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森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被当众拒绝的羞恼让他那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伸手,像铁钳一样攥住李沐笙的手腕,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戾:“你知道有多少人跪着求我给他们一个角色吗?你这不识抬举的黄皮小——”
就在被拉扯的时候,李沐笙忽然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撇眼望去,不远处站着个金发男子——修长的身形包裹在剪裁精良的深灰色三件套里,正环抱双臂观赏着这一幕。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李沐笙那双蓝金异色眼直视对方,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兴味,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
“威尔森先生!”李沐笙一声冷冽的呵斥响起,音量不高却极具穿透力。
威尔森被这声呵斥震得一愣,攥着李沐笙手腕的力道下意识松了几分。
李沐笙趁此机会,手腕以一个极其灵巧的角度和微小的幅度,精准地一滑、一抽,动作快速的如同泥鳅脱手。他没有再给威尔森重新抓住的机会,立刻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李沐笙嫌恶地瞥了一眼被攥出红痕的手腕,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和胃里的不适,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最后一点礼节性疏离:“威尔森先生,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不好意思,失陪了。”
李沐笙甚至没有再去看威尔森那张因惊愕和羞怒而扭曲的肥脸,只是对着面露忧色的梁铉锡和有些尴尬的沃尔夫冈导演微微颔首。
说完,李沐笙毫不犹豫地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径直穿过人群,向露台方向走去。
身后,威尔森反应过来,被彻底无视的羞辱感让他脸色由红转青,从牙缝里挤出充满恶毒的诅咒:“小贱人...你等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李沐笙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露台。
冰冷的夜风掠过面颊,稍稍吹散了胸中翻腾的怒火和那令人作呕的触感残留,却吹不散那份从未有过的无力。他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深邃的异色眼瞳映着柏林璀璨却疏离的夜空。
他很清楚威尔森这类人了,阴险、下作、毫无底线。今天发生的事,对方绝对会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撕咬。捏造丑闻、打压资源、甚至动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不行,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但他现在有什么?一个刚在国际市场崭露头角的新人演员身份?在好莱坞这个由资本、人脉和肮脏规则构筑的名利场里,这点分量轻如鸿毛。李沐笙第一次如此痛切地意识到,光有实力和演技,光有入围柏林的作品,在面对纯粹的恶意时,是多么的脆弱无力。
他太懂真正的权势意味着什么,也太懂一个有能量的家族能如何轻易碾碎威尔森这样的虫子。可正因为懂,才更觉难堪和矛盾——明明不想靠着家里的这种倚仗,此刻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需要它的边缘。
明明离家时信誓旦旦说要靠自己,结果走到国际的舞台,遇到第一个像样的麻烦,就要找爸爸告状吗?刚才在会场,他甚至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真给那肥猪脸上来一拳,不然,那场面就更难收拾了。
李沐笙烦躁地抓了把后脑勺束起的黑发,对着冰冷的空气无声地爆了句粗口。他靠在栏杆上,试图在冷风中理清一团乱麻的思绪,寻找一个不依赖家族也能破局的办法,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雏形...
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拿起一看是来自老温的电话。
李沐笙眉头一皱,指尖划过屏幕接通,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认命般的无奈:“Dad?”
“奥克,柏林的感觉怎么样?首映顺利吗?”
李沐笙微怔,随即反应过来:“You know right?”
——老温一定是知道了,才会这么快给自己打电话,但老爸他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温斯顿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给你送衣服的人还没走。我让他跟着你去了会场,稍微...照看一下。”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毕竟是你第一次走国际A类电影节的红毯,意义不同。不过看起来,爸爸的这个决定还挺正确的,某人似乎遇到了一点小杂音?”
李沐笙回头望去,入口处稍显僻静的廊柱阴影下。一个穿着剪裁考究、气质沉稳内敛的中年白人男子,正安静地站在那里。看到李沐笙回头,他微微颔首致意,姿态恭敬而克制,随即又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视线,仿佛从未关注过这里。
李沐笙收回目光,对着电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说刚才的事情。更不想亲口承认自己搞不定。最终,一种复杂的、带着点孩子气别扭和自尊受损的情绪占了上风:“...我说过,我要靠自己的。”
电话那头的温斯顿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奥克,你当然是在靠自己。柏林的红毯,主竞赛单元的入围席位,那是你自己的实力赢来的,是你的才华和努力换来的荣耀。这毋庸置疑。”他的语气带着父亲对儿子成就的肯定,但随即话锋一转,沉稳而现实,“不过,过高的起点,导致遇到的麻烦层次也上升了。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你,或者你现在的经纪公司能轻易解决的,但这,并不代表你处理事情的能力不够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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