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难忘的一餐后,乙骨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放在桌上。千重看了看,上面的特级已经变成了四级。
乙骨把圣诞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千重一直听着他说。
等他说完,千重问:“乙骨君,你以后还要留在高专吗?”
乙骨说:“我想继续留在这里。”
“那就重新开始吧。”
乙骨看着那张学生证,没有说话。
千重问:“要不要给自己定个目标呢?”
“目标?”
“是的,目标。”
乙骨有些迷茫,说:“我不知道有什么目标。”
“比如,重新成为特级。”
听见这个目标,乙骨有些惊讶,他看看千重,又看看那张学生证,说:“之前是因为里香,他们才把我定为特级的。”
千重摇头,说:“不是哦,乙骨君,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咒灵里香才能是特级的。说得直接一点吧,你不是都知道了是自己诅咒了里香小姐吗?是你在给咒灵里香提供咒力的,那些咒力都是你自己的。”
乙骨低下头去,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他用庞大的咒力强行留住了里香,让她变成那个样子。他不仅没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里香,反而用自己的力量伤害了她。
被他用来伤害所爱之人的力量,这样的力量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见他低头,千重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乙骨君,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会消除咒力的吗?”
乙骨抬头看她,茫然摇头。
千重说:“从一生下来就会。那时候我根本就不会控制这个能力,周围的人经常被我搞得咒力紊乱。我自己也是,因为这个能力的关系,一下子自己的咒力被消除了,一下子别人的咒力又跑到我身上来,搞得自己也一塌糊涂的。”
千重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轻轻晃着,说:“我花了六年,才学会控制这个能力。在学会控制之前,给周围的人、我自己都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真的很辛苦呢。学会控制之后,我发现我能彻底消除某些特定对象的咒力。周围的人又开始担心,他们担心我随意使用这样的能力,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说到这里,她把杯子放在桌上,笑了一下,说:“他们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我用这个能力去消除五条先生的咒力。那时候,加奈整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五条悟是咒术界的支柱。有了他,这个国家才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太平。要是失去了他,这个国家就完蛋了。我几乎是每天都要被她这样念叨一遍,从没有一天漏掉。从小到大,我听得最多的人名,就是五条悟了。”
听到这些话,乙骨不由收紧了手指,用力握住桌子的边缘。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人,会不会就会对那个人很崇拜很憧憬呢?
千重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我有这种能力,很多人就默认我会用这种能力去消除术师的咒力?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打算消除哪个术师的咒力。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相信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人却很少。为什么呢?”
乙骨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闭上了。
千重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我有那样的能力,所以他们很难相信。就像枪,有个陌生人,他手里如果拿了一把枪,站在你身边。尽管他一直说他不会对你开枪,很多人还是会害怕的。他们怕的不是拿枪的人,而是枪本身。所以,他们怕的不是我,怕的是这个能力,是力量本身。”
千重拿起乙骨的学生证,把学生证的正面对着乙骨,说:“同样是枪,有的人用枪杀人,有的人用枪救人。我的能力也是这样,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害人。乙骨君,你也一样哦。力量本身并没有好坏对错之分,拥有力量也不是罪过。重要的是,你想用这力量做什么,能用这力量做什么,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使用力量的方法。”
千重放下学生证,放到他面前,说:“不是谁生来就会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我花了很多年才学会使用自己的力量。在此之前,我给很多人带去了很多麻烦。一直以来承蒙他们的包容爱护,我没有闯出大祸来,这是我的幸运。乙骨君也是,得到了里香小姐、五条先生、真希、狗卷君、熊猫君……很多很多人的包容爱护,也没有真的闯出不可挽回的大祸来。我想,这也能算是乙骨君的幸运了吧。”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看着乙骨,轻声问:“现在,既然乙骨君已经彻底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一切也都还来得及。你要不要试着找到运用自己力量的方式,运用自己的力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回应关心你的人一直以来对你的包容爱护,成为一个能昂首面对他们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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