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一下下安抚地拍着凌的后背，他没有重新戴起墨镜，一对宝石蓝眼睛凝视着怀中的少女，里面满是温柔与内疚。
上一次这样抱她还是在阿苏山、被宿傩重伤那次，说好了以后都好好保护她的，结果还是让她难受。
咒力就是术师的本源，咒力被侵蚀这种痛苦他想都不敢想。
如果他能把五条家的事情处理的再妥善一些、再万全一些，如果他再强大一些、再细心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凌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撑起五条家的重任，明明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拉凌下火坑？
五条悟把下巴轻轻地搁在凌发顶，整个人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把凌抱在怀里，少女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呼吸渐趋平稳。
夏油杰没去打扰五条悟，转而看向一旁的禅院直哉，“今天，多谢了。”
虽然凌之前和他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没有那么融洽，但夏油杰能看得出来，凌对禅院直哉不全是讨厌。
禅院直哉，看起来也不是真的讨厌凌。
夏油杰召唤出一个咒灵，吸收了禅院直哉身上束缚他咒力的东西，后者很快感到一身轻松，他稍微有些别扭地朝夏油杰道谢，“多……多谢。”
“没什么”，夏油杰摇头，看向睡熟的惠，“他没事吧？”
“没事。”禅院直哉也低头看向惠，“只是太累了。”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迷药，作为一个孩子来说，惠已经很努力了。
等他们重新回到陆地的时候，伏黑甚尔正等在那里，身边是昏迷不醒的美樱海子。
考虑到以他的身份出现在凌身边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看着五条悟一行人的神情，伏黑甚尔突然觉得，或许他也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禅院直哉抱着惠从咒灵身上下来，把他交到了伏黑甚尔手上。
五条悟没说话，夏油杰扶起伏黑甚尔身边的美樱海子，大家都没说话，但意思都已经传达到了。
如果不是伏黑甚尔，他们根本就不能这么快找到凌。
“还好吗？”伏黑甚尔看着凌，少女原本红得过分的脸颊这会儿已经消退了不少，五条悟能让她身上沸腾、紊乱的咒力安静下来，所以她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需要修养一阵。”夏油杰说道。
“好。”伏黑甚尔点头，在等他们回来的空隙，他越想越觉得憋屈，于是跑去挑了几个诅咒师团伙，那些家伙应该会消停一阵，不过看起来好像还不够。
他今晚就去咒术界搞几件大新闻转移一下那些高层的注意力，让他们也忙一阵，别每天闲的没事找事了。
津美纪早在被送出来的时候就被伏黑女士接回去了，他在这里就是等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带着凌回来。
伏黑甚尔微微侧身，示意他们赶紧带凌回去，夏油杰点头，咒灵很快再次腾空而起，朝着高专的方向飞去。
他们离开后，伏黑甚尔看了眼禅院直哉，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问禅院直哉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抱着惠转身就准备离开。
“甚尔君！”禅院直哉很快喊住了他，但是真等伏黑甚尔转身看他的时候，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伏黑甚尔挑眉，禅院直哉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狼狈，原本是个极为讲究的大少爷，现在弄得身上一块灰一块黑的，头发也乱了。
所以这家伙帮了凌？惠也有他的照顾吧，一般来说这小家伙对陌生人的防备心是很重的，不会轻易在陌生人前睡觉的。
但伏黑甚尔也没有要说其他的意思，他调整一个姿势抱惠，只给禅院直哉留下一句话。
“多谢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月色之下，风平浪静的海边，禅院直哉怔愣了半晌。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摊开手掌，一枚精致的蝴蝶耳坠正躺在他掌心，小小一只，闪着淡淡的流光，坚强又脆弱，就像凌一样。
禅院直哉猛地把它握住，脸上神情不明。
凌出事的过程太过突然，大长老和咒术高层又有意隐瞒，所以等夜蛾知道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追船的路上了，硝子对这件事情是一点都不知情，只是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也失误了好几次。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即将被夜幕吞噬的夕阳，摘下手套给凌打了个电话。
忙音。
硝子的手就是一顿。
也就是这个时候，夜蛾正道推门而入，“凌出事了。”
“哗啦——”硝子撞到一旁的架子，工具零落地掉了一地。
……
“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夜蛾站在窗前，握着手机，挂断电话后，他转身看向硝子，“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凌……还好，但需要你的帮忙。”
硝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再一次觉得无力，如果她的反转术式能对凌有效，那她能立刻让凌恢复到精力十足、活蹦乱跳的样子，可为什么、为什么无效？
“我知道了。”硝子低声道。
反转术式无效这件事情夜蛾正道也知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硝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刚刚收到消息，天与暴君在总监会那边有所行动，现在高层一团乱，我要过去开会，凌就拜托你了。”
天与暴君……
硝子一愣，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嘴角挂着一丝无奈却又庆幸的笑容，还好……他们都在。
“凌就交给我吧，夜蛾老师。”硝子站起身，露出了自今天和凌失联后的第一个笑容，“会没事的。”
硝子回到宿舍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没休息，听到动静，她迅速推门而出，正好与抱着凌回来的五条悟还有跟在一边的夏油杰打了个照面，虽然夏油杰已经在电话里说过凌的情况，可硝子还是有些眼红。
又一次让她看到凌昏迷不醒的模样。
“先进去吧。”硝子帮他们推开了凌的房门。
少女的房间一如既往，只是和高专刚开学的时候比起来多了很多东西。
林间清晨被路过摄影师拍下的那张四人合照摆在凌的床头，从熊本带回来的熊本熊，五条悟在花火大会上赢下的超大型狐狸抱枕等等，白发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抱着凌往床边走去。
“以现在的情况”，硝子认真察看了一番，“和五条家那个大长老说的一样，术式什么的都已经停下了，只是凌体内咒力暴动的太厉害，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
“悟你身上的气息能帮助凌，所以你最好在这里呆一晚。”硝子说道。
“嗯。”五条悟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夏油杰和硝子的帮忙下，五条悟脱掉高**服的外套和鞋子，穿着简单的长袖长裤重新抱着被硝子换好衣服、擦过脸的凌躺下了。
凌的呼吸很平稳，但刚刚和五条悟分开的时候还是一直在皱眉，直到重新被他的气息覆盖才安定下来。
“悟，有事随时联系我们。”夏油杰说着，在看到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后，和硝子一起离开了凌的房间，顺便帮忙关上了灯。
其实对于六眼来说，白天和黑夜大抵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因为五条悟始终能够看清一切，可今晚好像不太一样。
他的身边，多了凌。
少女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五条悟长臂一捞，把凌睡觉时非常喜欢抱着的兔子玩偶放进她怀里，凌本能地抱住玩偶，却没远离五条悟一分。
黑夜漫漫，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凌逐渐规律的呼吸声在闭上眼睛之后听得愈发清楚，五条悟微微握拳，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是为了凌，他也要成为最强。
我想站兄妹组了这是能说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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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变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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