，五条悟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他和夏油杰兵分两路迅速解决然后再悄悄混入宅内。
有些新奇的事，在这个不是节日的工作日，拜访五条家的人却络绎不绝，而且都是各家年轻的少爷小姐。
-
祈安身上穿的是赴宴才会穿的礼服，十分繁复隆重。额角没有绘上朱砂，却是戴了眉心坠，掩住了那道浅浅的疤。
“安居然还涂了口红！”五条悟若有所思，“还挺好看诶，想捏。”
夏油杰默默的拉开与五条悟的距离。
他们现在转移到了靠近湖边的另一颗树上。这棵树视野很好，虽然不是很高，但刚好能将湖心亭一览无余。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女孩走过过去，坐在了祈安的对面。
女孩年纪与祈安相仿，也是盛装打扮。五条悟看着祈安给她倒茶，女孩有些拘谨地接过，低着头，想看又不敢看的害羞模样。
“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夏油杰想到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沉默片刻，“A在相亲，你没看出来吗。”
“……”五条悟的眼中有着三分无措三分愤怒以及四分震撼，“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干嘛。”夏油杰无语，“我听说很多咒术家族在小辈十五岁时会给他们张罗着联姻，祈安这阵仗，你们家是把咒术界的适龄小辈们都找来了啊。”
微风拂过树梢，穿过树叶，发出刷啦啦的声响。
“……悟？你怎么不说话了？”
夏油杰有些疑惑的看过去，身边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什么五条悟。
再一看，就看到湖中亭里多了一撮显眼的白毛。
夏油杰，“……”
-
祈安看到五条悟，就像看到了救星。
现在和他交流的是他没听过的家族的一个男生，一坐下来就对自己大吹特吹，有种祈安不选他就是错失了一个亿的自信。
祈安听着心烦，赶又赶不走。这吹嘘哥一听到他送客的话，就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小子，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得多了，你这套对我没用。”
“……”
毁灭吧！！！
来之前，长老说过，实在看不顺眼直接打，五条家不怕他们报复。
祈安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张符，刚想往吹嘘哥身上砸，下一秒五条悟突然出现一脚把他踹到了湖里。
“喂，把你刚刚说的话给老子重复一次。”
那男的正在努力爬上岸，水把眼睛糊住了根本看不清人，“一个五条家的外姓人，又不能生小孩，让你给本少爷做妾都是你的福分！”
五条悟面色阴郁，直接发动术式。
“苍！”
“五条悟！”
祈安阻拦不及，只能给那吹嘘哥罩上金刚咒，能挡多少算多少，别弄出人命了。
湖水被炸起巨浪，冲毁了周围的屋子和树木。长老们急匆匆的赶来，花了大力气才没让破坏范围扩大。
夏油杰也把那男的捞起来放到安全的地方，跟着禅院直哉疏散人群。
“怎么回事！五条悟怎么突然发疯啊啊啊啊啊！”
禅院直哉也是被迫来走过场的相亲大队的一员。刚刚他人好端端的在廊桥里等着喝茶，莫名其妙震了一下，然后就被溅起的浪给拍到水里。
好不容易爬上岸，还一身的水呢就被五条家拉去搞疏散了。
怨念极大。
夏油杰也不知道啊，“等下你自己去问吧！！先把人全赶走了再说！”
-
这场混乱持续了两个小时。
五条悟低头坐在议事厅中间，祈安站在他旁边也不敢抬头。几个长老围着他们左右踱步唉声叹气，五条家主坐在主位，头疼扶额。
“悟！”一个长老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唉——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除了这个渣渣，这么多家族的孩子，总有几个好的啊！”
现在好了，排除门口那两个探头探脑的夏油杰和禅院直哉，一个也没有留下。
“可是安才十四岁！”不提还好，一提就炸，五条悟沉声，“他不姓五条，不是你们用来巩固地位的工具。”
“这点我们都知道，”家主看着他，有些悲伤，“悟，你已经成年了，很快就会谈恋爱。你现在护着他，以后你成家了，安怎么办。”
“我们只是想给他找个能接替你照顾他的人，提早一些也是因为需要给对方留出学华文的时间。”
祈安小声道，“我听得懂霓虹语，又不是小孩，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等悟以后成家立业，我就回华国，没有必要专门找个人来管我的。”
长老们叹气，“我们不放心啊。”
祈安不说话了。
五条悟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家主道，“重新办一次吧——今天那是谁家的小孩？以后也不用和那家有来往了。”
“我不同意。”
“理由。”
“那些人没有我照顾的好，也没有我了解安！”
“给他们时间，他们可以做到和你一样。”
五条悟坚决，“既然都要相亲了，那我去和他相！没有人能比我更合适！”
……
扒着门听的夏油杰心神俱震，“童养媳……理子说的妙啊。”
禅院直哉直接一个脚滑，砰地把门给撞开了。
长老们也是一整个跳脚，“五条悟！那是你弟！”
祈安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嚷嚷的五条悟，另一边是抚着胸口大喘气的长老们，上方还有一个已经在吃速效救心丸的家主。
他夹在中间，真的要碎掉了。
难，太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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