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疑惑的问道:“阿荇,你是说,我爹的内伤不用这种法子也能治好?”
越荇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几步,将手搭在萧远山的腕上把起脉来。片刻之后,越荇收回手,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萧前辈只不过是在练功的时候无人指导,将内力练岔了而已,这老和尚危言耸听罢了。萧大哥放心,好治,等此间事了,我帮萧前辈将气血归经,再将堵塞的经脉打通即可。”
萧峰连忙点头道:“阿荇,那就麻烦你了。”
越荇摆摆手道:“无妨,萧大哥,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说这些客气的话了。”说完便转头看向跟进来的那些江湖人,嗤笑一声,对着少林寺的那群和尚说道:“少林乃是当今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泰山北斗,想必应该是寺规戒律森严吧?”
少林玄字辈的几位高僧对视一眼之后,玄寂上前一步,双手合什道:“这是自然,寺有寺规,少林戒律森严,任何少林僧人都要遵守。”
越荇看了眼面前这个黑面僧人笑着说道:“请问这位戒律院首座大师,若是身为僧人,在外与女子私通生子,又为了名利权势而将其抛弃,那女子失子之后,作恶多端,偷盗婴孩,玩够了便将无辜婴儿掐死,那女子作恶多年,身为始作俑者的僧人是否等同其罪?”
玄寂口诵佛号说道:“自然同罪。”
“那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与一位少林高僧私通生下一子,后来孩子被那高僧的仇家抢走了,叶二娘寻找不到儿子,便四处偷抢别人家的婴儿,玩够了便将孩子掐死后抛尸,这么多年来,死在叶二娘手下的无辜婴孩数以百计,请问大师,这位高僧是否罪孽深重?”越荇声音温和的一字一句的讲着这人间惨剧。
越荇的话刚刚讲完,玄慈长叹一声:“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说着抬头看向萧远山缓缓而言,声音平和,完全没有了方才与萧远山大战时的豪气:“萧老施主,你和令郎分离了三十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湛,声名鹊起,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自是心下安慰,我和我儿却至今无从相见,位只知他为强梁掳去,生死不知,日日为此悬心。”
此言一出,群僧与在场的中豪杰一片哗然,各人面上神色皆是惊诧,鄙视,愤怒,怜悯各色难以形容。玄慈大师乃是少林方丈,在江湖上一直是德高望重,为众人所敬仰。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来。过了好半天,喧哗声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玄慈向着萧远山说道:“萧老施主,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三十年来,老衲日日夜夜皆为此事内疚于心。老衲今日再死,实在已经晚了。”说完又提高声音向着慕容博道:“慕容老施主,当年你假传音信,说道有契丹武士前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大错,你可曾有丝毫内疚于心吗?”
慕容博冷笑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慕容家为了复国,代代人殚精竭虑,费尽心机,三十年前雁门关一役乃是天赐良机,没想到……”慕容博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萧远山堂堂珊军总教头,契丹后族,家破人亡之后竟然宁可隐姓埋名,暗中寻机复仇,竟然也不回辽国求援调兵,令我的精心谋算落了个空,时也,命也……”
萧远山冷哼出声:“老夫的授业恩师乃是宋人,当年学艺之时,老夫便曾立下誓言,双手不沾宋人之血,当年在雁门关外,为救妻儿不得已破誓,已经愧对恩师,又怎么能因私人恩怨擅起刀兵,使得无辜百姓遭难!”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喧哗,玄慈看向慕容博出口说道:“雁门一役之后,玄悲师弟奉我之命前去姑苏向你请问此事,想来他在你府中见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有所疑虑,你既要杀他灭口,又为何隐忍多年,直到他远赴大理这才痛下杀手。是了,你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偷袭玄悲师弟,是想要挑起大理段氏和少林的纷争,只是你的一阳指所学不精,这才用你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害死了他。”
慕容博冷笑道:“可惜天不遂人愿,我诸般算计还是未能成功。”
少林玄寂怒道:“慕容博!你屡次三番算计我少林,真当我少林寺是泥捏纸糊的不成?少林武僧,结阵!”
包不同见状说道:“非也,非也,少林寺乃是佛门善地,又怎么会是泥捏纸糊的呢?”邓百川等人看向包不同心中奇怪,又听到包不同接着说道:“乃是专养私生子的佛门善地啊。”
此言一出,就见少林寺众僧愤怒的目光齐齐向他射来,玄慈朗声说道:“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少林清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当如何惩处?”
玄寂看向方丈道:“这,师兄……”玄慈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何门派帮会,宗族寺院,都难免有不肖弟子,只有事事按律惩处,才能保全清誉。”
玄寂合什道:“是,玄慈师兄犯了淫戒,按律,按律责打一百棍。”
玄慈道:“玄慈身为方丈,罪行加倍,执法僧重重责打玄慈二百棍,事关少林清誉,不得徇私舞弊。”说罢,向着大雄宝殿佛像的方向跪了下去,撩起僧袍露出了脊背,出声喝道:“事关少林清誉,执法僧!行刑!”
玄寂眼中含泪吩咐道:“执法僧,用刑。”两名执法僧合什躬身道:“方丈,得罪了。”随即站直身子,举起刑杖,向着玄慈背上重重打去。
随着刑杖一棍又一棍的重重打在玄慈的背上,众人惊讶的发现,玄慈方丈竟然卸去全身的防御,没有动用丝毫的内力来抵御刑杖的击打。
包不同不解的嘀咕道:“这老和尚糊涂了不成?”
越荇看了一眼这时还在说着风凉话的包不同,冷声说道:“少林寺毕竟是名门正派,身为方丈犯下大错,为正寺规,只能以死保全少林清誉,这位玄慈方丈可是明白的很呢。”
少林众僧眼见着一棍棍的刑杖将玄慈的后背打的鲜血直流,纷纷低头默默念佛。人群中许多人叫了起来,皆是为玄慈求情之声,玄慈只是不肯,只说道:“多谢众位好意,只是戒律森严,不可宽纵,执法僧,快快用刑!”两名执法僧见状只得又打了下去。
好不容易将这二百刑杖打完,玄寂等人急忙上前扶住玄慈方丈,玄慈一手抓住玄寂,口中说道:“过去这些年来,我日日记挂着此事,心知身犯大戒,又不敢向僧众忏悔,如今受刑,却能从此解脱,方得安乐。”
越荇看了眼垂死的玄慈,略一思索,上前几步来到玄慈面前,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当年你丢失的儿子是被遗弃在了少林寺的菜园之中,后被惠轮收养法名虚竹,是个忠厚老实的小和尚。”
玄慈听了越荇的话,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祥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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