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稍微玩一会好了。”家入硝子和我走进五条悟与夏油杰的房间。
迎面而来的一个枕头被夏油杰接住,我顿时出了下冷汗,泡过温泉后轻飘飘的感觉消失大半。
“还没开始呢,悟。”家入硝子走在我前边,“而且睡前不宜剧烈运动啊。”
“这我当然知道。”五条悟这算是明知故犯。
“所以……要分组?”家入硝子看向五条悟。
“温泉泡得怎么样?”夏油杰低声问我。
“还不错。”我说,“杰呢?”
“挺好的。”夏油杰同样不给差评。
“你们三个一组,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完胜你们。”五条悟自信发言。
“泡过温泉后性格中得恶劣也被放大了吗?”家入硝子对五条悟的这番发言并不觉得离谱,“杰呢,有什么意见吗?”
“头发又长了啊。”夏油杰用手指拢着我的头发。
“杰的也是!”我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抓夏油杰的头发。
“咳咳!”家入硝子咳嗽几声,“悟那家伙说要一个人打我们三个,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唔……”我悻悻的收回手。
夏油杰倒是没什么顾虑的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那就这样玩几局好了。”
家入硝子嘟囔着不是很想和你们小情侣一伙,但还是走到我和夏油杰这边,因为她知道和五条悟一边绝对没什么游戏体验。
枕头胡乱在空中飞了几次,枕头大战的主力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我和家入硝子在旁边捡起枕头,偶尔扔一两个。
枕头大战到后面胜负欲上来后逐渐上头。
我朝五条悟扔出个枕头,没有砸在他身上或者掉到地上而是诡异的停在他面前。
“啊?”我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悟。”夏油杰看到这一幕后连忙叫停。
五条悟也意识到了什么,枕头突兀的从悬空状态掉到地上。
家入硝子连忙走到我旁边,伸手在我呆滞的双眼前挥挥手。
什么?是我眼花了吗?枕头怎么会停在空中?啊?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大脑宕机一时半会运转失败。
说起来五条同学这个人就挺奇怪的吧,白头发,蓝眼睛,还戴着墨镜。我忽然想到这点,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啊。
“还好吗?”夏油杰伸手在我面前晃晃,没有反应。
“哦吼,玩脱了,看来得联系辅助监督啊。”家入硝子瞥一眼五条悟,掏出手机找找辅助监督的联系方式。
宗教学校这种地方不都挺传统的么,能允许这么特别的一个人存在?我又想到,就算是世家的大少爷也不能手眼通天吧。
趁着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五条悟走到我面前,用他那双特别的眼睛看来看去,“没什么大问题啊,好像因为泡温泉时间太久的缘故,脑袋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吧。”
宗教学校啊……现在还有人信这个吗?我又想到,自从新时代到来,科学普及大地,宗教所展示的神迹基本上不是化学反应就是魔术手法,这么说来夏油杰他们上学时老师也会教授他们魔术吗?
“先让她睡一觉吧,明天醒来说不定她就不记得这件事了。”虽说夏油杰自己就是咒术师,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让辅助监督来模糊我的记忆,“她很会自己合理化一切事情。”
“那……你来?”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在手刀和捏脖子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直接伸手合上我的眼睛,“这样就可以了。”
“不会是在糊弄人吧。”家入硝子在旁边问。
“……的确睡着了。”五条悟说。
“我把她送过去。”夏油杰将我抱起来,跟在家入硝子身后来到我们的房间。
一进门夏油杰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礼物盒,“这是……”
“你早就知道了吧,这是她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你还是装做不知道的好。”家入硝子提醒一句。
“当然。”夏油杰将我放到床铺上,盖好被子。
对啊!肯定是魔术手法!我恍然大悟,我全都明白了!
“鱼线!是鱼线!他用了鱼线!”第二天吃早饭时,我瞬间暴起。只凭借自己就揭穿了魔术手法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果然是天才!
“哈?”五条悟一愣,看向我。
“鱼线?”夏油杰也看向我,他看到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火焰,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打断我发言。
“没错,只要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就能让枕头停在空中。”我顺势说出自己的思路,“我说的没错吧,五条同学。”
“噗哈哈哈……”五条悟忽然大笑起来。
“咳咳。”家入硝子脸上也有笑意。
“怎么?难道不对吗?”我一脸茫然。
“尝尝这个柠檬挞。”夏油杰将食物放在我手边,“这家店味道不错,你会喜欢的。”
“哦哦。”我尝一口柠檬挞,清新水果的香气让这一天的开始如此美好——尤其是当我明白五条悟会变魔术后。
“还有这个,尝尝。”夏油杰一个接一个的往我手边放食物。
我不明所以的一个接一个的吃着,嘴里嚼着食物,也就没空说话了。
“对了!生日快乐,杰!”我将礼物盒推到夏油杰手边。
“嗯?”夏油杰适时表现出惊讶来,“啊,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
“拆开看看。”我催促他。
他将盒子拆开,里面放着一个御守,“这是……”
“是保佑平安的御守,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的宗教学校会让学生偶尔外出接任务吗,万一遇到恶灵的话,这个就可以保护你了。”我对杰说,“这个可是超有用的,我的同学的父母的朋友的亲戚据说就是随身携带着御守从什么什么地方平安回来了。”
夏油杰看着御守,上面的确有些许稀薄的咒力,要说保护,保护普通人似乎绰绰有余,可如果是准·特级咒术师……
“那要放在哪里最有用呢,这里吗?”夏油杰将御守放在靠近自己心口的位置。
“杰……”我有些脸红的去抓他放在心口的手。
【……】
阴天,是也不是。
【帐】覆盖过的天空灰茫茫的,太阳也好,蓝天白云也好,全都失去色彩。
真人说今天这里有一场很好看的戏剧,她就来了。
她来到这里后才发现不过是拥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小孩子朝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挥刀相向的故事。
或许更深层次的原因也存在,但……非亲非故,她为何要试着理解?更何况身为罪魁祸首的真人坐在她旁边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不喜欢这种故事?”真人看向她,从她一如既往平静的情绪中感知到了些许不喜。
她照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向【帐】的边缘,“有人进来了,一个人……”
“不用管他们,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注意到我们。”真人继续看向学校礼堂发生的事情。
“那孩子就是给他物色的新壳子?”她问。
“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给他用呢,我想试一下咒术师的灵魂改变会发生什么。”真人直接说。
“就算变成了咒术师,也是最弱的那一档吧,真的能扛得住你的实验?”她分别关注场地中的三个人。
名为吉野顺平的少年并未杀光大礼堂的学生就被赶来的虎杖悠人打断。
没被两面宿傩附身的虎杖悠人身上没有黑色的纹路,她差点没认出来这人她之前也见过。
“说的也是啊,不过把最弱这档的咒术师拿给那家伙用的话……这样做真的好吗?”真人问,他起身,七海建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虽不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能随便更换自己的躯壳,那肯定有相应的保护自己、提升自己的方法。”她声音冷漠,丝毫不像之前还和那人达成一致的样子,“再不济,这也是种反制手段,还是说你真的信任他?”
虎杖悠人和吉野顺平打了起来,从礼堂打到走廊,走廊到屋顶,打破玻璃进入楼梯,两人最终停在那里,说了些什么。
微弱的光团在那汪黑色中闪烁,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似乎下一秒世界就会重新回归黑暗。
这种情绪不算特别,但她要了。
真人其实并没有仔细思考过他们和那人的合作关系,凭借他们几人,凭借他的近乎人类的智慧,他相信那人不会背刺他们。
真人这番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她快速朝下俯冲。
“姐姐,等等——”真人喊住她。
她控制住自己狩猎的本能,看向真人。
“后续还会有其他咒术师赶来,让我先出手。”真人说。
“……让给你了。”她重新回到高处,看向四周。
真人朝着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人停留的楼梯口走去。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什么也不想。回忆无用,只能徒增痛苦。
吉野顺平的气息减弱,眼前就转变成真人和虎杖悠人的战斗。
两人从楼梯打到教学楼前方的空地,然后七海建人登场。
她仍旧没有动手的打算,她放养的很彻底,只要死不了那就没问题。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虎杖悠人体内的两面宿傩,她看着真人触及对方灵魂后被重创。
看到这里她手掌中出现一个光团,这是上次从两面宿傩那里拿走的情绪,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她也没有贸然食用,既然吃不了,那就在这里用了吧。
真人遭遇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人两人的混合双打,真人的咒力达到临界点,他自然而然地施展了领域展开。
按照领域内效果必中的定律,这场战斗应该毫无悬念的落下帷幕,但……该说不说两面宿傩果然才是最大的那个变数。
虎杖悠人快速出拳打穿真人领域,两面宿傩又出了一击。
看样子真人只能展开一次领域,在咒力虚弱的情况下他快速跑路。
七海建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快速召唤出携带的夏油杰调服的诅咒助战。
特级咒术师不能亲自到场,但特级咒术师·咒灵使的诅咒能被带过来。
她知道自己出场的时机到了。
真人快速流进下水道,七海建人让诅咒追上去。
一个光团滚落到他们脚旁。
如同猫咪的毛线球玩具一样,这本来不会被注意到,可【帐】内光线实在昏暗而光团又太过明亮,七海建人一眼就看到。
光团快速展开,金色的细线将周围的一起都固定在原地,不管是即将钻进下水道的诅咒,还是已经到底的虎杖悠人,又或者警戒周围的七海建人全都被固定。
她先来到吉野顺平身边,这个壳子她看刚好,那人只说最好是咒术师,又没说是特级咒术师还是连四级咒术师都不够的野生咒术师。
不过吉野顺平被真人变成这副鬼样子,她不太想用手碰到,她用咒力托起吉野顺平,来到教学楼前方的空地。
“你果然也在这里。”七海建人多次尝试,始终无法挣脱。
金色的细线自动连接到她的手上。她暂时不清楚两面宿傩对诅咒的态度,贸然把虎杖悠人带走也不是上策,还是留在咒术师这边让他们头痛吧。
她看向夏油杰的诅咒,手指微微蜷缩,带动着细线在它身上收紧。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处决场景,此刻却有些许不同。她看向那只诅咒,尽管细线紧紧缠绕在它身上,可它却并没有被勒住,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咒力屏障保护着它。
诅咒身上挂着个御守,边角有些破损,上面还有洗不掉的油污,或许是从垃圾堆中翻出来了,或许咒术师想找什么东西就是这样轻易。
御守在诅咒身上散发出远超御守本来的力量,也许夏油杰后面又重新加工了一下,毕竟普通人的东西怎么保护得了咒术师啊。
这也太好笑了吧。蚂蚁竭尽全力也无法守护的东西,从人类的视角来看毁掉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她绕着诅咒飞了几圈,并未避开七海建人,从她胸膛处伸出一只略带青灰色的手,轻轻的在御守上摩挲几下,又快速收回。
御守的能力失效了。七海建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用力将诅咒分割,黑紫色的血迹唰的一下洒到地上。
御守!七海建人挣扎着用术式斩断细线,接住了御守。
七海建人当然知道夏油杰的事情,可以说是所有,包括这个“失而复得”的御守。
她并不在意七海建人的动向,反正她的目的达成了,于是她也飞进下水道,追随真人逃离的方向飞去。
她找到真人的时候,那人也在真人旁边,两人似乎在说什么,气氛很是愉快的样子。
“呀,你来了。”那人见到她,脸上有不掩饰的喜悦。
“你的新壳子。”她将吉野顺平的尸体往地上一扔,“咒术师。”
“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那人脸上带着些许苦恼。
“你并未说是特级咒术师还是连四级咒术师都不是的家伙。”她说。
“我倒不是在因为这个感到为难。”那人开口,“在真人咒力恢复后,先将这人恢复成原样如何?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很难让我接受啊。”
七海建人联络附近的咒术师搜寻真人和她的下落,他本人则带着昏倒的虎杖悠人先回咒术高专治疗。
附近的咒术师搜寻几圈后没有任何发现,最后也只能撤回人手。
七海建人将他们遭遇的事情告诉五条悟。
“以人类情绪为食的诅咒。”五条悟用六眼看过留在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人身上的残秽,是他没见过的诅咒,也的确和登记在册的所有诅咒都不同,甚至残秽浓度提升后还有些两面宿傩的气息在。
夏油杰坐在旁边,手中拿着那个残破的御守,他的确重新注入咒力设置了御守的强度,但……就像这御守被他舍弃后不再庇护他一样,它也不再庇护任何东西。
“御守是被那只诅咒破坏掉的。”七海建人说,“还有那几只……”
“我知道。”哪怕身为特级咒术师,也曾说过“我们是最强”的这句话的人,夏油杰也并不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失手。
“那只诅咒……”七海建人回想着他看到的从她胸膛伸出来的那只手,手腕上似乎有道光一闪而过,不,应该是他看错了。
“你还发现什么异常了吗?”五条悟问。
“没有,它似乎没有恶意。”七海建人斟酌着说,“或者说更像是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杀人也好,和我们为敌也是,丝毫看不出对方情绪的变化。”
“哈——说不定以人类情绪为食的诅咒,第一餐就是自己的情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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