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扰睡觉的感觉真的很烦，尤其是对他这种一天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的人来说。
五条悟抬手隔空掐断了那个模样看上去令人作呕的咒灵，然后便把它像是丢垃圾一样，砸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天的任务，头刚碰到枕头，他就被一通电话给送到这里来了。
原因无它，因为他是离这里最近的咒术师。
现场还有很多的咒灵，也许是在开聚会，大半夜的，颇有扰民的嫌疑。
五条悟想速战速决，毕竟离他下一趟任务到来的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要用来睡觉，休息，放松。
“领域——”
话都还没说完，一道与这些弱不拉几的咒灵完全不同的气息便席卷而来，五条悟瞬间醒了过来，他放下手，望向了不远处那几乎快要倒塌的楼栋——刚刚他收拾咒灵的时候，没留意，“稍微破坏”了一下。
有咒灵见他停下了动作，以为他是卸了力气，便大胆地朝他攻击，却脚底都没挪开几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径直弹开，然后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砰”一声爆开了。
五条悟没理地上已经成了肉浆的东西，走进了那栋摇摇欲坠的楼房，里面的咒灵成堆成堆的，像是走进了咒灵批发部似的，见五条悟进了来，连忙想退开，却还是难逃被眼前这个人拔除的命运。
这里面很冷，不是那种平常寒冷的温度，而是阴冷，若是其他人进来，怕是会被冻得骨头发寒发疼。
蜿蜒而上的楼梯，滴着不知名的鲜红的液体，空气里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腥臭的气味，他踩着楼梯而上，却没有沾染到一分的污浊。
慢慢地越过那墙壁的阻挡，他看清了里面是什么的景象。
一大堆咒灵趴着地上，一股脑地望一个方向爬去，那个方向是一个漆黑得不见五指的角落，而那股不同于地上这些弱得不行的气息，便是从那里散发开来。
离得最近的咒灵，贪婪地呼喊着什么，却好像又在忌惮着某种东西，只敢在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上徘徊，被后面的咒灵推上去也很快地把身子给缩了回来。
五条悟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见那角落依旧没什么动静，还是自己出了手。
解决那些咒灵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五条悟很快就站在了那个角落的面前，他垂下眼眸，很容易地辨认出来，眼前缩成一团的东西，是个人。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有一股强大力量从这人团上迸发开来，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同时，他伸手扯着那个人的头发，往后仰去，让那个人的面容清晰地在他面前展露出来。
那个人戴着口罩，比面容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她手腕上的手镯。
挺眼熟的。
“……”
五条悟松开自己这看上去很粗暴的动作，蹲下身子，一手托着这人的脸颊，一手轻轻地扯下了那口罩。
一张熟悉的脸就露了出来。
眼前的年雨已经昏迷了过去，但身子却发抖发冷，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被他的动作扯离了靠着的墙壁，年雨顺势往前倒，也径直地被五条悟揽在怀里。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怀里的人冲进他鼻腔，五条悟伸手拉起年雨戴着玉镯的左手，那里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疯”了。
“能遇上我，算你运气好。”
他打横抱起了已经软了身子的年雨。
角落外面就是那银色的月光，跃进里面的时候，两人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辉一样，像是画中的人物一样。
家入硝子戴上口罩后，仰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自己有一天会在凌晨天还没亮就开始了工作，这也是她该想到的。
“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和你猜的没错，这个女生体内的确有着一股不同于普通人的咒力。”
天边刚亮起一条光带，硝子从医务室走了出来，外面走廊的座椅上，坐着在打瞌睡的五条悟。
“其它地方呢？没事吧？”
“除了脑袋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其它地方都没什么大碍，那些咒灵冲上去的时候，应该被那条银镯给挡下了。”
“不是哦，”五条悟伸展了一下腰肢，有些懒散地说道:“是那条玉镯里面封印的咒灵，它在保护她。”
“嗯？”
五条悟站了起来，准备去出任务。
“我也有很多疑惑，等她醒来吧，昨晚她应该是看到了那些咒灵，这么一来，把她塞进高专，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我先走啦，她醒了之后，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本以为把年雨塞进高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毕竟她已经是看见了那个咒灵，但是——
急匆匆从一个结束了的任务中赶回来的五条悟隔着眼罩盯着床上横着双瞳的人，听着硝子的话，原本飘着心瞬间跌落了谷底。
床上的年雨双目无神，一脸呆呆的，也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反正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对她不太好的事情，她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她的大脑显示是没有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就是这副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的样子，也许是昨晚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哈？”五条悟声调拔高了些许，“一堆咒灵，就能把她吓傻了吗？这也太——弱了吧？”
“也许是她之前就有这种经历，所以再次面对的时候，就被吓到了，不过，还有其它可能——”
硝子指了指年雨手腕上的玉镯，“这个咒灵，可能在干扰她的记忆，猜测是这个女生看到了那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为了保护这个女生，所以把这个女生的记忆搞混了，以至于女生的大脑没能这么地清醒过来。”
“还有就是，可能中诅咒了，毕竟那时候现场的咒灵这么多，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总之，我觉得，女生能醒来，但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就难说了。”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发疼的额头，这算是白高兴一场吗？还以为会发现一个奇才，没想到最后可能是一场空。
“先把她放我这里观察吧，她身上没有外伤，等她大脑更新吧。”
“也可——以——”
五条悟看向年雨，径直地对上了年雨那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后者朝他歪了一下头。
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悟好像看到了年雨的眼睛聚焦了一瞬，但转眼间，又被一片混浊的虚无给替代。
“……”
硝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下，道；“不会，这个女生还对有点印象吧？”
只是年雨也朝五条悟歪了一下头而已，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个地方。
“啊哈！”
五条悟双手合十，扬着嘴唇说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不必说了，应该没什么好事的。”
“可以把她放我家里。”
“不行。”
闻言，硝子立即出言拒绝了，她盯着不知为何有些兴奋的人，道:“先不提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照顾这个女生，就说你四点睡觉七点起的作息规律，放她独自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别墅里，出事情了怎么办？”
“不会出事哒，而且你看她对我有反应哎，说明我能帮助她早点恢复不是嘛？”
“不行，她还是待在这里安全才安全些。”
硝子不想去梳理这个人为什么会想带这个女生回家，反正准没好事。
“既然这个女生在我这里了，我得为她的生命安全负责。”
“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五条悟看着硝子那那一副“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的表情，干咳了一声，而后指着年雨说道:“那就问问当事人叭。”
不顾硝子那喊着的“她现在神经淡漠能知道什么”，五条悟走到年雨的面前，心情甚好地弯腰朝年雨凑了过去。
“小傻子，想跟我离开还是留在这里？”
连续喊了好几声，年雨才迟钝地抬起了头，棕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五条悟那充满恶劣的面孔，好一会，她伸手朝五条悟的眼罩而去。
可某个人开了无下限，她伸出去的手在某处停了下来。
硝子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望着那个女生的眼里多了几分的同情。
总感觉事情要往无法揽回的轨道上进行了。
五条悟从愣神中回了来，他直了腰，笑着说:“那我带走啦。”
他的家几乎没有外人到来过。
五条悟把人放在沙发之后，就扯着她戴着玉镯的手放到自己面前打量。
他伸手试着探了一下，可是那玉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普通的玉镯一般。
“算了，去看看那银的。”
可垂下头后，他就对上了年雨那双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眼睛。
“……”
年雨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离，然后盯着那黑屏的电视机，片刻后，自己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
硝子说年雨还有一定的日常行为，但脑子可能是在重启的过程中，还是对外界没有太大的刺激。
“行吧，我要去忙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
五条悟临走前，把所有能到外界的门和窗户都锁了，家里早就装了监控，他能在手机里见到年雨的活动轨迹。
看了一天的电视，年雨就直接握在沙发上睡了。
五条悟对此很满意，毕竟人没有四处乱走。
但如果家入硝子知道他就是这么好好照顾人，几乎能直接从东京高专杀到他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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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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