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进精神科,这个世界才是生病了吧?四宫隆苦笑,跟着姐姐一起往医院走去。
但他们并不知道,那只上半身压住四宫隆头部、两只后脚蹬着四宫隆颈椎的咒灵,因为没有找到惊醒它的敌人,又闭上了眼。
※
朝露透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靠窗座位坐下。
明明车里的氛围轻松又和谐,可现在她心跳速度有点快,没法平静下来。因为她还记挂着刚才看见的那只咒灵。
朝露透总是觉得,光看外表,自己其实和其他普通的人类小孩没有区别。
但是每当她捕捉到诅咒的痕迹时,又会觉得自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比如刚才,四宫医生弟弟身上就有一只咒灵,她不仅看得到它,而且还看得出它的根源是在四宫医生弟弟身体里侧。如果不赶紧祓除诅咒的话,或许过不了多久,四宫医生就要没有弟弟了。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的她已经明白,同情心只会惹祸上身。
她迄今为止遭受过不少来自坏人的恶意。坏人们做过很多事,比如在出门的时候让式神追她、潜入她出现的公共场所对她亮刀、设置只要她踩上公路路面就会发生车祸的诅咒等等,利用普通人来骗她这种事也发生过一次。她根本就分不清谁是无辜者谁是加害者,为了自己的安全,她现在对底细不明的人事物全都避之不及。
更何况,她的术式,根本就不是用来救人的能力。她只会给周围人带去不幸,只会摧毁别人原本幸福美好的人生。
朝露透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今天四宫缘送了她一本书。到目标车站大约还需要半小时,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书。于是朝露透从背包里翻出书,开始翻阅第一章。
「在自由冈车站走下大井町线的电车,妈妈拉着小豆豆的手朝检票口走去。小豆豆以前很少乘电车,所以她珍惜地把车票攥在手里,舍不得交出去。她问检票员叔叔:
“这张票能留给我吗?”
“不行呀!”」①
……
车子不断停车、启动。乘客不断下车、上车。
就在某一次停车时,朝露透突然察觉到难以无视的恶意,立即抬起头,可是寻找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她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身边那位提着菜的主妇不知在第几个站下车了,一个刚上车的乘客坐了下来。
这是一名打扮很新潮很酷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少女脖子上挂着红色的头戴式耳机,拿着手机不停按着键盘,“哔哔”的声音响个不停。
不是她。歪着头想了想,朝露透低下头,继续看书。
「无论哪辆电车都很安静,好像刚刚开始上第一节课。在那并不很大的校园的周围,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树当作围墙,花坛里也开满了红、黄等各种颜色的花朵……」②
没过多久,车子突然出现一阵剧烈晃动,接着便是急刹车。朝露透猝不及防向前扑去!要不是被人用力揪住后衣领,她一定会结实地撞上前面的椅子!
朝露透扭头一看,原来是很酷的少女伸出了援手。对方很快就松开手,还朝她笑了一下,像花瓣一样的褐色眼睛弯起来时显得十分可爱。
朝露透动了动嘴唇,刚想道谢,听见前面有人高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随着这一声高呼,车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出车祸了吗?”
“怎么可能,这段路的路况一直很好。”
“其他车明明开得好好的……”
“司机先生,您怎么了?”
朝露透忽然再次察觉到与之前相似的恶意。这一次,她果断把书塞回包里并弯腰抱住自己的脑袋。
相差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变故陡生。
一只有着蜥蜴的外表和鳄鱼的体格的咒灵突然撞破后挡风玻璃扑进来!玻璃飞溅,咒灵张嘴扑咬,正常来说最后一排的朝露透和少女就算侥幸不死也一定会受重伤才对。然而数道白光从朝露透脑袋上弹出,直接将偷袭的咒灵劈成一堆碎块!
白光掠过了玻璃,没有对玻璃产生任何影响。不过朝露透并没有被玻璃砸到。因为少女在玻璃碎掉的同一瞬间就扑到朝露透身上,将玻璃碴全部挡下了。
※
等玻璃不再跳动以后,少女才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坐直,惊讶地发现那只咒灵已经消失了。
刚才的白光绝对是咒力攻击!她就随便搭了辆车,也能叫她撞见咒术界的孩子?这也太有缘分了吧?她不禁张圆了嘴。
震惊归震惊,少女却一点没有松懈。因为车身很快再次出现剧烈的摇晃,这次车顶多个位置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凹陷,像是有东西在撞击!与此同时,前车窗与侧边车窗的玻璃接连爆裂,好几个人被拖了出去!
恐惧的情绪顿时在其余幸运乘客中肆虐。乘客们纷纷转身向汽车中后段挤来。他们被吓得吱哇乱叫,都顾不上后方能不能挤下这么多人。有人想要打开后车门逃跑,可他们发现车子已经被一群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包围,逃出去也没法活下来。
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哀求,他们在咒骂。他们不停对外输出负面情绪。
他们看不见,咒力在负面情绪中滋生,然后被那些咒灵吸收。他们不知道,会害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少女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
她先查看被自己护在怀里的孩子。或许是被吓到了,小女孩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呆,那双眼睛空洞得像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
少女拍拍孩子的背,用怜爱的口吻问道:“小朋友,你看得到咒灵,对吧?”
小女孩没有看她,只是点头。
“刚才保护了你的光,还能用吗?”
还是点头。
“那就好。我得去干掉那些咒灵,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害怕?”
小女孩终于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摇摇头。
少女说:“那就好办啦!”
少女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塞进小女孩手里,接着说:“你看,我是咒术师!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同事的孩子,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像你的家长那样保护好大家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回家的!”
那是一张学生证,黑色软封印刷着金色的校徽和一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字样。打开里侧,少女的证件照旁还登记着简单的个人信息:菅由理,三级咒术师,1978年4月1日生。
小女孩默不作声地捏紧学生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菅由理踩着扶手、抓着栏杆以一种极其考验核心力量的姿势往前移动,顺便将中途冒出来的咒灵踢出去。她感觉到车头的诅咒力量相对没那么强,从那里突围才能去外面。她现在想做的,是在车顶被砸穿之前干掉这些咒灵。
总算移动到驾驶位旁边,她遗憾地发现司机已经死了。
“抱歉,我发现得太晚了。”说着,她一拳轰爆趴在司机身上对她龇牙咧嘴的咒灵的脑袋,又踢了面前碎了一半的挡风玻璃一脚,从洞口跳了出去。
落地站稳,她回头扫视围着车的咒灵群,扭扭脖子和手腕。裹挟着咒力的气流开始在她身边盘旋。
“烦死了,我今天是特意翘课跑京都来找前辈玩的啊!我们东京校的校长老头和老师超级难对付,你们知不知道我跑出来有多辛苦啊?你们非要冒出来吗?我现在干掉你们,总监部也不会奖励我休息一天,可恶死了!我现在真的超级生气!你们这群喜欢作怪的丑东西,给我心怀愧疚地去死啊!”菅由理的碎碎念可以说感情充沛,最后一句甚至很有气势地吼了出来。
那些盘旋的气流开始分成两半,一半在她周围形成旋风,另一半集中在她右拳和小臂周围,像一层透明的护具。
幸好,再生气她也还记得作战前的必要手续。只见她举起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快速念出咒语:“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
安静坐在座位上的朝露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学生证的封面,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校徽。
全日本就两所咒术师培训学校,东京一所,京都一所,两所学校她都去过。
她对两所学校最深的印象就是这个校徽。它画在教室的门上,刻在每个学生的校服纽扣上,无论是黑色的漩涡还是金色的漩涡,它们都熠熠生辉。
朝露黄泉校服上的校徽也一样,就算是在火里还是亮闪闪的。
朝露透便又想起了那一天。
那些人抱着朝露黄泉留下的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扔进火堆里。她亲眼看着自己妈妈存在过的证明,一点点被火焰抹掉了……而她被那个人按住肩膀,没法冲出去阻止他们。
两只咒灵突然从朝露透左手边和身后的窗外同时扑进来,再次被白光切碎。咒力污秽溅满了朝露透的头,暂时将她从记忆闪回中拉出来。她伸手抹掉快流进眼睛里的污秽和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将学生证放到旁边座位上,然后抬起头。
她知道,这一定是针对她的袭击。只要她不离开车厢,诅咒师的式神就会不停攻击车辆,所以那个咒术师出去了反而能活下来。至于剩下的人……朝露透的视线掠过黑压压的人头,一张张恐慌扭曲的面孔在视野里交错。
一些残酷的画面在脑海中转瞬即逝。
救命——她听见他们在这样喊。
每一次发生灾难,她总能听见这样的声音。这种求救没有具体对象,只是想要喊出来,出于一种求生本能。
救命——她听见他们在那样喊。
可是不管他们喊多大声、喊再多次,都不会人来救他们的。没有人会听见,没有人会回应,没有人会伸出手。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存在救星的。
救命——朝露透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喊。
一阵暴烈的头痛突如其来,将传进耳朵的声音全部碾成碎片。可朝露透绝望地发现,有些声音仍在她的身体里嘶吼。它们是来自两年前的诅咒,是她的噩梦,她永远不可能摆脱它们。
救命——朝露透张开嘴,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她压根想不起四宫缘教过的东西,只顾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喃喃道:“不要,不要……”
在某一刻,有人按住朝露透的肩膀。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已经掐住她的脖子提起来往车窗外掷去。
朝露透猛然惊醒,忍着头痛努力调整头的角度,看清了攻击她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瘦得像只猴子,穿着跟那些上班族没什么不同。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背后搞鬼的诅咒师。
因为他手指上套着一个钥匙扣,钥匙扣的挂坠和刚才那些咒灵一模一样。
——使用媒介控制咒灵,他是式神使。
朝露透重重地摔在公路上,她头上的蝴蝶结也在中途掉落,飞去了有点远的位置。她的鼻子磨破了,额头和手背也是。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双手压在背包底下。冷空气不断刺激着鼻腔和咽喉,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舌头在口腔里顶了一圈儿,庆幸牙没磕掉。
但她不可避免地闻到了血腥味,再加上嘈杂的环境音和身上的疼痛感,某种熟悉的恐惧感,又一次攥紧了她的心脏。
在那种恐惧感的驱使下,她用力睁开眼睛,看见刚才那个男人走到她的蝴蝶结跟前,弯腰想要拾取。
但是男人手指刚碰到蝴蝶结,蝴蝶结便爆炸了。咒力炸出的烟雾吞噬了他,刺眼白光也闪花了朝露透的眼睛。她听见一句怒不可遏的粗话,不是京都和关西这边的口音。
很快,男人就骂骂咧咧地从烟雾里跳出来了,落在朝露透身前。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右手,朝露透有些遗憾。
蝴蝶结其实是她爸爸做的防护咒具,也就是之前不停放出白光的东西。它能生成直径两米的防护场,任何诅咒和术式都无法伤害她。为了表明这个咒具只能用于自保,爸爸还特意在咒具上增加了“离开朝露透身体半米且被人触碰就爆炸”这种束缚。
爸爸说过,根据咒力储量不同,咒具爆炸后会产生不同效果,可以当场致死也可以短暂影响行动力。蝴蝶结里的咒力量正常来说爆炸后致残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不是这个诅咒师的咒灵消耗了里面太多咒力……
皮鞋后跟用力踩在她的后脑勺上,男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们都说你是个麻烦,我现在理解了。”
朝露透的正脸紧贴着路面,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听见那人继续说:“那个咒具我见过类似功能的,能击杀我那些二级的咒灵,至少五十万起拍吧?真够奢侈的啊。”
朝露透没有任何反应。那人蹲了下来。她的颅骨被踩得非常疼,她却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工具从来没有人可靠。你可不要恨我,你想想看,要是你妈妈不惹事、还活着,你会变成这样吗?所以,恨朝露黄泉去吧,如果她没有把你生下来,你可就不会遭这种罪了呀。”那人说。
然而,话音刚落,朝露透突然小声说:“不准……”
那人似乎没有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
朝露透便稍微放大了音量:“不准,提妈妈,你……”
“如果妈妈没有生下她就好了”,朝露透的确这样想过,但并不是出于对自己遭遇的不满和怨恨。
妈妈一直无比温柔,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勇敢——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无论是笑容还是战斗的身姿,全都看不见了。
因为她错了,因为她不听话,妈妈才会……她为什么要恨妈妈?她最喜欢妈妈了。
非要让她怨恨谁的话,那一定是自己,以及这些——
纠缠她两年的噩梦突然在此刻跳到眼前,不愿主动回忆的记忆也开始闪现。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恐惧与恨意在她的身体中迅速转化为咒力。
——以及这些无恶不作、不配活着的诅咒师。
朝露透压在背包下的双手六指内缚,食指和拇指指尖相触,发动了她的生得术式。
※
她眼中的世界顷刻间变成一片茫茫灰白,只剩下一群漆黑的影子和四四方方的黑色高墙。影子们轮廓清晰,有人形的也有奇形怪状的,每道影子都被颜色不一、形状不一的物质缠绕着。从那些物质里延伸出一些代表咒力的蓝色线条,连接着所有的影子。
不过奇怪的是,她在离自己最近的影子身上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小鸟标记,她的咒力会被它吸引。
但她来不及多想,低声吟唱咒词,瞄准所有非人的影子、物质和那个标记发起攻击。
所有物质都被骤雨般的咒力攻击同时命中,所有奇形怪状的影子跟它们一起消散了,墙也迅速像融化的冰块一样开始消失。但那个印记没有受到影响。印记仿佛一个漩涡,完全吸收了她的咒力,仍保持着原样。
她的攻击似乎是失效了。但是她又的确抹消了那道影子的情绪和咒力……朝露透惊疑不定,正犹豫该怎么办,一阵眩晕袭来,差点让她松开手指中断术式。
这是咒力即将枯竭的信号。看来她只能逃跑了。
朝露透咬咬牙用力一滚,离开了身边影子的控制范围。
“起来,朝露透。再坚持一下,朝露透。”她低声对自己下命令,“离开这里,朝露透。这次不要让坏人追上你,朝露透。”
没有手的辅助,朝露透也很快就站了起来,辨认出某个方向影子较少后便忍着痛向那边跑起来。视野中的影像逐渐开始粉碎瓦解,眩晕感逐渐加强,好几次朝露透差点跌倒,但她都咬着牙继续跑。
离开这里,快跑,别被追上,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离开这里,你不能死在这里。而且,只要你离开这里,就没有人会死。
跑吧,跑吧……
※
袭击朝露透的诅咒师正是小原义人。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去杀人,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死。
他为了找到目标蹲了五趟车,为了更好下手用式神引走目标身边的咒术师,还不停牺牲式神去消耗目标身上咒具的能量,只为了最后得手概率变大。
但当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打算一脚踩断目标的脖子时,突然感到后颈出现一阵奇妙的剧痛——像有一只手从后颈伸进了他的皮囊里,揪住他灵魂一角奋力往外一抽。
小原义人痛得眼前发黑,重心不稳,立即栽倒在地。
剧痛消散后,他感觉不到手里的媒介,感觉不到自己和式神之间的咒力联系,甚至感觉不到自身咒力的存在。这本来是令人慌张的认知,但是他的感官完全麻痹,胸口泛不起任何情绪,就像个死人。唯一还能让他坚信自己活着的依据是体内的寒意。
这种寒意最先在后颈出现,沿着血管流遍他的身躯并浸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最后在大脑里盘旋,使他的灵魂跟着身体一起战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似乎曾经感受过这种寒意。
没一会儿,小原义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后颈有什么——那里有眠留下的记号,图样是一只鸟。
眠会将他的咒力注入忠诚的追随者体内,并用某种办法欺骗他们这些人的身体让身体不会排斥外来咒力,而欺骗的方式就是化为一种图案让身体误以为这是一种普通的痕迹。每当眠先生召唤他们,记号就会被激活,他们就会短暂地陷入这样被夺走一切感知的状态。
但是这次,直到他意识回笼也没有出现任何指示。除了身体里的咒力变得荡然无存外,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这种时候他总会失去时间概念。
彻底清醒后,小原义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四下张望,发现他所有的式神都消失了。车里也安静得很,车窗边的位置上有很多人坐着,好像睡着了。至于最关键的朝露透,已经不见踪影。
五千万飞了,小原义人却一点不气恼,因为他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咒力残秽。
按理来说,他的式神怎么也会留下一些咒力残秽才对,可是连那点痕迹他都看不见。
他想到了两种可能的解释:一种是朝露透随身带着强力反追踪咒具,为了掩盖行踪把所有咒力残秽都清理掉了;另一种是,刚才激活记号的人想让他看见“没有咒力残秽的地方”。
小原义人不禁笑起来——
如果真是第二种可能,事情可有意思了!
“笑这么开心?很得意呀?”
话音未落,一记后手拳重重打在小原义人太阳穴上,让他重新躺回地上。菅由理吹吹拳头,然后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瞧着小原义人。
“那些咒灵是你搞的鬼吧?你是诅咒师?”菅由理问。
小原义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混蛋!赔我假期!”菅由理活动好了脚踝,像足球射门似的,朝着小原义人的头飞起一脚!
“呜、呜哇啊啊啊——”
因为没搜到霓虹90年代学生证都是啥情况,由理的学生证描写是参考国内捏造的,请见谅!
①和②都出自《窗边的小豆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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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叠障(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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