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凌莫名的一肚子火气,两人在高专内大打出手,不过话虽这样说,实力已经大不如前的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宿傩也不生气,只是像逗小孩儿一样在陪凌“玩”。
眼看着身边的建筑乱糟糟地倒了一地,宿傩这才察觉到麻烦,将凌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皱了皱眉,“真是的,怎么都没耐心听人把话说完。”
“你到底想做什么?!”凌怒视着他,宿傩是救了自己没错,但他的动机、包括用什么方式救的她、为什么有了肉身、为什么能够肆无忌惮地留在高专,这些全部都是谜团,她根本无法相信宿傩。
现在宿傩又告诉他伏黑甚尔走了,凌绝对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宿傩一份力,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凌气得直接咬上他的手腕,又气又急中泪花都没忍住在眼中闪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还没见到甚尔,她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有很多事情该解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又会睡过去,难道要让伏黑甚尔一直背负着对她巨大的歉疚吗?!!
而且还有惠呢!!这一年来经常陪伴在身边的父亲突然消失一个月,如今又直接离开了日本,惠和津美纪又要怎么办?!!
手腕被咬破,渗出血来,宿傩面色不改,但也没松开一点,“你改变的未来会影响你的寿命,而伏黑甚尔既然已经被你救下,那他出现的频率越小、离日本咒术界越远,这样他活下来带给你的副作用才会越小,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选择离开的。”
凌根本不在乎宿傩是怎么知道改变未来会影响自己寿命这件事的,就算会削减自己的寿命又怎么样,她也是知道这种事情却还是拼命去救他,不是吗?宿傩又有什么资格插手?!
“我根本不在乎!”凌朝他大吼,“活不长就活不长,我喜欢大家,想让大家留在我身边,仅此而已!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宿傩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消失了,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他看着凌,后者还在奋力挣扎,想从他身边离开,但别说是现在,就是凌全盛时期,她的术式也对他不起作用。
“就这么喜欢他们?”静默半晌,宿傩突然开口,“也很讨厌我?”
“是!!”凌毫不犹豫地回答。
宿傩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脸上的咒文痕迹愈发漆黑,就像是即将爆发什么的前兆一样,抓着凌的手逐渐用力,凌呼吸不畅,被挤压的难受,但就是不松口。
“很讨厌我?”
“讨厌!!”
“呵……”宿傩咧了咧嘴角,喃喃自语道:“真是一点没变……”
“我不知道自己前生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凌放弃挣扎,眼底一片冷漠,“但现在的我,不喜欢你。”
“你救过我两次,若是未来你有需要,我可以把这条命还给你,但是,不要再试图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不知道凌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宿傩双眼逐渐发红,单手掐着凌的脖颈,把她举到半空中,一字一顿道:“我、不、要。”
“去!!!”
乌漆嘛黑又不知道是什么属性的巨大咒灵在咒灵操使的命令下大吼着朝宿傩冲去,又很快被宿傩的斩击从中间划开变成两半,宿傩想要开口嘲讽,但被划开的咒灵体内突然出现无数等级不高但数量惊人的小型咒灵,一窝蜂朝着他冲去。
而夏油杰就是抓着这微乎其微的破绽,从宿傩手中抢回了凌。
宿傩的斩击也在手上一空的瞬间随之而来,夏油杰抱着凌飞速后退,无数咒灵被他召唤出来做挡箭牌,但没有任何一只咒灵能抵挡住宿傩的斩击,地面出现一道道深坑,一时间无形的斩击、咒灵飞溅的血液、扬起的尘砖在两拨人之间形成了一个绞肉场,好不惨烈。
“到此为止了,宿傩。”
千钧一发之际,夜蛾正道带着咒骸突然出现,挡在了凌和夏油杰面前,他的声音也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气,“你想违背束缚吗?”
“……”宿傩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发出斩击,只是视线越过夜蛾正道,停在了夏油杰怀里的凌身上,半晌,他率先转身,离开了这里。
“凌,还好吗?”
夏油杰一脸严肃,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他赶到的时候,宿傩对凌的杀意是真实存在的,他刚刚,是真的想要就这么掐死凌。
“没事……”虽然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疤痕,但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凌拍了拍夏油杰的手以示安慰,“休息一下就好了。”
“去让硝子看看吧。”夏油杰说着,抱着凌站起了身,后者像是很疲惫一样,往他怀里缩了缩,脑袋也严严实实地埋在他胸前,“嗯,拜托了,杰。”
感受到怀里人的微微颤抖和若有若无的哭腔,夏油杰心底一震,抱着对方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累了就休息,没关系的。”夏油杰说道。
凌动作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和夜蛾正道交换了一下视线,夏油杰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这里,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杰,我好想悟啊……”
夏油杰脚步一顿,自从和宿傩定下束缚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他都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但他又很快收拾好情绪,温声安慰道:“他很快就回来了。”
凌第二天是被宿舍外面的巨大响动给吵醒的,她坐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能够在高专闹出这个动静的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
五条悟回来了!!
在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的瞬间,凌整个人已经从床上跳了下去,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五条悟了,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救完歌姬和冥冥的第二天,他们坐在教室探讨“弱者和强者”的关系问题,之后她被派遣了海外任务,回来的时候又正好和在冲绳的五条悟他们完美错开,直到最后最后,她都是背对着五条悟的。
醒来之后五条悟也不在身边,虽然夏油杰和硝子对她一如既往,但禅院直哉、伏黑甚尔、甚至包括两面宿傩,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凌,今时不同往日,一直被压在心底的不安、迷茫、忐忑,在得知五条悟回来的这一时刻尽数消失。
五条悟是她的起点,亦是凌的终点。
外面在打架的果然是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看到凌从宿舍楼跑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手。
“我说过的,不要打凌的主意。”五条悟看着他,眼中怒气未消,他和宿傩定下束缚的事情夏油杰是知道的,知道,也没有拦着他,就算是默许了。
凌昏睡期间他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所以选择出海外任务,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理清思绪的机会,得知凌醒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回来,但临到机场又拐了回去。
五条悟心底也有后怕,他怕自己只要一见到凌,就会想起那日盘星教和伏黑甚尔一战,最后凌悄无声息倒在他面前的背影。
夏油杰知道他的心情,所以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催他回去,但是昨天晚上!得知宿傩对凌做的事情,心中积压了一个月的情绪在瞬间转变为滔天怒火,两面宿傩想干什么?!!!
他一是怨恨自己明明知道两面宿傩的危险性,却还是单纯的以为只要有束缚在,宿傩就真的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还有就是宿傩,冒着违背束缚的风险做出那样的举动,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面宿傩转头看了看凌跑来的方向,脖颈上的红痕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变得青青紫紫,他很快移开视线,准备转身离开,只是在经过五条悟身边的时候,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没有人能再次抢走她。”
五条悟皱眉,宿傩很快离开,而凌也到了他跟前。
就在他心虚的错开凌的视线、垂着头想要该怎么同凌解释自己这一个月的行踪以及两面宿傩的事情时,凌脚步未停,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带着宛如失而复得般的喜悦,“悟!”
即便夏油杰、家入硝子、夜蛾正道全部都待她如出事之前一般,但只有五条悟、唯有五条悟身上的气息能够真正让她安心,凌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串一样不停往下掉,“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五条悟伸手回抱住她,不仅不抱怨他没陪在自己身边,竟然还在担心他的安危吗?
“抱歉,凌,对不起……”
每次都大放阙词说要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但每次都是这样,让你受伤、难过,全都是我作为哥哥的失职。
……
“那个……”美樱海子抱着资料,试探地般朝身边的少年开口,“我们也需要立刻出发——”
“走吧。”禅院直哉双手插兜,径直迈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好像刚刚因为看到凌的身影而猛地停住脚步且不许辅助监督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
美樱海子:……救命!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凌修养期间她会被分到禅院直哉手下啊!!!
禅院直哉可是真真正正脾气比五条悟还差的大少爷!以前她见到禅院直哉的时候总是有凌在身边,所以从未察觉出这一点,但是这一个月来,没有凌在身边的禅院直哉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本派给他的辅助监督不是自己,但在禅院直哉连续气哭五个辅助监督、打破了五条悟的记录之后,夜蛾校长找她谈了一次话,希望能把禅院直哉交给她。
“禅院直哉和凌关系不错,你又是凌的辅助监督,就算是看在凌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怎么样你的。”夜蛾正道是这么说的。
美樱海子欲哭无泪,只能接下这项任务,虽然和跟着凌的时候比起来精神压力大了不少,不过夜蛾正道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禅院直哉真的没怎么样过她,没对着她开过嘲讽技能、没有让她跑东跑西为自己服务,也没有将任务地点搞得非常难以处理,但是!!
美樱海子还是无比迫切的怀念当初跟着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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