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提出了我的理想、如果世上所有人都是术师、那么人人皆可自保、咒术师再也无需去拯救他人、她也可以不用牺牲自己。」
无奈即使凑齐了所有条件、作为最后一块拼图的「她」依然不肯帮忙、甚至不赞成绢索的想法，改造全人类什么的太过天方夜谭、这种违背自然法则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于是绢索苦苦保护的那个人…放弃了与他的长相厮守、选择牺牲自己以保全整个日本。
「她宁愿将自己献给世界、也不愿意与我永远在一起，明明在当时我们两个都是非常强大的术师、但她却选择保护愚蠢的苍生。」
「所以你为了爱情企图造出符合你需求的人类吗？即使那个人不同意、你也要让她失望？」
「是的、而且我想…澪应该能够理解我才对。」
「计划的初衷我大概能理解、但为什么要扯上两面宿儺？你打不过两面宿儺的吧？」
「嘛、我想要的并非称霸天下、百年后站在荒野上畅笑的可以不用是我…但我希望她能够明白一件事情。」
察觉到语气之中的更迭、澪疑惑地看向他。
「我希望她能明白、她当时的选择是错的。」
总归他的爱情是扭曲的、于是绢索在千年之间与各个时代的术师订下契约、而两面宿儺正是其中之一、以协助提供受肉/体并复生为交换、绢索要让整个日本回归千年前的咒术全盛时代。
仅此、便能证明她是错的。
「我能理解你、但我和你不一样、你做的这些是为了证明所爱之人的选择错误、而我做的这些是为了证明翔太把我留在这个地狱里…是有意义的。」
「但是有一点我并不会去否认你。」
转过身举枪指着绢索的眉心、两人之间只剩下清脆的子弹上膛声。
「你的爱情、并没有错。」
语毕、扣着扳机的食指由下转了一圈、将手枪交还给他、加茂澪转身就打算回房休息了、姑且不论绢索所言是真是假、但她大概知道自己的计划还缺什么了。
留下还在细细咀嚼那句肯定的绢索、他忽然觉得加茂澪还真的挺有趣的、幸好前年没真的为了乙骨忧太杀了加茂澪、不然他也不会再一次感觉到这么陌生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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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澪叛逃后已经过了121天，出于紧急事态、东京校与京都校今年停止举办姐妹交流会，一方面是加茂宪纪请了长假不愿出席、另一方面则是东京校全员直接提出弃权。
两校校长这才觉得加茂澪这丫头再不抓回来不行、一个人叛逃结果所有学生都罢课到底是怎样啊？
在上一次见到加茂澪已是近半个月以前、乙骨忧太简直要发疯了，即使提出该用强硬手段将人带回、也会直接被五条老师打回票。
乙骨忧太真的不懂、就算已经知道澪是有苦衷才叛逃、而为了避免破坏澪的计划他们才得配合演出，但难道就不能先把人带回来吗？
他真的好想她…想念澪的痛苦深入了每一颗细胞细细地折磨着乙骨忧太、见不到她的日子像是千根针慢慢刺入他的神经、一丝一丝…痛得不差分毫。
论爱意、乙骨忧太敢打包票自己是所有人之中最深沈的那一个，但他非常纳闷…为什么五条老师就这么沈得住气呢？
与上一次平行世界的情况不同，在澪叛逃后的不知道何时开始、五条老师不再一脸严肃地对待众人、偶尔还会鼓舞大家要提起士气等待加茂澪归来，说合理也很合理…但五条老师脸上的胜券在握、让乙骨忧太看得很不明白。
会不会…他们一直都有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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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老师、我今天也要请假到关西地区搜索、那么告辞了。」
「哦！忧太辛苦啦～」
接过盖好章的请假单、乙骨忧太马上注意到了五条老师右手手指…为什么在指/根的位置有伤痕呢？而且看上去是咬出来的。
「嗯？忧太怎么啦？」
「………没、没什么！告辞了。」
没有六眼的乙骨忧太当然没能在转身离去的瞬间、看到五条悟脸上骄傲的神情、那可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不肯用反转术式治好的伤痕。
抬手撑在桌上仔细端倪了一下澪咬出来的齿痕、他依稀记得自己也在加茂翔太的手上看到过、原来那都不是练习剑术的伤疤啊。
「哎呀～该找时间去订制戒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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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耐住没必要的猜想、乙骨忧太想着先来加茂前辈的坟前上个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果是加茂前辈开口的话…澪一定会马上回到高专的对吧？
总归他就不是加茂翔太、而加茂澪这辈子就只听加茂翔太一个人的话；于是偶尔的夜深人静时、那些黏稠恶心的占有欲随着生理需求扶摇而上、占据大脑的理智区。
—— 顶替他、取代他、复制那个人的一切。
这样龌龊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乙骨忧太脑海里、更可悲的是他也尝试这么做过、有意无意地收集了能够控制他人心思或窜改记忆的术式、即使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
—— 乙骨忧太从没放弃过取代那个人。
纵使九十九由基一再强调过这是没用的、但早已尝过甜头的乙骨忧太怎么会真的放弃？只不过这是他的最后手段罢了。
他想要她听话、想要她像那时候一样黏人可爱、即使那都是谎言或装模作样也没关系、乙骨忧太要的是全部的加茂澪。
那么…自己究竟可以伪装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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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在这里？」
「理由大概跟你一样、不过我想加茂澪已经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话、但禅院直哉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乙骨忧太还是好好地向加茂前辈上香致意：「我猜澪来过这里、你遇到她了？」
「嗯、但她逃走了。」
「我想也是…澪才没那么容易被抓走。」
「其实抓她不难、不过笼中鸟还是得心甘情愿才能真的将人留下…也难怪五条家主会被她给骗成那样、加茂澪那女人不过是个骗子。」
等禅院直哉注意到的时候、刀身就已经架在脖颈旁蓄势待发。
「澪不是那种人、请直哉先生多注意礼节、要知道你这条命还是澪救回来的！」
「哈！你还真是纯情呢…加茂澪就是个骗子！装得自己软弱可怜博取同情、最后还不是离开了！说什么在乎我…那都是幌子。」
「澪在乎你…？你对澪做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但如果你对那女人是认真的…我劝你放弃吧、除了加茂家那个早死的少主之外加茂澪谁都不要！就连五条家主也只有被玩弄的份。」
抬手将太刀挪开、禅院直哉的眼神里夹杂了点破碎的光、但应该也不是眼泪、他禅院直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流之辈难过呢？
「你是入不了她眼的、乙骨术师、还是放弃吧。」
「不过…我有该拿的东西得找加茂澪讨回来就是了。」
禅院直哉一瞬就发动术式离开了此地、真要跟特级术师打起来他还怎么找加茂澪报仇？事情得有先后顺序、该拿回来的东西就该拿回来。
—— 而女人、该教的三从四德一样也不能少。
没能听懂禅院直哉到底在发什么牢骚、但乙骨忧太可以肯定两件事情、一是那个禅院直哉果真站在赛道上、而加茂澪不止一次表示过她很喜欢禅院直哉那张脸…那么铲除禅院直哉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第二件事情、无论禅院直哉所言为何？但乙骨忧太能肯定加茂澪短期内不会再到这处墓地来、既然禅院直哉曾在此处见到过她、那么谨慎行事的澪大概率不会再来到这里。
可是…他心爱的女孩毕竟那么脆弱。
生日也好节日也好、那么需要与故人倾诉思念分享日常的加茂澪、又怎么可能会在承受巨大压力的此时此刻、独自将这份委屈吞咽下肚呢？
「…………故人。」
忽然觉得可以赌一把、乙骨忧太马上召唤出里香、思念迫使他踏上归途、无论她在哪里…？对他而言有澪的地方才该是他的归处。
于是思念震耳欲聋、于是他也大意地没发现身后跟上的来人是谁？但乙骨忧太此刻只知道该为爱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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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能将她带回来的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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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吃、我争取了很多时间、你这样会噎到的！」
「唔、好的！」
出于里梅非常在乎两面宿儺的容器、再加上加茂澪非常刻意的鼓吹之下、她总算得到了正当理由替虎杖悠仁送饭、但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饿吗？
除了三餐之外偶尔还会提出想加餐、但反正胀相很乐意做饭给悠仁吃、加茂澪也就没多说什么了、看来自己叛逃后这些孩子们是真的不吃饭啊…
「不过澪前辈妳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为了解放我、居然还做到这地步…。」
「没事的、我说过了是我害悠仁进入咒术界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倒是很抱歉得让悠仁再忍耐一下、计划应该很快就能开始了。」
「没关系的！澪前辈每天都有替我解?咳嗯、解毒?总之死不了都不算什么大事、我很强壮的！」
「哈哈哈哈、说这什么话啊？才不会让你出事呢。」
虎杖悠仁其实非常享受莫名其妙被囚禁的日子、这一周多来不仅三餐好吃、而且都靠女孩亲手投喂、他不光占据了加茂澪大部分的时间、甚至…每天都能获得亲亲。
虽然十分短暂、虽然那并非她本意、但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真的是被囚禁吗？那他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虽然我下了结界、但悠仁你还是少说这些事情。」眨了眨眼、确认小老虎听明白后加茂澪才换了个话题。
「是说等两面宿儺转移之后、悠仁之后想做些什么呢？」
「哎、我吗？嗯…没有特别思考过呢、因为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很开心、生活变得有目标、身边还多了好多伙伴、我更想继续待在高专跟大家在一起呢！」
「这样啊…嗯、很快就能回去的、别担心。」
情商本就很高的小老虎马上补了句：「但是那都是建立在澪前辈也在的情况下！所以…嗯？！」
女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了纸巾替他擦擦饭粒、温润而缱绻的目光烧得他不知所措、却满心欢喜。
加茂澪对人好的模样看一眼就会让人沈迷其中、平时的冷淡疏离和处变不惊都会在此刻化为泡沫、留下的只有炙热难耐的爱意。
于是、他们所有人都为这份温暖而活着。
「无论未来做不做咒术师都好、只要悠仁能一直笑着就可以了、因为我最喜欢悠仁的笑容了、所以答应我…要一直这样好吗？」
「我知道了…那消防员怎么样？其实小学的时候我就想做消防员了、因为爷爷说我力气大很适合救人！」
「哈哈哈哈、确实很适合！如果悠仁真的能当上消防员的话一定会很帅气呢。」
「嘿嘿、我会努力的！那澪前辈呢？」
—— 那妳呢？
五条悟给了她可以回去的地方、而未来做不做咒术师其实都不怎么重要、如果眼前这一关能顺利度过的话她保证自己会好好活着、一定会完成翔太的诅咒。
但绢索要她做的事情…在完成计划之前加茂澪并非自由之身、她没有可以幻想未来的权利。
「我啊…之后再告诉悠仁吧？等一切结束后我还有个人想让悠仁见一面、虽然可能会有点…惊讶？」
「………我知道了！」
确认虎杖悠仁吃完所有餐点后、加茂澪解除了结界、肩上的麻雀也换上了乌鸦的面具、虎杖悠仁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多要求什么了、此刻开始他就只能配合澪前辈演出。
「请问…明天…？」
「我明天会再过来。」
毫无温度的语气、十分难与刚才的女孩做出联想、但这一周多来虎杖悠仁也就习惯了、只不过是配合喜欢的女孩子演出嘛！而且明天就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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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房间后加茂澪冷眼地看着靠在墙上的绢索、透过结界的感知她能够马上察觉此人的靠近、别的不说但绢索教她的结界术还真的挺好用的、不然只靠赤血操术她要怎么跟这帮人斗啊？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是的、还请你别有下一次了。」
抬手抵墙挡住去路、虽然加茂澪一眼也没分给他、但绢索其实还挺喜欢加茂澪这样冷漠的对待、是有些刻意的、但又非常真诚。
这种被直面讨厌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妳如果这么欲/求不满的话、可以找我呀？」
「你要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不介意直接开枪嘣了你！滚开！」
「别这么凶嘛…作为同一阵线的伙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是吗？」
「那你去找里梅吧、据我所知他的受肉/体是女性、不用谢我了。」
绢索一瞬还当了机、明明本体就是颗千年脑袋结果还是让这小鬼给耍了吗？
很有趣。
「妳就那么在乎虎杖悠仁吗？所以当初才会答应里梅的提案？」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背了三亿悬赏金、还挂了个特别一级诅咒师的名号是在开玩笑吗？真是…怎么老问智障问题、要不是为了你的大义、我还需要这么辛苦吗？」
在那一日后绢索便很上心与加茂澪聊这些话题、虽然她很不耐烦但是真的有在听自己说话、不像里梅只在乎他的宿儺大人。
于是即使加茂澪是整个阵营里最有资格和立场背叛他的、绢索却最缠着她不放、倒也不是为了监视或什么…只觉得她们挺像的。
「这我不反对、妳要怪罪我也能理解…但我是真的有心想和妳交好的。」
「………哎、你还是闭嘴吧。」
千年前的那个女孩总是捧着一片爱意给他、也总是一脸不咸不淡地听自己阐述「大义」。
虽然那个人并没有支持他、也没有站在他的这一边、但绢索还是没忘记最初对她的悸动与情感。
然而事与愿违、纵使他们彼此都有能力可以长生不老永远相陪、纵使相爱了百年的回忆历历在目、但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 『你想知道答案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么千年之后他也不在乎她的答案了、反正都将要证明那是错的了…不过绢索很好奇加茂澪会怎么做出选择？还是说…舍己救人也是加茂澪的选择呢？
「如果是妳的话…妳会怎么选呢？」
「………啊？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啊？」不对、这个人有脑。
见女孩一脸狐疑、绢索反而笑得猖狂。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最后妳会怎么做而已。」
趁她一时疏忽、绢索刻意地揉了揉那头墨发、手感还真的不错。
「计划要开始了、而且我选了一个妳会喜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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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父母给予你最大的恩惠。
绢索的故事也是很有趣呢
他究竟是透过澪在看着谁呢～～？[狗头]
然后过不了的我真的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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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84 - 仅此、便能证明她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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