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雨翻遍了冰箱,都没能找到任何可以开锅的玩意儿,厨房里的那些锅碗瓢盆就像是摆设一样,干净能用,但看上去都是十成新的。
七海建人也说过这里会有人定期过来打扫,她印象中,五条悟也是个大忙人,能把睡眠不当一回事儿的人也许在吃的上面也随便解决吧。
她想合上冰箱门,但又看到了那一大堆看上去牙口就疼的登西,忽然间,她把刚刚想到的那个结论,直接踩碎在了脑底。
既然这样,她只能出去买点东西了,刚刚七海建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她一张卡,应该能用吧。
客厅沙发上那个人又开始闭目养神了,准备出门的年雨还是打算要和他说一声。
“那个我——”
刚说了几个字的年雨想到他现在听力不行,止住话头,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
对上那双黯淡的蓝瞳,年雨呼吸一顿,撇开视线,学着七海建人在他后背上写下了一行字。
“我要出去买菜,买点吃的,你——”
年雨还没写完,五条悟就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联系人栏倒数第四个,缺什么让他带来就行。”
“……”
懂的懂的——
年雨忽略手机的屏保照片,按照他说的找到了那个人,冰箱被一大堆甜品占着空间,只有急冻还有空间,她买的大多数都是速食。
十几分钟后,有人敲响了门。
年雨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要买的东西,然后门外一个也没有,注意到灌木丛里有动静,她抬头望过去,就见有好几个人伸着脖子,往她这边看过来。
准确来说,是往年雨身后看去。
“有看到家主嘛?”
“你挡着我了!”
“不是,那姑娘谁啊?全挡住了。”
……
想到什么的年雨立即懂了,她弯腰去拿地上的东西,玄关那里是看不到客厅里头的场景的,她清楚地听到了那几个人发出了失望的哀嚎声。
这些年,年雨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她从来不会在吃这上面亏待自己,长时间下来,她自认为,她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至少她会番茄炒鸡蛋。
“吃吧,改良版番茄鸡蛋焖面。”
见五条悟在找筷子,年雨连忙把筷子给递了过去。
在看着五条悟面不改色地从面里头夹出一小块鸡蛋壳的时候,年雨立即瞪大了双眼,见人准备送进自己嘴里,她连忙压住了他的手腕。
虽说这里没有监控,别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这看上去像是在虐待病人的事情,年雨也不能昧着这良心干这事儿。
虽然对方是她那便宜前男友,但现在人家可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了,这个是最重要的,年雨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哈哈,等一下,我那个忽然想起,忘记给这个面放盐了,你等我一下哈。”
年雨撤了他手中的碗筷,一溜烟进了厨房,里面又响起了一段锅勺相碰的声音,静下来之后,年雨重新拿着一碗番茄鸡蛋面走了出来。
一顿饭废了她好几个鸡蛋,年雨撑着桌子与下巴,思索着五条悟在她手中饿死……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就今天下午那群看上去很尊敬五条悟的小孩,她会脑袋落下被他们当球踢吧?
说实话,这一份工作,来的也是很意外的,当时的她正抱着一桶霸王奶茶桶,蹲在角落里吐槽着味道,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回头,七海建人那张看上去还算是谦谦有礼的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你好,我刚刚听说你现在失业了,正在找工作,碰巧,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可否有意愿了解一下呢?”
“啊?”
“一天十二万日元。”
“咳咳——”
年雨原本嚼碎的珍珠椰果好像有点卡喉咙,她咳得微红了脸,正想说什么,对面的人再一次地缓缓说道:“包吃住。”
没钱快要“流浪”的年雨大白天地,还在大街上的,一把抱住了七海建人的腿(因为她是蹲着的),道:“要要要要,我非常有意愿啊。”
后续,两人坐在咖啡店里,知道对方是在找人照顾病人的时候,年雨眼中类似于纸币的小火苗瞬间灭了。
“我可能做不了,我家务能力还行,厨艺……一般,对,一般般的,而且我——”
“没关系。”
对面的七海建人扬起一抹极其得体的微笑,虽然他脑袋上还挂着绷带,但丝毫不影响他优雅得体的气质。
“只要那个人没死就行,其他的,你随便就好。”
“啊?”
“或者我们可以看看合同。”
七海建人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后,推给了年雨。
很普通的一份劳动合同,最亮眼的是那栏工资,年雨干咳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们不会是把人收进去噶腰子的吧?”
“什么?”
“就是——”
年雨放下合同,双手比划着,最后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疑惑地看向七海建人。
“你懂我吧?”
七海建人抬手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懂的,放心,我们不是骗子,如果有发生意外的话,你可以随时离开。”
这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或许,你也可以和他们了解一下。”
七海建人指了指一边正鬼鬼祟祟看这边的年轻人。
年雨看过去,见那群孩子都或多或少地挂着彩,一时间,她好像更确认了这个团队会噶腰子的信息。
旁边五条悟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年雨拍了拍他肩膀,示意自己去倒水。
一顿饭下来,五条悟喝了三杯水,后面年雨因为也饿了去吃自己煮的那锅面条,才发觉这面已经咸得离谱了。
难怪哈哈哈哈哈哈……
她哀嚎了一声,拿头撞了撞冰箱门,不过愧疚之下,是震惊,毕竟现在在沙发上又开始闭目养神的五条悟喝了三杯水都没说一句她做的面——
这和她记忆中的五条悟,好像不太一样,但又好像哪里一样。
吃了饭,时间还早,年雨怕自己走远了听不到五条悟有事会喊她的声音,就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坐了下来,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红色的软件。
是时候请出她的“老师们”了。
前几天的涉谷倒塌事件热度还没降下去,网站上什么解说都有,有人看见那天有一些怪状怪气的东西,有人说地铁里曾见到一个男人行为举止很怪异,有人说自己看到了一大团的火球砸到了房屋……
网上的阴谋论阳间论像发大水一样,铺天盖地,年雨正在兴致盎然地逛着,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怎么了?”
“你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工作吗?”
这句话问得有点奇怪,这是要辞了她嘛?年雨脑子飞速地转了转脑瓜子,最后还是迟疑地在他手背上写下了“是的”这两个字。
五条悟眉毛一挑,顿了片刻后,道:“七海说你还很年轻,应该还在读书吧?”
又过了一会,五条悟才感觉到旁边的人在她手背上写了字。
“已经毕业了,唯一的工作因为涉谷倒塌事件丢了。”
“……”
年雨看着他有些吃瘪的模样,想到网上说的那些事情,加之这人好像就是咒术师来着……不会他也参与了涉谷那件事吧?
虽说有点不礼貌,她还是问了他受伤的原因。
“摔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
对方既然不想说,年雨也就打算不问了,上一次她追根刨底,然后两人就分手了,虽然两者之间不是明确的上下关系,但也算是导火线吧。
见手机快没电了,她打算去拿一下充电器,可刚有起来的动作,她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你要去哪?”
“手机没电了,要去充电。”
说完,年雨就反应过来这人听力受损了,她懊悔地咬了咬嘴唇,正想伸手在他手背上写字,这人再次开了口。
“他们有说吗?”
“啊?”
“我是个咒术师。”
年雨正想写“我知道”这三个字,这人再次打断了她。
“这一次涉谷的事情,和我有关,这也是我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你会害怕吗?”
“你说话啊?怎么了?”
年雨啧了一声,一把捂住了打断自己好几次的嘴巴,另一只手在五条悟手背上疯狂地写着。
“五条悟,你都知道我是谁了,还问我害不害怕啊?”
不知是不是她写的有些快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五条悟停顿了好久,蓝瞳沉了下来,紧了好几分握着年雨的力度。
“为什么?你见到我,没有离开?”
“我签合同了,违约金很多的。”
年雨绷着一张脸,被迫坐在了他身边,伸手在他后背写字。
“哦~是嘛?我以为你还喜欢我,见我这个样子,想留下来陪我。”
年雨见这丝毫不对自己这副模样感觉到伤心痛苦,甚至还恶劣地凑过来笑嘻嘻对她说着话的人,额头的青筋突了突。
“你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我干嘛要关心?”
“所以你还是在担心我。”
“没有,你现在握着我不放,我还说,你还喜欢我呢,放开,我要去拿充——”
“我是还喜欢你啊,复合怎么样?”
听着那人满不在乎的声音,年雨话头一顿,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拿根辣椒给你吃,醒醒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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