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尴尬并不会因为第三人存在减轻,只会堆叠出更有层次感的痛苦。
跑到七海先生面前倒苦水就是彻底的馊主意。
“多谢七海先生仗义执言,其实跟五条先生交往过,我觉得恋爱也就那么回事了。”我也配合地笑出了声。
“我讨厌总监部,我讨厌没完没了的工作,我讨厌祓除诅咒,我要怎么办呢?五条先生。”
“那就结婚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谈恋爱哪有不想结婚的,那不是耍流氓吗?”
“……”这只白毛明明可以直接骂我,居然找了个借口打掩护。
忍了又忍。
只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
“扯得太远了,请别当真。七海先生,昨天和今天的报告书我已经写好了,这就用邮箱发给您,要确认一下吗。”
“已经写好了,这么快么?”
“嗯。”趁刚才五条悟上蹿下跳找人吵架又通读了一遍,改好错别字,就这样了。
“直接发到我邮箱吧,辛苦了。”
“好的,已发送。”
“说起来,星野你还打算继续待在总监部吗?”
“这个不好说……我恐怕没有最终决定的权利。”
七海先生委婉暗示:“星野,你回到高专以后,未必会继续跟着五条先生,要视情况而定,以他的情况为标杆,应该没有人能做到。”
“啊,是、确实如此。”
我从来没有想过逃避,我并不畏惧冲突。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在整个夏天经常只睡4小时,作息连牛马都自愧不如,其他咒术师不是这样的——五条悟是特例中的特例,不是人人都会像他一样拼命。
闯入总监部的龙潭虎穴,我更应该昂首挺胸,用行动将偏见彻底击碎——咒术师并不都是这样的,还有摆烂的我呢。
我坚强极了:“会努力的。”
七海看看五条悟,又看看我,很明智地没有说任何话。
发出一声简短的叹息——
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直到辅助监督抵达风雨欲来的目的地。
为了避免成为奇怪play的一环,七海连一声再见的机会都不给,迅速捎上羁押犯,关上车门。辅助监督轰下油门,留下一声邦臭的尾气逃之夭夭。
我跟五条悟面面相觑。
夕阳已经贴近海平面,海面看上去并不平静,黑色的影子在天风高悬。在浪涛声与海鸟的鸣叫声中,雨淅沥沥地落下来,很快就变得花白一片。
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凉意扑面而来,汗湿的黏腻感被寒意取代。
我跟五条悟站在屋檐下避雨。
大朵沉重的雨滴砸在伸出的手臂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我小声咕哝了一句。
这场暴雨将黄昏封印入夜,也把空旷的街道编织成灰白的混沌。身后老板娘从店里迎出来,招呼我们进去躲雨。她是个看上去温婉的女性,本地人,有点热情,说看到我们就联想到自己的恋爱经历。
她一边擦拭桌子,一边感慨如今早就修成正果,孩子更是到了会帮忙跑腿打酱油的年纪。这位婚姻美满的幸福人士,不时看向我们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确实是闲来无事,把工作群的消息全部接收了一遍,逐一回复。五条悟叨叨地念“今天伊地知不对劲”“骚扰电话怎么还不来”“对哦我在休假”——上班的节奏已经腌入味儿了,实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他实在是闲不住,又把我带走了。
下雨了。
雨声与风铃声混合在一起,树叶被雨水压弯,交替拍打着玻璃。被雨水浸透的城市,于无序的自然声中演奏着八音盒。远处电视塔宛如尖角的礁石,广阔的孤独渗入每一个细胞。
阴霾的风带来天空与大海的味道,而那昏暗的天宇和灯光组成的世界并不孤独,它们悠闲自得地表达着自己存在的理由。
“走啦!”
“去哪?”
“不知道。”
“这个天气,没什么可逛的吧。”
“走啦。”
因为有着【无下限】,并不会淋到雨。
因为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都困在各自的痛苦里,在别人眼里会很古怪吧。
因为人们相信眼见为实,那么去便利店买一把雨伞。
因为不说实话就是理由。
因为原本隐藏在人群之中。
因为撑开透明的伞面。
听着悦耳的雨声,从一个水花踩过另一个水花。
“去哪?”我又问。
“随便吧,走啦,快点。”
“……”
叮叮当当响动的,是人心滚烫的嘈杂。
所以在办理酒店入住手续时沉默了。毕竟我只有跟五条悟才算真正地发生过点什么。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想不通是怎么发生的,怎么到了这一步。
但有点缺了什么的感觉。
我还以为自己会是孤独终老的类型的。
比起孤独终老,跟五条悟纠缠不清才是真的完蛋。
这个男人明明刻意起来矫揉造作全是死角,让人无语到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感觉被骚扰到了,那些不经意的行为反倒常常撩到我脸红……就觉得这人一会儿好一会儿烦的,搞得都要精分了……
清脆的铃声交织在风中,此起彼伏地响着欢快的伴奏。我跪在沙发上,整个人朝前倾着,朝着门外探头探脑,片刻恍惚起来,把脸埋进双臂之间。
五条悟捏着房卡迎了过来。
“来不来?”
我没吭声,扭着肩背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这个人……看起来就很像在起坏心思欸!”他把我提起来,对着上下比划一番:“先说好,分手禁止——不许使用核爆大招,至于其他情绪以外的东西,我可以来解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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