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铁面也很乐意自己师父这般逗弄自己,他也乐在其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喜欢他师父,不是普通的喜欢,是爱人之间的喜欢。
铁面在察觉这件事后,他只觉得这是诟病,哪有徒弟喜欢自己师父的。
所以他只把自己的喜欢藏在心里,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怕自己师父知道后,会厌恶他,然后离开他。
他不想自己的师父离开他,他希望紫瞳可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师父。
铁面亲眼目睹过有很多新合卫围着抢着让紫瞳当他们的师父,虽然紫瞳最后都以自己有徒弟为由,全部拒绝了,但铁面内心依旧酸溜溜的。
自己的师父是合卫尉长,受欢迎很正常,他也很高兴自己师父有这么多人爱戴,但处于私心来讲,他只希望师父是自己一个人的。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单恋,铁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此他的师父也喜欢他,并且还是自己师父主动和自己表的白。
虽然这个过程存在一点外在因素,算是阴差阳错了。
不过铁面不在乎这些,他只高兴自己的师父终于可以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本以为这种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自从阵法门一案过后,一切都变了。
在合盟与阵法门的冲突中,铁面被炸伤了一只眼睛,等他醒来时他只觉自己的眼睛不舒服,拿起镜子一看,一只紫色的眼睛映入眼帘……
随之,就是镜子碎成一地的声音。
这只眼睛他太熟悉了,之前的日子里这只眼睛总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现在一切都变了。
闻声而来的兔子合卫将信递给了铁面,在接到信的那一刻,还没打开,铁面便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他扶着一旁的桌椅,忍着内心剧痛看完了这封信,眼泪滴落打湿了信封。
兔子合卫很识相的离开了房间,铁面这才得以哭出声。
铁面开始在内心质问,紫瞳到底把他当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就连留下的这封信也未提一句有关自己的话。
所以呢?他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对的吗,没有一点对抛弃伴侣的自责吗?
而这只眼睛和面具又算什么呢?遗物吗?
对于这段被对方强行终止感情,铁面也只能自嘲地笑笑。
他戴上面具,成了新任尉长,也是最年轻的尉长。
他没有特意去找对方,只是一直在合盟等着,希望对方有朝一日可以主动的回到合盟。
在任职尉长后不久,他就体会到了当尉长的难处,每晚的熬夜迟早把身子累垮。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让他很不好受,靠在床边上一直捂住小腹,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昏倒在了地上。
等他自己醒来时他依旧是躺在原地,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昏倒,他只能自己爬起身坐在床上,从床头柜里翻了几颗药喝水咽下去。
再强壮的身体也有累垮的一天,现在的铁面只剩憔悴,坐在床上靠着墙,屈膝环抱,他将自己抱成一团,压抑已久的情绪化成委屈的眼泪打湿他的尉长服。
而他的口中也只小声喃喃:“师父……”
这些年铁面从来没听到过有关紫瞳的一点消息,对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直到他发现合盟出了内奸,在档案库翻看卷宗的那晚,这个消失多年的前任尉长才出现。
面前的紫瞳早就和他印象里不同了,脏乱的头发遮盖了眼睛,年过三十的对方长满了胡须,披着斗篷,还穿着有些脏的围裙。
面对这样的紫瞳,铁面一时慌了神,刚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地抛弃自己。
谁料对方竟比铁面先开了口,只是他口中没有一句是关于铁面的,就和当年那封信一样,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徒弟。
紫瞳说出阵法门一案有误,想要复查此案,以及他认为自己当年的判断是错误的。
出于礼貌,铁面并没有打断紫瞳说话,但他边听,手里的拳头就握得更紧,指甲貌似都快嵌进肉里。
直到对方离开,铁面都未从他的口中听到一句对不起自己的话。
所以自己在他紫瞳尉长眼里,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吗?
铁面一共经历了两次爆炸,在为了保护证据不被炸毁,他又一次在爆炸中死里逃生。
麒麟鼎案结束后,铁面成了新任长老,官一直在升,而某人也一次未给予祝贺,甚至连合盟开展的宴会,这位前任尉长也未来参加。
这么多年过去了铁面本来已经释怀了,但直到再次看见紫瞳的那一刻,他内心的恨意又一次漫延。
明明悄无声息地抛弃了自己,为什么又要给予希望的回来,还不如一直别回来,留个念想也好。
就当师父从来没回来过,而徒弟也一直在合盟等着师父回来。
“铁面!”
坐在角落里,借着宴会为由把自己喝得烂醉的铁面忽而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沿身转头。
那抹紫色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瞧见对方往自己这边走来,铁面顶着晕眩起身往后院走去。
此时的铁面根本不想看见这人,任着自己性子逃离此地。
然而手臂却被对方一手拽住,铁面的手臂很细,或者说紫瞳的手掌很大,一手就能将铁面的手臂握住。
紫瞳在尉长时期就很偏科,奇力低得离谱,力气也是大得离谱,铁面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酒精上头,越是挣脱不开,铁面就越发委屈,通红的面颊落下一滴泪,紫瞳愣了神,将手臂松开。
“宴会结束就离开,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在用我个人的身份和你说话,不是以合盟长老的身份,合盟欢迎任何需要帮助的人,是我铁面自己不想看见你。”落下一句重话,铁面便回了后院。
紫瞳愣在原地并未跟上,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盯着那道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那句重话仍然徘徊在紫瞳耳边,今日来合盟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徒弟不想见自己的准备,但真当他听到自己徒弟不想见自己的话时,他还是心梗。
他自知自己当初的离开对铁面的影响很大,他也怪自己年轻时太果断了,从来未考虑过对方的情绪。
自己确实缺席了对方很多时候,他想去弥补,但对方却不肯理会自己。
宴会结束后,小羊们也离开了,日子又清静了,紫瞳开始变着法的去找铁面,虽然每次都被铁面拒之门外,但多年来的尉长经验,他还是成功大半夜溜进了长老办公房。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穿着长老服的铁面正坐在办公桌旁写着文书,丝毫未察觉房间里进来个人。
紫瞳从后环抱住铁面的肩膀,宽大的影子将铁面包裹在内,紫瞳故意使了点力,让怀里人根本动弹不得。
在离开合盟后的那些年,紫瞳每天都在贪恋自己徒弟身上的气味,是一股闻起来让人身心舒服的清香。
紫瞳将脑袋埋在铁面颈窝处,温热的皮肤触碰起来很舒服,入鼻的清香让紫瞳忍不住多抱了一会。
“在宴会上就说了,我不想……”
铁面话还未说完,紫瞳便侧过头,单手捏住人脸颊,堵住了对方即将说出来的话。
带着茧子的指腹紧紧捏着脸颊软肉,紫瞳将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在不停地从对方的唇瓣中夺取他想要的气息。
少年时期紫瞳考虑到自己徒弟还小,所以从不会将吻展现的如此强势和漫长,因此现在的铁面被亲的缺氧头晕,潮红面颊,使不上一点反抗的力气。
紫瞳不舍地松开后,铁面侧身扶着桌子边咳边喘,耳垂面颊和脖颈都是漫延的红晕,赏心悦目。
“铁面,抱歉,当年的离开是我擅作主张,无论是哪层身份,我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紫瞳的右手攀上对方的后背,轻拍帮对方缓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铁面侧身用力甩开自己后背上的那只手,起身眼神锐利的盯着对方,那只原属于紫瞳的眼睛点缀在铁面身上也很适配。
“阵法门一案后你就辞职离开了,又把眼睛给我,现在又自作主张的出现在这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问过我的意愿吗?!”语气愈发尖锐,大声说话铁面忽而被呛到,连连咳嗽,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滴落。
他早就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站在原地用手撑着办公桌落泪,身体颤抖着,咬唇低首。
这让紫瞳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将对方拉到自己怀里,双臂紧紧环抱着,这反倒让铁面哭得更厉害了,双手揪着淡紫色的衣服,眼泪将它们浸湿,留下一个又一个泪痕。
这些泪莫过于刺向紫瞳的利刃,等怀中人哭的没那么剧烈后,紫瞳轻抚人发丝,将对方因为生气弄乱的马尾用手调整好,遂后低首,捧起铁面的脸颊,依依亲吻睫毛上残留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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