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现在的风景比刚才漂亮多了吗？”高清明抿唇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
湖面波光粼粼，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仿佛盖上了一层轻纱。萤火虫在湖面上自由飞舞，如同会眨眼睛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张满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都是一样的萤火虫，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不同了，刚刚是你一个人，现在是我和你在一起……”
高清明和张满月同时看向对方，心中都有丝丝悸动，一种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感情在心里发芽。
“是宿命，如若不然，他们该是多么般配的夫妻。”
无殇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胸前坠着的那颗透明色的预言珠，一面喃喃自语。
“无殇，回去吧……”
麻姑神悄然走到无殇身边，慈爱而悲悯地看着她固执的背影，终是忍不住轻声叹息，声音里夹杂着绵长的无奈。
无殇回头望了一眼，只是一瞬间，随即又很快将目光重新移到远处的两人身上，眼里含着担忧和烦躁，语气却平静如水。
她说：“明明只要我稍加干预，就能改变他们的结局，譬如我现在告诉张满月和延宇永州城危险，又或者让高清明假死然后和她们一起隐姓埋名。总之，让他们在远离永州城的地方，过着快乐的日子。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呢？”
话音刚落，麻姑神就抓住了无殇的手腕，瞬间移到了无殇面前，警告道：“无殇，你要记住，你是鬼域使者。我可以允许你围绕在高清明身边，只要你没有改变他本来的人生轨迹。你要永远记住，干预凡人的命数，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无殇没有说话，仿佛和这夜色融为了一体，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突然想起，在默默关注着高清明的这许多个日子里，最让她难以忘怀的是那一日。
那一日，湖面依然是波光粼粼，天上也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萤火虫却没有今天这么多，只有一两只。
绿油油的草坪上，延宇弹琴，张满月和高清明相挨而坐，随即张满月将一壶酒递给了高清明。
高清明一手握着酒壶，发现上面刻画着一个符号。
“月亮，这标志它属于我。”张满月解释道。
高清明轻笑一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中，他沾了沾水，将她的手牵引着带到石头上。
“满——月，是这样写的。”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下这两个字。
张满月还没有回过神，又听他疏朗的声音响起，“好酒的回报。”
她望着这两个字，忍俊不禁。
很快，字迹便消失了，然而他和她的回忆却留在了他和她的心上。
无殇看得很清楚，高清明的目光从来都在张满月身上，或许早在他们见面的第一眼，张满月就闯进了高清明的心间。
天色将白，高清明打算回去了。
这一次，无殇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
“无殇，你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我身边，我还有些不适应。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无殇抬眸，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了高清明身后的麻姑神。
说实话，无殇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过去的日子里，高清明是她唯一的救赎。
“清明，离——”
无殇顿觉心口一阵巨疼，她瞪大了眼睛，她竟然说不出话了。
“无殇，你怎么了？！”
高清明过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在高清明担忧而急切的呼唤声中，她突然消失在了这里。
后来的很多天里，高清明都没有见到过无殇。
消失的国将要重建，比起做盗匪，张满月更想回到那里去。
在离开之前，张满月再一次见了高清明。
彼时，张满月远远似乎看见高清明正在和一个姑娘说话。
隔得太远，又怕被人发现，她看得并不真切。不过，那姑娘的衣着华贵，不似平常人所穿，应该是个富家小姐。
她没有喊他，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正当她一个人提着一壶酒行走在寂寥的街上，却被人拉住了。
一个转身，他就出现在了面前，刚好在她想他的时候。
高清明扬起笑容，一如她第一次和高清明说话的时候，开心依旧是真的，只是眼里包含着难以掩饰的深情。
“你怎么独自走掉了？你不是为了见我才来到城里的吗？”
被人猜中心思，张满月却神情不变，“我是来偷东西的。”
高清明负手而立，开玩笑道：“但我却是挽留想念之人才来的，难道捉到的却是小偷吗？”
他们的相处和从前一样，嬉笑打闹，但在最后，他将右手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真挚道：“但我的心已经被你偷走了。”
张满月愣住了。
“回去吧。”高清明浅笑，却不忘叮嘱她，“最近城内因为叛军，城内警卫格外森严。酒钱，我下次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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