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头发变成酷炫的渐变色，奈奈子决定从下个月开始就把一日三餐改成三顿樱饼。
至于这个月，奈奈子把大部分钱财都投入了染发剂的采购上，在把剩下的钱付给那个黑发蓝眼的小哥充当赔偿金之后，无奈只能靠兵粮丸度日。
虽然兵粮丸的味道一般，但奈奈子对衣食住行方面的要求向来不高，兵粮丸这种方便携带、还能填饱肚子的高效速食品就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她的需求。
唯一的麻烦是，兵粮丸是妈妈临走时怕她一个人生活会饿死在路边而特意留下的，剩余的存量不太够用。
奈奈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贩卖兵粮丸的商店，确定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用的兵粮丸，只好指望于隐每月统一发放的福利。
不过作为后勤部队，只在一块地区呆着不挪窝的奈奈子能得到的酬劳比不上一线作战的剑士们，拿到手的银钱只够维持基本生活罢了。
如果成为剑士，是不是就有钱买大量樱饼了？
奈奈子认真思考道。
“蜜璃，要怎么成为剑士呢？”
“……诶？”
甘露寺蜜璃颇为吃惊地看着她，想不通为什么奈奈子会突然提出想成为剑士。
鬼杀队大部分成员都是因为受到鬼的迫害，家破人亡之后选择加入这支相当具有危险性的队伍，但复仇切忌不自量力，鬼杀队苛刻的入队选拔试炼就是为了刷掉没有才能的剑士才举行的。
在此之前，这些剑士预备役们会在培育师那里受到一段时间相当艰苦的训练，各方面都准备充足后才会走上灭鬼的道路。
而奈奈子从一开始就被判断为无潜力，以柔弱女子的身份加入了后勤组织。平时大家愿意照顾这名如同邻家妹妹一般的姑娘，累活脏活都不舍得让她做。
这样的奈奈子能够忍受严酷的训练过程吗？
说得更直白伤人一些——
她真的有杀鬼的天赋吗？
换做是其他人被这么提问，肯定会想方设法劝说对方不要为了复仇而送命，但甘露寺蜜璃和一般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她本身就是女性中的特例，愿意相信女子身体里蕴含着的力量，也十分支持朋友的想法。
于是，甘露寺向奈奈子提议道：“要不要试着去学一学呼吸法？虽然会很辛苦，但只要学会呼吸法就有机会成为剑士了！”
“呼吸法？”奈奈子迷茫地看着她，“呼吸是要学习的东西吗？我现在就在呼吸呀。”
“你不知道吗？”甘露寺更吃惊了。
她再一次确信了奈奈子的性格有些迷糊，明明在为鬼杀队工作，竟然连呼吸法都没听说过，到底有没有人跟她科普过这回事啊？
“诶、那个……”甘露寺纠结了一番措辞，向奈奈子详细说明道，“呼吸法是鬼杀队为了对抗鬼而研发出来的，可以用来强化心肺功能的方法，以此来达到与鬼相同的体能。”
她想到了自己由炎之呼吸衍生而来的恋之呼吸，又贴心地补充道：“呼吸法分成了不同的流派，各有特点，没有强弱之分，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在积累经验之后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型'，那就是剑技方面的运用了……这么说可以理解吗？”
奈奈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像极了学堂上的好学生。
——也只是“像”罢了。
甘露寺的话在她听来，就像是在说“吃饭用筷子还是刀叉”一样，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后的结果都是把东西吃进嘴里。
使用呼吸法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掌握了力量的本源，方式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是对外的展现形态不同而已。
奈奈子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甚至还有些无法理解甘露寺为什么要和她详细解释这些。
不过，事关她的工薪高低。
为了能有钱买到足够的樱饼，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奈奈子需要关注一番自己之前懒得理会的细节。
于是，她发问——
“那么，去哪里可以学到呼吸法呢？”
甘露寺原本想将自己的老师炼狱杏寿郎介绍给奈奈子，但一想到对方身为炎柱事务繁忙，很少会固定呆在一个地方培育学生，便转口道：“我先去帮你问问看吧？如果有合适的培育师再联系你。”
“好呀。”奈奈子干脆地应了下来。
有关呼吸法的话题告一段落，奈奈子一边嚼着樱饼，一边上下打量甘露寺的着装。
甘露寺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拿食指卷着发梢，“怎么啦？”
“蜜璃的队服和其他人不一样诶。”
“啊，好像是的。”甘露寺抚着胸口说道，“制作队服的前田先生说衣服很适合我，虽然我觉得有些清凉过头了……”
奈奈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口。
如果说甘露寺是富士山，那她大概是关东平原。
不过她想问的不是这个——
“蜜璃换袜子了呀。”奈奈子好奇地盯着她看。
提起这个，甘露寺露出快活的笑脸：“是伊黑先生送给我的！”
奈奈子不知道伊黑先生是谁，也并不关心。
换做是其他人聊这些私房话，肯定是要调侃几句两人的关系，毕竟赠送袜子也隐喻着一生一世，点破的话说不定就能看见一段恋情的萌芽。
但显然，奈奈子不知道有这个习俗。
她关心袜子要胜过送袜子的人。
“颜色很好看，很配你的发色。”
“是吗？我也很喜欢！”
“原本还想问问是哪里买的呢，既然是别人送的，那就算啦。”
“诶？这个……”甘露寺在感情这方面对他人心意十分迟钝，思考了两秒竟是回复奈奈子，“要不然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去问问伊黑先生？”
如果被伊黑小芭内听见了，大概会对自己这位大大咧咧的暗恋对象感到无可奈何吧。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布料，找京都最好的裁缝店定制的礼物，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不用啦，最近已经是赤字了。”奈奈子倒了倒空空的钱袋，唉声叹气道，“买漂亮衣服什么的，还是等我先当上剑士再说吧。”
她在隐部队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本来是为了寻找爸爸的踪迹才加入的，却始终没什么收获。这样的话，她得转移目标，从剑士队伍、以及与鬼杀队有合作的紫藤花家那边寻找线索了。
当然啦，获取工资的优先级在找爸爸这件事之前。
毕竟钱能让自己合理地生存下去，而爸爸一点用都没有，到头来说不定还得让自己供养，不多赚点钱怎么行？
奈奈子理所当然地想道。
谈话间，甘露寺的鎹鸦飞了过来，扑扇着翅膀，一张喙就发出嘶哑的声音：“东边！赶往东边！有鬼的踪迹，有鬼的踪迹！”
甘露寺小小地“啊”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
“抱歉啦，奈奈子，又有鬼出现了，下次再聊吧！”她一手扶着日轮刀的刀柄，单手竖起冲奈奈子比划了个抱歉的手势，一边往门外后退，“如果碰上合适的培育师，之后我会给你传信的！”
“好的，再见。”奈奈子说。
甘露寺匆匆离开了。
又只剩下奈奈子一个人。
她把甘露寺带给她的樱饼都吃完，中途茶馆的老婆婆还多添了壶茶水，之后她戴上隐的面罩和头套，把自己裹得连一根头发丝都不露，慢吞吞地走出门去。
奈奈子所在的地区是一个繁华的城镇，科技的进步给这里带来巨大的变化，不像乡下那样只有昏暗的烛灯，这里的夜晚是彩色的。
奈奈子已经在这里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至于露出乡下人初次进城的神情，但她还是格外热衷晚上出门闲逛。
比起白昼，她更喜欢夜晚一些。
当然，没什么特殊理由，纯粹是因为妈妈很喜欢提起月亮，比如什么“月之眼计划”啦，有个叫三日月宗近的漂亮男人眼睛里有弦月啦，还有就是奈奈子那孤苦伶仃的老外婆被封印在月亮上啦——之类的。
“难道我们就是月之一族？”奈奈子曾经这么询问过母亲，“我们代表月亮吗？”
“不是哦，我们是爱之一族。”妈妈微笑着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实际上月亮是我们一族的人捏出来的，不足以代表我们。”
“噢！”奈奈子不明觉厉。
她又问：“那我可以学捏月亮吗？”
“当然可以呀。”妈妈欣然应允，“那一招的名字就叫做——”
* * * *
奈奈子回过神。
夜间灯火通明，到处人来人往，但在霓虹灯照不到的小巷依旧有阴暗滋生。除开情不自禁躲在小巷里做点什么的情侣和讲不通道理的醉汉以外，也许还有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流浪汉。
鬼倒是比较少见。
这里治安不错，人口失踪的话会引起警察注意，鬼去乡下找食物会更容易一些。再加上政府推行的散发脱刀令，鬼杀队的剑士也会将日轮刀藏好。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方都十分收敛的地区。
不过凡事总有意外，奈奈子拐进小巷就撞见了恶鬼捕食的一幕。
她踢到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停了下来。
恶鬼抱着一条人类的大腿撕扯着，露出的尖牙上还沾着肉沫，满脸都是喷溅上去的鲜血。听到声音，他缓缓抬起头，鼓出的青色眼珠上刻着“下陆”的字样。
“啊，又来一个。”他愉快地说道。
“嗯……”
好丑哦。
奈奈子有些不忍地转开视线。
她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眸，细微的眼神变化让鬼误以为她是在害怕。
“你是稀血吧。”鬼扔下手中的腿。
前不久十二月鬼的下弦死了一个，空出了名额，他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获得了鬼王的赏识，成为了新晋的下弦鬼。
为了证明自己，这段时间他需要增强实力，迫切需要拥有稀血的人类来填空虚的胃。没想到今晚就遇上一个，听声音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太幸运啦。”鬼感叹。
奈奈子同样发出感叹：“太不幸啦！这里根本看不到月亮，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她又是一顿，“你想看月亮吗？”
死到临头还要看月亮？
鬼哂笑。
“说什么都晚了，来本大爷的肚子里看月亮吧！”鬼猛地往前一扑，动作迅疾如同一道闪电，顷刻间那泛着青黑色光芒的鬼爪已伸向了少女。
令他奇怪的是，少女根本没有做出任何躲闪的动作，难道是被吓得动不了了吗？
紧接着，鬼就看见少女伸出了手。
她五指一屈，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地爆天星。”
我来了我来了
写玛丽苏让我好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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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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