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伏黑女士和津美纪都是普通人,看来五条家这些人还没有查到甚尔和惠,但这也足够成为凌动手的理由了。
伏黑家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五条家想动这里,也得问过她才行。
凌嘴角浮起一抹讥笑,看着少女慢慢抬起手,老者的脸僵了僵,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下一秒,凌略显冷酷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领域展开,月落星沉。”
海面、冰川、星空,再一次出现,将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大长老神色大变,看着眼前的景色,喃喃道:“领域展开?怎么可能!明明你是——”
凌站在原地,双手插兜,那张平日里乖巧可爱的笑脸此刻盛满了寒意。
“明明我是不完整的那一个,是吗?可你们明明从我身体里取走那么多血液,在我身上做过那么多次实验,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咒力的威压如潮水般扑向对面的老者,又在他脸前停下,汗水一滴接一滴地落下,砸在海面上,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你,你……”大长老的拐杖颤颤巍巍地指向凌,对于他毫无抵抗之力这个事实感到羞愤难当,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
御三家传承千年,腐朽封建,什么腌臜事没有做过?大逆不道又算得了什么?
凌眼底浮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仔细看去,与伏黑甚尔无异,“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御三家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烂人,果然没错。”
如果她早一点想通,或许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咔嚓……咔嚓……”
凌向前踏出一步,领域内除大长老之外的所有黑衣人全部都被冰雪覆盖,海面静悄悄的,他不用查看也知道,那些人都已经没了生息。
“你……你……竟然真的敢!”
大长老的声音比刚刚弱了很多,气势也不没有刚来那会儿强盛了,他眼底浮上一抹恐惧,通体冰寒。
他能感觉到,凌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五条悟如今已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但就算是五条悟,也没有学会领域展开,十五岁开领域,是已知最早的记录了,所以凌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咒术师!
不等大长老消化完这些信息,凌有些自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们怎么就没发现,就算我没有完整继承六眼的力量,实力也不输六眼吧。”
说完这句话,凌垂眸,正要动手,大长老怒吼一声,打断了她,“你不能杀我!”
从凌身上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现在根本就不是说天才不天才的时候,他再不做些什么,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凌一顿,双手环胸,有些好笑地看向大长老,她还挺想知道,在生命的最后,大长老会说出什么话。
“你不能杀我”,见凌真的停下了动作,大长老一喜,忙道:“如果没有我,你在出生那年就已经被处死了!”
处死?这个字眼——
凌抬眸,等着大长老的后文。
“咒术界有关双生子的诅咒,你知道的吧?但你们出生的时候,悟的力量是完整的,他继承了我们五条家的术式,是‘六眼’的持有者,至于你,我们实在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天赋。”
大长老顿了顿,接着道:“为防不测,当时有很多长老主张直接杀掉你,是我千辛万苦保下了你!你该感谢我!这些年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凌陷入了沉默,大长老的话有几分真假,她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如果没有大长老,她早就死了。
只不过就算是死,也不会有十五年如一日被当做实验体来的痛苦吧?凌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他多少恩惠,反倒是大长老,因为放言会找出术式传承的秘密,在五条家高层的话语权日益强大,得了不少好处。
当然,这些也是他们去放血的时候凌听到的闲谈。
杀掉大长老对现在的她来说很容易,但是之后的事情会很麻烦,大长老毕竟是大长老,虽说凌并不介意和五条家站在对立面,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她也有了顾忌。
伏黑家、甚尔、五条悟,都是她的软肋。
除非有一天,她掌控五条家,或者五条家灭亡,否则,大长老不能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长老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的时候,他正站在伏黑家门口,带来的那些人也全都没了踪迹。
那些人都死了,他知道的,就在被圈进领域的那一瞬间,他带来的那些人,全部死了。
大长老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竟然是在他一直瞧不上的实验体身上。
凌的生长环境他很清楚,没有善恶之分,只要是她认为该死的,她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就像今天这样。
凌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这次暂且放过你,但伏黑家,我护了。”
大长老不禁打了个寒颤,伏黑家,不能再动了。
……
一片朦胧中,凌睡的并不安稳。
梦里好像有很多人在来来往往,但他们既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不断有人转身离去,隐在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白光中。
凌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直觉告诉她,那些人一旦踏进白光中,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要!”
凌大叫一声,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她茫然地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房间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墙上钟表的指针依旧在静静地转着,距离大长老离开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天还没黑,大家也都还没回来。
凌小跑到客厅,抓起桌上的水壶就是一阵猛灌,半晌,她才慢慢平复了梦中那股难言的心悸。
左手覆上心口处,心脏依旧急切跳动着,仿佛要冲出这具身体。
“甚尔……”凌喃喃道,又小跑回房间里找手机给甚尔打电话。
“嘟……嘟——”
“怎么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伏黑甚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伴随着电流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真实。
“甚尔,我——”
要说什么呢?在梦里那群转身踏进白光的人里,凌隐约看到了他的脸。
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又该怎么说呢?
对面一直安静等着她回话。
“甚尔,高专的老师来找我了。”凌慢吞吞地说道,手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她还是没能说出五条家的事情。
“你想去?”男人这下倒是回答的很快。
凌咬了咬嘴唇,“想。”
“我明天回埼玉县,见面说吧。”伏黑甚尔那边有些嘈杂,凌想,他大概又是在东京哪里的马场。
“嗯。”
凌点点头,挂断电话,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一股孤寂感涌上心头。
以前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热闹过,便很难回归一个人了吧。
第二天,伏黑甚尔果然如约回来了,凌闭口不提五条家找上门的事情,既然她自己能解决这件事,就没必要再打扰他。
伏黑甚尔带她去了周边的蛋糕店。
凌这次点了一份黄桃蛋糕,伏黑甚尔皱眉,“你以前不喜欢吃甜食的啊?”
凌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五条家后,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吃甜了。”
伏黑甚尔想起这些日子了解到的一些关于五条悟的信息,发现这件事情他真的不能怪凌,家族遗传,还是兄妹间的心灵感应?总之无法更改。
继承了五条家传术式的人,会因为要补充大量的糖分来维持能量供给,是以,十有**会成为大甜党。
只不过——
他眸光一暗,凌并没有继承到五条家的家传术式,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也许是以前没吃过,所以现在觉得很好吃。”凌歪歪头,“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长高了些?”
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凌,在伏黑家呆了一段时间,倒是真的养出来了点肉,不过还是不够。
所以他果断摇头,“没有。”
凌撇嘴,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于是理直气壮地指着小蛋糕,说:“那我再要一份这个!不,两份!”
伏黑甚尔失笑,“别吃这个了,等会儿带你们去吃烤肉。”
凌一喜,烤肉很好吃,不过都没有他自己做的好吃,“甚尔,我想吃你做的烤肉!”
男人痞气地笑了笑,往后随意一靠,有些吊儿郎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行啊,不过先说说高专的事情吧,你明知道未来的同学是谁,还要去?”
凌戳着盘子里的小蛋糕,“可我真的想见他,想了解他一些,这样就算和你说的一样,那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但如果我根本没了解过他,就给他判了死刑,我觉得这对哥哥来说,并不公平。”
伏黑甚尔收起笑容,眼神有些晦涩难懂,“五条家什么时候又给过你公平?御三家的人,都是一样的。”
“甚尔!”
凌猛然拔高了声音,又有些无措地垂下头,小声道:“哥哥他,会是不一样的吧……”
“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个了。”又帮凌叫了一份黄桃蛋糕后,他率先妥协,“先回去吃饭。烤肉,我来做。”
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许温柔和安抚。
凌鼻头又是一酸。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从那日的谈话无疾而终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直到凌突然接到冥冥的电话。
“哈喽,凌酱!”
“冥冥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埼玉县做任务,想到你也在这里,就想请你吃个蛋糕,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甜品的吧?”
冥冥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凌隐约听到有什么杂音,不过也没有在意,点点头,“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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