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
三个人看着五条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非常有默契地低下了头。
五条悟眼角闪动着泪花，因为咒灵球带来的不适感，他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
咒灵球里的咒灵早在五条悟察觉出味道的第一时间就被祓除了，凌看五条悟眼角都泛着红，可怜兮兮的，不禁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抱歉，悟，我……”
说着，凌将那杯原本就打算给他的热牛奶递到他嘴边，“我刚刚不该那样的……”
五条悟将加了双倍糖的牛奶一饮而尽，这才好多了，不过看着凌，他怎么都没有办法生气，“我没有要怪你啦，就是——”
五条悟的表情十分精彩，他看看凌，又看了看夏油杰，最后朝夏油杰比出一个大拇指，脸上第一次带上了敬佩，“杰，这局是你赢了。”
“悟，别闹。”夏油杰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
“欸？我不是开玩笑，老子是认真的，认真的！不是，这咒灵的味道实在是……”
就在五条悟和夏油杰拌嘴的间隙，凌将目光瞄向了桌上另外两个咒灵球。
“凌——”
“欸？？？”
“凌！”
等三人组注意到凌的动作并想出声阻止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凌很快就把那个咒灵球吐了出来，紧接着，咒灵在挥手间被祓除，凌则是捂着嘴，把头埋进了硝子的怀抱。
“呜……真的……好难受啊……”凌是真的哭了，被五条家放血的时候她都没哭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被咒灵难吃哭了。
“凌”，夏油杰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还有一丝震动，“你其实……老板，这里再来一杯热牛奶！”
“再来两杯！”五条悟举手，“我要三倍糖的！！！”
“三杯。”硝子一手轻拍着凌的背，一边默默举手，“我也要。”
“硝子你？”三个人同时看向硝子，就是趴在硝子怀里的凌也抬起了头，硝子面无表情，“大家都尝过了，总不能落下我吧。”
“不”，凌抓住硝子的袖子，泪眼汪汪，“你别试了……嗝……真的好难吃……嗝……我好难受……”
“好了。”硝子把凌的头摁回去，“你就缓一缓吧。”
然后硝子面无表情地拿起最后一个咒灵球，给了五条悟一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的眼神后，视死如归般地将咒灵球放进了嘴里。
大概过去了一秒，不，也许只有零点零零零一秒。
“呕……”五条悟十分有眼力见地把被硝子吐出来的咒灵祓除了，然后再次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无声地竖起了大拇指。
夏油杰再次挥手打掉他的手。
这下不是凌把头埋在硝子怀里哭了，而是两个少女抱头痛哭，路过的侍应生都用一种十分惊恐地表情看着这一桌四人，直到夏油杰忍无可忍，一边道歉一边将三个人带出了店面。
走在回高专的路上，三个人都已经缓过来了，只是个个眼角还有些发红，最严重的就是凌，连脸颊和鼻尖都是泛着红的。
“话说硝子，这个有办法解决吗？”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落在凌和硝子一步之后的地方，五条悟先是瞥了面无表情的夏油杰一眼，然后伸头问了问前面走着的硝子。
“这个不行的吧？这不属于医学范畴啊？”硝子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过——”
硝子回头看向夏油杰，“杰，你还好吗？我们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成为咒灵操使，要忍受这种……苦难？”
夏油杰神色如常，“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无人知晓的、咒灵的味道，就仿佛是将擦拭过吐泻物的抹布囫囵吞下一样，这一度是他所有的压力来源。
夏油杰视线下移，定格在白发少女的背影上，可是凌，你——
“这个是没法习惯的吧？”五条悟嘴里也叼着同款棒棒糖，皱了皱眉，心道，正如六眼和无下限会给他的身体带来负担一样，原来杰的术式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咒灵操术这种术式闻所未闻，虽然的确强大，但这副作用属实明显。
“我回去研究一下。”硝子重新将手插回兜里，算是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只是夏油杰看着凌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眼里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五条悟和硝子只当她还是有些难受，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众人乘上电车，大家还是一路无言。
到了清晨经过的那条林荫小路时，突然有人拦住了他们，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五条悟差点反手给他灭了，还是夏油杰及时摁住了他的手，“悟，只是个路人。”
五条悟松了一口气。
来人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出现给别人带来了困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举起手里的相机。
“你们好，我是一位自由摄影师，早上在这里无意间拍了一张你们的照片，但还没来得及询问能否留存，你们就已经离开了，所以我现在想问，这张照片能否保留。”
“当然”，摄影师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会把照片给你们的。”
“照片？什么照片？我看看？”听完对方的介绍，五条悟已经兴奋地把头伸了过去，嚷嚷着要看照片拍成了什么样子，硝子也默默地伸了个脑袋。
“欸……拍的还不错嘛，把老子拍的很帅！”
摄影师神情有些古怪，他刚刚是不是听到这个学生自称……老子？不是，现在的高中生都已经这样了吗？
“悟！”夏油杰走过去，照着五条悟的后背给他来了一巴掌，“要有礼貌。”
“确实不错，凌也来看看吧。”硝子说着，将凌也拉了过来。
正是他们早上经过这里的时候拍下的，凌和硝子走在前面，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落在她们后面一步的位置，晨光熹微，四个人有说有笑，脸上皆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最后四人组达成一致，并将这张照片在每个人的手机里都保存了一次。
挥别摄影师，一行人继续往高专大门的方向走去，只是凌看起来依旧有些兴致缺缺。
“凌”，在即将到达高专之前，夏油杰终于开口叫住了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五条悟和硝子都看了过去，眼里有着担忧，毕竟凌这一路几乎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也太过头了些。
“杰，你跟我来”，顿了两秒后，凌突然转身，抓住了夏油杰的手，然后拉起他，就开始——跑！！！
“凌？”夏油杰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步调，配合着少女跑起来，只剩被留在大门口的硝子和五条悟面面相觑。
你们干嘛呢？？？
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凌拉着夏油杰，一路穿过大门，穿过那条长长的、绿意盎然的石阶小路，穿过宽敞的校园，经过每天晨练的操场，最后来到了那棵熟悉的樱花树下。
落英缤纷，迷人双眼。
凌微微弯着腰喘气，心道她的体力果然还是太差，反观夏油杰，跑了一路，他胸口都没什么起伏的。
“所以凌，你想跟我说什么？”夏油杰打起了他的招牌笑容，看着凌。
“我是想说”，凌直起身子，紧紧盯着夏油杰，“杰，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咒灵球的味道？”
她想了一路，总觉得今天是自己冲动了，直接就这么粗暴地让大家都知道了咒灵的味道，丝毫没有顾忌夏油杰的感受，或许她应该找一个更委婉的方式？
“我的意思是说”，凌飞快地开口，没给夏油杰说话的机会，“如果是这样的话，杰，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
咒灵的味道如此不堪、没想到你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对不起，杰，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
心疼杰哥什么都不说/哭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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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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