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前辈！”
五条悟和凌同时回头，灰原雄愣了愣，很快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得爽朗，“抱歉抱歉！但是直接称呼前辈们的名字总觉得不太礼貌。”
以往高专的前辈或者老师都是直接叫他们的名字，同期也是，如今有了后辈，关于称呼还真是个问题，总叫“五条前辈”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喊谁，凌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关系。”
“可以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凌说道。
“那这样！”灰原雄很快想到了个绝佳的解决办法，“以后就分别称呼你们为悟前辈以及凌前辈！”
说完，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站着的七海建人，挤着眼睛问他，“怎么样？”
七海建人朝凌和五条悟微微点头致意，很快准备转身离开，任何咒术师只要一进高专，那么从第一天开始就有做不完的任务便成了常态，而他本来也不是容易自来熟的性格，不过好在咒术师之间关系一向淡漠，大家对这种事情都不甚在意。
而且要真说起来，像凌他们这期关系那么好的情况本来也极其少见。
见七海先走了，灰原雄很快跟上，临走还不忘朝他们挥手告别，一整个元气满满，“悟前辈、凌前辈，我们还有任务，回见吧~”
一个稳健、一个活泼，等他们走远了凌才收回视线，感慨道：“好乐观的后辈。”
“嘛，在咒术师里的确是很少见的类型呢！”五条悟点头，掰着手指头细数灰原雄站在讲台上的自我介绍，“是个大胃王，喜欢米饭、喜欢人类，没有讨厌的食物、没有压力来源……在普遍性情古怪的咒术师群体里真的算是‘怪胎’了啊。”
五条悟没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凌一直看着七海和灰原离开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只是继续总结道：“相较来说，七海倒更像是能长久做咒术师的人。”
五条悟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很难不想起刚刚看到的两位少年的未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预测的的确没错，不管是想象中还是现实中，七海都是走到了最后的那一个。
“悟，凌。”
夏油杰不知道什么站在了前面的岔路口，看着还在悠闲聊天的五条悟，脑门跳出三条黑线，“悟，我们还有任务，你不会忘记了吧？”
五条悟先是一愣，继而左看右看，有些心虚地开口，“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夏油杰揪住五条悟的后领，又同凌告别，“今晚我们回不来，明天再见吧，凌。”
“注意安全。”凌叮嘱道。
……
“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我所能去实现它。”
“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
“来的真晚啊，悟。”
凌从床上坐起身，正值深夜，月上梢头，光亮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一切静谧而美好，除了她眼角滑落的点点晶莹。
她从还没有踏进高专、还没有认识夏油杰的时候就预见了这一幕，一次一次，这些场景几乎要成为她的心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
一周后，凌罕见的和夏油杰有了一场组合任务，毕竟除了在高专的第一次任务、宿傩手指事件、以及禅院直毘人插手导致凌和禅院直哉一起出任务那次，身为特级的凌几乎都是独自执行任务。
任务难度不低，但和当时的宿傩任务比起来依旧是微不足道，解决完咒灵还剩下不少时间，夏油杰便提议带凌去吃笼屉荞麦面，毕竟这个是从一年级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就说过，但一直没机会堂食的荞麦面。
凌自然是双手赞同，而且对于不想那么快回高专这件事情，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有话想和夏油杰说。
“杰。”
“嗯？”夏油杰直视着前方，神情温和，却没有回头。
吃完饭后，两人沿着河边一路往高专的方向走，美名其曰“消食”，但没走出几步，凌就提出了一个要求，“可以背我回去吗，杰？”
“当然可以。”夏油杰回答的毫不犹豫。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夏油杰微微躬身，背着凌稳稳地走在河道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但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讲话，直到刚刚凌那一声“杰”，才打破周身的平静。
而凌在说完这一句后又没了声音，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夏油杰背上，又走出几步后，夏油杰率先出声，“是有心事吗？同我说一说吧。”
夕阳西下，河流流淌着金色的光芒，映在夏油杰脸上，连带着他那微不可闻的笑意，显得无比柔和。
当然，凌看的也十分清楚，夏油杰的侧颜就在她眼前，她甚至能看到少年眼底闪烁着的生命力，积极、明朗、又亲和到想让人靠近。可这样的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后来她看到的那个样子？
“杰，做咒术师很累吧”，凌声音有些干涩，“抱歉，我们没能找到彻底解决咒灵操术弊端的办法。”
夏油杰停住脚步，侧首看趴在自己肩上的人，神情有几分微妙，“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对悟和硝子不方便说的事情，都可以说给我听的。”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凌今天的一反常态绝对不只是单纯因为这件事，但他也不愿意对方因为这种事情心怀内疚，于是接着说道：“其实我都明白，就像六眼和无下限咒术带给悟巨大的精神力消耗一样，没有什么强大的术式是完美的，有得就要有失，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不必过于在意这件事，这并非你们的过错，凌。”
河边风大，吹起夏油杰的发丝，凌闻着那专属夏油杰的、令人安心的味道，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即便这样，也要留在咒术界的原因是什么呢，杰？”
明明只要选择不做咒术师，一切都会轻松起来，不是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沉思，凌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只是静静的等着，很快，夏油杰像是整理好了思绪一样，慢慢开口，“很早之前我就明白，我所见到的不过是人尽皆知的丑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微不可闻，即便凌和他有这么近的距离，但也没能听清。
“我选择成为咒术师，保护弱小、解救众生，所以一路走到现在，仅此而已。”
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履行咒术师的责任”、“保护弱小”等等她从前就知道这是夏油杰的行事准则，可这样真的正确吗？强大的力量有时会成为拥有者的助推器，但反之，如果运用不当，摧毁它的持有者本身也是时有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上弱小的人有很多，尤其是有咒术界的对比，非术师全部都是脆弱的存在，即便是在术师中，遇到等级相差太多的咒灵，咒术师也只有身死道消这一种结局，夏油杰想要保护他们，可他仅凭个人之力，又如何能守护万全？
凌交握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或许就像她在梦中看到的那样，夏油杰之所以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绝对与他现在想要保护所有弱者的思想脱不了干系。
个人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或许、凌想的是或许，未来的夏油杰是否因为没能护住想要保护的人，以至于被巨大的愧疚、自责吞没，才走上了一条和五条悟全然属于分道扬镳的道路？
而她又要怎样才能让夏油杰意识到这种想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十分偏激的呢？就像五条悟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总是把所有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可本不该是那样的，不是吗？
“凌，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忧心哦？”夏油杰笑着调节气氛，重新迈开步子，状似无意间开口，“你最近沉默的时间变多了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凌从思绪中抽出身来，不管怎么说，现在夏油杰身上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即便她有心想要改变也暂时无处下手，这个问题只能再次搁置，只是心中的忧虑不会消退罢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
心事重重的凌自然没看到夏油杰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说起来，禅院直哉并没有入学高专？”凌有心事表现得太过明显，但她依旧没有同自己说出来，夏油杰压下心中莫名的失落，转而开启另一个话题，“据说他连入学测试都通过了。”
“啊”，说起这个，凌很难不想起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禅院直哉时她说过的话，她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一向心比天高的禅院直哉又怎么可能会再来这个有她的地方，凌有些心虚地别开眼，“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高专了。”
“看来是又在凌面前吃瘪了呢。”夏油杰满意地眯起双眼，笑得欢快。
“欸……杰原来有这么讨厌他吗？”方才的话题以及双方的情绪都不自觉被关于禅院直哉的话题带远，凌双目微张，“他和杰起过冲突吗？”
“冲突倒没有”，夏油杰摇头，“我几乎没和他有过接触，不过悟看起来倒是比我还不待见禅院直哉。”
“额……的确是这样。”凌无奈地笑了笑，毕竟是连听到“见面”这种字眼就会瞬间炸毛、开启高度防御状态的五条悟呢。
“是因为禅院直哉的脾气吗？嘛，他的性格的确是恶劣到我第一次见他就动手了的程度……”凌想起第一次在伏黑家旁边的小巷见到他的情形，喃喃道。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夏油杰附和道，又很快移开了这个话题。
毕竟……除了这个，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啊，凌。
怎么会愿意被禅院直哉分走你的视线呢？悟也好，他自己也好，他们可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的啊……
也就只有你意识不到，禅院直哉每次看向你的眼神到底有多么炽热。
嗨嗨嗨~欢迎大家来扣扣找我做空友！！！
下篇正式开启星浆体主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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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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