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的舌头停留在她的口腔里,牵了一丝液体,宿傩完全能想象到将它吞进去的滋味。
他吃得太多了,但她的,肯定又会让他舌上起疹。想到那难吃的味道,宿傩挑了下眉头,笑着挥手让她滚了。
他徒步走回大本营,是要品味让军队们散去的感觉,女孩跌跌撞撞跟在他后面,是宿傩要她跟来的。
对里梅放任食材的行径兴师问罪,总得有个证物。
走着走着,宿傩忽然想起女孩来,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见着。
他想了想,揣着袖子,在原地站了半天,才见女孩从矮坡那头露出脑袋。
她的身影就和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小到在午后的阳光下显成一团。
宿傩望着她,她脸上本是没有表情,在看到他后,眼中忽然划过了亮光,随即一下扬起手里的东西,朝他叫道:“——”
一阵狂风卷过。
树木成片倒下,黑色影子碾压过一切,落在宿傩面前的人,摘掉了头盔,撩过落在肩上的长发。
“好久不见,”万微笑着说,“跑去你家,你不在,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名为万的存在,用现代的话来说,是宿傩的梦女。
她认定宿傩是强大而孤独的存在,一直都在追求他,而且还想和宿傩结婚,想的不得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想达成这点。
为了接近宿傩,万屡屡用要和他打架作为借口。宿傩知道自己更强,懒得搭理她,结婚什么的,他更是完全没想过。
结合一事实在太像人类,更不用说要让像万这样的家伙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还不止一个,他绝对会发疯。
女人能带来的欢愉,只要一瞬就行,反正也长久不了。
屡遭拒绝,万没有气馁,反而乐此不疲,连同嫁妆的数量都已想好,还指定了里梅在婚宴上做的食物。
“我才不要。”一想起万,里梅也极为头疼:“她根本不懂得欣赏我的料理!”
当下,女孩在万身后,因万到来时卷起的狂风,女孩的身体从中裂开。
要是里梅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感到惋惜吧,宿傩想。
对里梅来说,女孩是上好的材料,但是,谁叫他擅自放她出来的。
“都是因为你的气味啦。”宿傩已经忘记了万方才说了什么,万用手半掩面,完全是自说真话:“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捕捉到你的气味吗?”
“烦死了。”宿傩转过身:“反正你也听不进去。”
他说对了。
不仅是在见到他的时候,万基本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而在见到宿傩时,她更是不会顾及其他,一心都将他盯住。
也正是宿傩的眼神稍动,万才回头。
“什么什么?”万皱起了脸,走到这看似是人形的东西的旁边。她眯起了眼睛,抬脚踩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去,“我这是撞到什么了?还有气啊,这是——”
“所以你又来做什么?”宿傩没走走去,只在原地无奈道。
“嘿嘿,人家来做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万立刻回头叉腰:“当,当然是来要你和我结结结结——”
“结,结,结——够了吧。”宿傩迈开脚步:“今天没那个心情。”
他从来没正面回答过万的求婚,一次都没有,一是他没将万的话听进去,二也即更重要的原因是,语言是很重要的。
若是同意了,万定会立刻结成束缚,非要追他到天涯海角。
作为对手而言,万有几分实力,就这么杀了她会有点可惜。
……结果不是被他,而是被万杀死了?
食脱医到底算不得咒术师,实体有限,仅此而已吗?
宿傩拒绝和万正面交手,万穷追不舍,惊起了整片森林。
过了一阵,宿傩打了个转回来,于高处看万的翅膀扑扇,没一会儿,她就因找不到人飞走了。
他这才来到女孩所在的地方。
地上有一滩血,瓶瓶罐罐的碎片,破碎的衣物,都在路上留下一抹抹痕迹。
宿傩循着深红浅痕走去,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拽着篓子,一步步往前拖,和龟类差不多的速度。
看来万将她伤得挺深,但到底没死。
所以她是因为有反转术式,毫不在意防御?
可会反转术式的不少。
又或者是万来得突然,她没有察觉到?
单纯是弱?
拉了拉嘴角,看到死去的又活过来,宿傩好像说不上开心。他耷拉着表情,走到了女孩身后,朝她伸出了手。
黄昏之下,黑色的影子逐渐拉长,几条手臂一齐朝女孩靠近,她忽然回过了头来。
宿傩一愣,停了脚步。
女孩好像也愣了,握紧手里的绳子。
双方都在怀疑对方是否受了一惊,但都并不确认,也未点破这点。
“我就说,”最终是女孩开口,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有你的气息。”
……这家伙,听到了他和万的对话,故意的吗?
宿傩挑了下眉头,直接将她抓了起来,扛在肩上,之后腾跃至树间。
女孩好像没到过这样高的地方,连死都不害怕的家伙,紧张地抓住他的头发。
“要是扯掉我一根头发,把你切成三块。”宿傩下意识说了他威吓他人时的话,他也即刻意识到这对女孩而言毫无用处,转而道:“再这么用力,我就带你到更高的地方去。”
她一下抱住了他,圈住他的脖颈,将脑袋贴近了他的脸:“不要”
女孩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格外好笑。
奇怪的是,宿傩感到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侧边的眼睛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
她同他对视,忽然凑近了他。
不是一个吻。
她伸出舌头,要往他的眼睛里钻。
“好恶心!”宿傩大叫,一脸嫌弃。
女孩则笑了出来,她笑得咯咯声飞到天上去,又在宿傩要将她扛到肩头时,再次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怕了,”宿傩心头闪过一丝快感,大笑着将她举得更高,“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是也怕了?”女孩让自己紧紧贴着他:“怕我舔你的眼睛,我不仅要这么做,我还要嚼你的头发,咬你的脸!”
她果然是吓到了,都说出这种带着气恼的话来。
“那也得你咬得动才行。”宿傩打趣。
“你就等着吧!”她更生气了,声音惊起林中飞鸟:”总有一天,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宿傩哈哈大笑。
回去后,他将里梅关进了地下,关了许久,以惩戒里梅未能将食材看管好。
到宿傩想吃有味道的食物时,里梅和女孩才都被放了出来。
时间已从夏日,去到冬季,又是一个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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