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坚强有力的人才能有一种真正的温柔。那些表面上温柔的人通常只不过是软弱,这种软弱很容易变成尖酸刻薄]——拉罗什福科《道德箴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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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靠在车上,“你在家里睡一觉,然后直接出发吧,我们在目的地汇合。”
“......”
“车出问题了,我现在推去修。”
“......”
“不行,车胎是定制的,路跑太远耐磨跟不上发动机,轮胎会打滑......你先去就行,我修好车就走。”
我挂断电话。
漆黑的车身慢慢沉寂在黄昏,连同我的心一起。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个人都惹到我了。
63
“轮胎今晚打电话,要早上才能送过来。”
我一同蹲在车旁看着车盘。
车胎只是单纯的被捅漏气,但割裂的缝隙太大无法补上,只能重新联系店家送来。听到其他的部件没有大碍时,我点点头,把修理费付上,起身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喝一杯。
第二天清早,我带着一身酒气跨上沉重的黑豹,向远方飞驰而去。
路上和希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出发了。
我加紧油门转上公路。
畦田县与平常的日本市区不同,它虽然靠近东京,经济却不及东京的一半,比起人口众多的东京,畦田因为地域颇广,每年吸引来这里旅游泡温泉的也不在少数,虽然经济落后,风景却十分秀美,适宜参拜观光。
和希站在畦田迎宾的花道上。
已经是夏末的季节,樱花全部落尽,只剩林林的树木矗立在街道两旁。她穿一身便装,提着手里的长袋等我。
我下车随便一停。
和希掏出怀里的饭团,“早饭。”
我脸色不善的接过,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吃。
她按着短裙下摆,侧坐在我身边。了然道:“最强搞的鬼?”
“想不出第二人选。”我憋着口气,语气不善。
“我现在有点明白你的处境了,这俩人能不能干点人事?”和希不屑,“真幼稚。”
我强捺下火气,拼命给自己做内心建设。
今天是外出郊游第一天,也是跟和希的第一次出行,接下来我们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没必要因为两粒老鼠屎坏了我们一锅好汤。
路边随便买两瓶快乐水,我靠着黑豹跟她聊天。
今明两天是七夕盛典,和希准备在盛典街边摆摊卖卖神社御守,我本来打算在她摊子旁边跳跳扇子舞,吸引顾客,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么西么西?”
“咳、夏原同学吗?”
夜蛾?我有点奇怪,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会是......?任务?
“是我,什么事?”我摆手让和希先去联系摊位。
盛典开始前花道两旁会有摊位出租,在河岸边的一个花鸟鱼市馆里也有相应的余兴节目,各类小吃服装层出不穷,路过一家和服店,甚至能看到花魁装扮的演艺人员。
事出突然,夜蛾可一点含糊都没有。“是五条悟他们......”
鸡掰猫和狐狸?我当即翻了个白眼准备挂电话。扎我车胎这事还没完呢,他们在哪我也想知道。
“......已经联系不到他们了。”那边还在说。
我扣机的手一顿。
最强在没进入剧情之前都是不死之身,这点我毫不怀疑。况且五条悟某些时候来讲是个随性的人,日本人民冷漠的要死,不是任务他爱干嘛干嘛,也就只有夜蛾会跟在屁股后面挨个确认。
更何况在我看来,他对我做了那么多恶事,早该天打雷劈,杀他证道。如今联系不到十有八分是找到哪家荒郊野外的甜品店,一边跟夏油杰吹着牛逼一边舔着勺子吃奶油了。
“拜托了,请你帮忙找一找他们。”夜蛾在电话那边沉声道。
喂喂喂!这是辅助监督的活儿吧?
我心中叫嚣,但是没说话。
扭头去看街边的和希。
她老老实实的提着布包站在负责人面前。
晨曦已过,明黄的日光打在她明媚的侧脸上。
我第一次发现她也是个柔和的美人,以往见面的时候都太过直接,导致我忽略了她也是一个恰逢青春的清丽少女。在我的眼皮底下,在我不知不觉中,见证万年传承的身体,融入了千年的风光底蕴。
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拒绝夜蛾,盛典是我整整策划了半月的人生大事,东京校能用的人大有人在,无论是干脆利落的硝子,还是办事麻利的歌姬,亦或者给钱就上的冥冥,哪一个拉出来都是当仁不让的女中豪杰。
委托我这个跑两步颤三颤的小老弟实在所托非人,更何况最强说不定不需要帮忙,我去了反倒会跟他直接开战。
但拒绝的话哽在喉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可以唾弃夏油杰心志不坚,但我无法嘲笑夜蛾沦为高层的走狗。他是位坦率正直的人,也为我讨回过公道。
最后我只能沉默一下,勉强问:“有什么线索吗?比如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之类的?”
“最后一次就是在畦田县的任务,办公大楼一级诅咒,任务通知已经发你手机上,请务必将他们带回来。”他在那头扣掉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满目迷惑。
当场猛汉挠头:???
我似乎没答应你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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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自己办不行吗?”和希咬着苹果糖,“这种事干嘛让你来?他们不知道你跟最强的关系很差吗?”
我有些犹豫,“可能是东京没人了吧,不然夜蛾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就我跟男子组的关系,夜蛾不说一清二楚,最起码也略有耳闻。
“你干嘛答应他,这种时候就应该跟他们划清关系。”和希不赞成。
我也有点后悔,懊恼道:“本来想跟他客套一下,稍微问问,然后再去看一看就算完,没想到他直接就把任务转给我。”
看看依旧停在路边,已经有小孩子控制不住好奇上前去摸的黑豹。
再转头对她说:“你先收拾一下摊位,我去看两眼,没什么异常情况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
看她一副又要说教的模样,我安抚的摸摸她头:“路程不算远,我下午就能回来,收拾好摊位就去和服店取订的衣服,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烟花。”
她满脸不赞成的样子,勉为其难的点头。
我跨上黑豹,朝她示意后,沿着路线图一路疾行。
和希是跟我一样的人,我们保留自我,又不放弃本我。比较不同的是,我嘴硬头铁从不回头,她心慈手软话留三分。
任务地点是一处22层的办公大楼,可靠的“窗”探测到有接近一级诅咒的咒灵现身,于是派遣最强的二人组去消灭邪恶。
把车停在垃圾桶旁边,我自下而上的打量这栋楼——怎么看都是二人组做完任务就溜了吧?
我白眼都快翻上天。
怕夜蛾打电话追问,索性就关机不回,等回去再接受暴龙的怒吼。二人组这种情况我见过好几次,屡教不改,并且愈演愈烈。
合上手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公事公办。
22层可不少了,每层都检查的话,下午恐怕回不去。更何况时值庆典,搜查任务只会难上加难。
我按电梯升到22楼。
从上往下检查的话,会不会比较省时一点?
从怀里摸出一张“令”符,我默念。
“寻找咒灵。”
白符突然无火自燃。
我看着这个违反自然规律的现象手抵额头,默想,这是表示“没有”的意思吗?
随即又觉得这样很对,没可能最强出手,一级咒灵还有命活。
再掏出一张,“带我去有人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最强。
白符有了自燃之外的反映,飘飘然的动起来。
我不太想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因为它很有局限性。如果就这样一直走到楼底,也就表示这楼里没人,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你看,这就是局限性。
它只会带你去找人,这栋楼里那里有人它压根不会跟你说。
我郁卒的跟在后面。
出人意料的,整栋办公大楼里面空无一人。我跟着符咒走下11楼,听不到一点因为办公产生的噪音。暑假已经开放,楼下人声鼎沸,处处都是来旅游的游客,只有大楼死寂沉静,仿佛一座空城。
我谨慎地放轻脚步,走下楼梯。
越往下走越心惊。
符咒却径直在10楼停住,接着就要飘飘然的飞进去。
我一把抓住,两下将它扯碎。
不对劲!
一把抓下卡在腰上的短剑,我旋身后退。
恐惧使背部紧紧贴住墙壁,即使此刻是在沉闷寂静的楼道,还是不由自主的放缓呼吸,用仅剩的听觉探测几近于无的信息。
太不对劲了。
缓缓拔出鞘中的利器,我贴墙向里看。
22层的大楼,自上往下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听不到任何不自然的人声。
是已经提前疏散了,还是咒灵尚在?
如果全部疏散,最强不可能现在都不走;如果是一级咒灵,除非能展开领域,否则我没有胜算。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摸出另一张符咒。
符箓术的三文咒中,“疗”的作用最小,达成条件苛刻并且副作用十分强烈。“令”字虽然可以有效控制,却缺乏有效进攻手段。只剩“封”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攥紧短剑——可以逃跑,逃跑无异于是最正确的选择。想起寻找咒灵时令符自燃的一瞬,我稍显犹豫,如果不是咒灵呢?
如果只是我自己在吓自己呢?
如果最强袚除诅咒之后没走,而是留在了这里呢?
信息纷乱犹如赌场开局,我站在其中咬牙下注——现在不可能有咒灵!如果最强真的放过了咒灵,那他最强的面子往哪搁?!
虽然这么想有自我催眠的含义在,我还是做好心理建设,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胆,反正我还是进去了。
然后我就在人民大会堂讲座的最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两厢见面,令我的眼神分外茫然,他那道欣长的身影,好像在讽刺我之前的累累猜想犹如小儿智障,不仅多此一举还画蛇添足。
麻痹的!
这王八蛋就在这没走!!
自我欺骗的羞愤和昨夜黑豹的恩怨,让我登时气血涌上心头,想都不想地对着那颗羽毛球一样的脑袋,扔出了我迄今为止最好的标枪成绩,同时奋力大吼:
“五条悟你个狗日的!”
我对五条悟的总结就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但我不把他当人看。
畦田县这个地名是我自创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就是想弄个庆典玩玩,是什么节日不重要。刚好快过七夕了,就直接写七夕庆典,不知道他们放不放烟花,他们要是不放,不妨碍这本书里我让他们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也没去过也不知道,就可着劲的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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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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