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太,比起之前.....你好像更憔悴了。”五条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乙骨忧太一愣:“是吗?可我的体能训练都达标了。”
“额.....”五条悟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啦!发过来的报告显示你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只是.....我总觉得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老师没资格说我吧?”乙骨忧太扬起嘴角笑。
五条悟有些恼羞成怒,捶了少年一下:“你是我带大的,我说你几句怎么了?!”
乙骨忧太笑了几声,注视着五条悟的脸庞看了会,压低声音问:“真的不考虑让我帮你处理?”
五条悟走向大门的脚步停顿一瞬,又恢复平常,他挠了下后颈,嘟囔着:“你就不该回来的,把你送到米格尔那里,一是教你,二是可以暂时避开杰。你倒好,忽然间又回来了,那群古板的老家伙肯定背着我联系了你吧。”
都这时候了,还叫他杰呀。乙骨忧太的心咕噜一声冒泡,心中的冰川便从一角开始塌陷。
“你该习惯我在你身边。”
“我习惯啦!习惯啦!!早八百年前就习惯了!!你远在肯尼亚都还要查询我的每日行程!按时打电话,及时回消息,我哪样没做好?”五条悟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乙骨忧太站在轿车外,瞥了眼在后备箱放行李的司机,轻声道:“大家都说你跟夏油形影不离,觉得你早已习惯有他的陪伴,可我想,你最习惯的还是.....独自一人。”
乙骨忧太走近几步,贴在五条悟耳边,呢喃:“我甚至在想,也许你从认识他的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备。所以,敬爱的老师,连夏油都未能真正走进你的心,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对我的敷衍之语吗?”
五条悟愣在原地,盯着少年逐渐深邃的五官,好一会才出声:“别总把自己跟他比,你是你,他是他。你看,你送我的手机吊坠,我一直都戴着的。”
他将手机摸出来,在乙骨忧太面前晃了晃,白色的小猫脑袋下面悬挂一枚小巧的铃铛,有声音但很微弱,并不刺耳。
这是乙骨忧太亲手做的,作为送给五条悟今年的生日礼物。
那一日,乙骨忧太突然从国外飞回来,还吓了五条悟好一跳,在开开心心过完生日后,五条悟才骂了他,让他以后别为这种小事就来回奔波。
乙骨忧太的目光落在摇摆的银铃上看了眼,又移回五条悟脸上,原本阴郁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伸出手臂抱了下五条悟,说道:“我没有无理取闹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再难过了。”
虽然这对你而言,也许很难实现,毕竟你即将要手刃曾经或是一直相伴的爱人,怎么会不难过呢?
都无需凝望你的眼,你的悲伤写在每句话语结尾的细微叹息。
“尽管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我真的很开心见到你。”五条悟揉了揉乙骨忧太的脑袋。
“我不愿让你回来,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担心杰会对你做什么,他对里香一直都蛮感兴趣的。”
“这正是个我向你证明的好机会,不是吗?”乙骨忧太问。
“证明什么?”
“我比他强,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五条悟将乙骨忧太推开,坐到后座,啧了一声:“你这样小瞧他,可是会吃大亏的。”
乙骨忧太关上车门,便粘着往五条悟身上靠,回道:“直到现在,你都偏心他。”
五条悟叹了口气,囔囔着:“哎哟,你这死小孩,真是把我折磨够了。别说话了,车程还有段时间,没事就睡觉。”
乙骨忧太闻言也没再多说,顺势倒在五条悟腿上,闭上了眼睛,还真的按照五条悟的话睡了起来。
“喂.....”五条悟拍了下乙骨忧太的肩膀。
“你不是让我睡吗?”
五条悟长长呵出一口气,回道:“你睡你睡,随你的便吧。”
“随便?”乙骨忧太摸进五条悟大腿内侧。
“有病?欠揍是不是?”五条悟把乙骨忧太的手拽着甩开,再三勒令不准做任何动作。
两人下车后进入学校,在五条悟强势的态度下,校方才讪讪作罢要与乙骨忧太私自开会的决定。
乙骨忧太将这次行动的流程记了个大概,很久没见到同班同学的他在开完会后,便跟禅院真希、狗卷棘站在外室聊了起来。
透过没有关完的门,他可以瞥见五条悟时隐时现的身影,难免分心,说得缓慢。
“别看了,你以后多的是时间看。”禅院真希无奈地说,恨不得当着他的面翻个白眼。
乙骨忧太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继续刚才的话题。
没多久,五条悟谈完事出来,问三人要不要一起去吃烤肉,他请客。
乙骨忧太不想跟别人分享五条悟的目光便沉默未应,善于观察的狗卷棘看了对方一眼也没说话,只有向来看不懂眼色的禅院真希开心地蹦起来连声说好。
这顿晚餐后,众人都以为大战在即,颇有摩拳擦掌,警惕戒备之态,可没成想,那偶然的目击线索竟成了最后的证据。
直到圣诞前夕,也没再传来任何关于夏油杰的消息,哪怕是五条悟也未感知到对方分毫气息。
尽管下次见面,五条悟与夏油杰就是拼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可乙骨忧太仍旧对此感到焦虑。
常常幻想那狡诈的骗子万一又装可怜求得神子的怜悯怎么办?或是再与他说些甜言蜜语,将心软的神骗到身旁去绑着?
那个身负罪业的男人说不定还会把神明偷藏于自己麾下,让世界失去主宰,使不能被染指的神成为男人的妻,自己再也找不到他的下落怎么办?
渐渐的,乙骨忧太对五条悟的占有欲达到了可以被称为掌控的地步,方方面面,甚至是每条消息的往来,他都恨不得逐字逐句看个彻底。
平安夜如约而至,今年的东京却迟迟未降下一场雪,仿佛尘埃未定,夏日的余晖仍旧散发闷热之气。
“没关系,你继续忙,我找个咖啡馆坐着等你。”乙骨忧太刚结束与五条悟的通话,抬头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跟我男朋友聊得很开心嘛,乙骨同学。”夏油杰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盯着他。
乙骨忧太皱起眉头,往后退了几步,手探至身后摸到装着长刀的袋子,严正以待,说道:“没想到,你找的第一个人是我。”
“毕竟你很有趣呢。”夏油杰作出了发动咒术的手势,看向他,“来吧少年,让我也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恶灵少女。”
乙骨忧太边降下「帐」,边向宽敞的空地跑去,将长刀拔出配合咒力挥出一记力斩。
“你该不会是打算凭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来对付我吧?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夏油杰轻松避开,不慌不忙朝他走去。
“是什么促使你做出那虐杀百人的行为?”
“哦!原来你也有对我感到这么点好奇吗?还以为你讨厌我到恨不得大卸八块的程度呢。”
乙骨忧太静默片刻,沉声道:“我是讨厌你,因为你并非全心全意爱着他,但.....作为教师而言,你值得敬佩。”
夏油杰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此时变得有些凝固,更像一个黏在血肉上的面具。
“你口口声声说愿他付出一切,可实际,你又做了什么呢?你以为悟把你送去国外,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吗?”
“可惜,就像你不知道我与他共度的这些年,你也不知道,那些虚伪的人最先是想把你当作诱饵引我出来的。自然是我善良的悟,力排众议,强行把你送了出去。”夏油杰的笑露出讽刺的意味,“你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自寻死路。”
夏油杰趁乙骨忧太愣住的瞬间,召唤出数道咒灵,示意围攻落单的少年,语气轻蔑地说:“来比比看吧,我与你的诅咒,谁更胜一筹。”
乙骨忧太唤出祈本里香迎战,两人对峙间掀起的尘浪模糊空间,只能从这片雾蒙蒙的白烟中听出高楼大厦倒塌的巨响。
“不是叫你等我们吗?真心急。”本应只剩两人的「帐」内,响起了不和谐的女声。
迷烟散去,有两个看上去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站在夏油杰身旁,正满脸抱怨嘟囔着什么约定之类的。
乙骨忧太的心脏颤了一下,盯着夏油杰看了会,忽然说道:“你也答应过他以后要去美国的西姆斯教堂,是你失约了。”
夏油杰怔住,收起了笑容,冷冷瞥向他:“你果然很令我讨厌呀,小鬼。”
“比不上你。”乙骨忧太将刀挡在身前,作好攻击的起式,“我想你大概是这世上第一个对老师爽约的人吧。”
夏油杰怒极反笑,讽刺道:“你真的喜欢他到快要丧失人性了,简直像只蠢狗一样。他不在那屋子的时候,你肯定会跑去偷偷闻他的衣服,光是嗅到衣服上残留的气味,都会忍不住流口水吧,真是太恶心了。”
乙骨忧太眨了下眼,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不仅如此,我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谢谢你夏油老师,把位置空了出来,不然我一直偷偷摸摸做也有点受不了呢,我现在终于有了个可以光明正大做这些事的机会。”
乙骨忧太看着夏油杰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冷若寒霜,话音森然:“你觉得他会喜欢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你能为所谓的‘最强’带来什么价值呢?”
“他拥有一切,而你,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石。”
乙骨忧太还未回话,就瞧见对方的神色僵硬,精致的假面似乎在刚刚那一瞬出现裂缝,那人的瞳孔又罕见的,再次传递出流动的情绪。
“什么时候起,说话变成这副讨人厌的模样了?”
“老师。”乙骨忧太转头望向从身后走来的白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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