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佐藤阳翔完全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熟人。
在被人当众喊出名字后,佐藤阳翔身心一震,这才想起寻找东方仗助的正事来——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本来都暂时交由大野光极顶替了,被中岛敦当众这么一喊,他辛苦策划的伪装计划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阳翔,你原来在这里啊!”
刚刚还因为发型被人抨击而摆出一副臭脸的东方仗助惊喜地回过头,一手勾住佐藤阳翔的脖子,语气十分自来熟地道,“我还以为你没收到信呢,能遇见真是Great!这么久没见,明天我们就去打一整天的柏青哥吧!”
佐藤阳翔的表情懵住了。
不是,这人还真是东方仗助啊?!
东方仗助看着好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特意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塞进了佐藤阳翔的怀里,信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封面用黑色油性笔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致未来的我”。
这种近乎认亲般的展开打得佐藤阳翔措手不及。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去过杜王町,也绝对没有像中学生往时空胶囊塞小作文那样写过什么“给自己的一封信”,但这封信就是这么奇妙地出现在了这里,让他一度怀疑这个时空是不是还存在着另一个佐藤阳翔。
这封信的字迹就是佐藤阳翔本人的。
这一点他绝不会认错。
——难道自己以前真的认识他?
佐藤阳翔不由得对自己的无神论信仰和赖以信任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你的失忆症还没好吗?你当时说要去横滨一个人闯荡,外公和老妈都很担心你。”
他说着,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含糊道:“...我也有一点吧!”
佐藤阳翔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失忆症?!”
“不会吧,你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连自己患病的事都遗忘了吗?那你一个人在横滨是怎么生活的啊?”
东方仗助掰过佐藤阳翔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发现对方还是那张和娱乐明星有的一拼的帅脸,以及瞳色罕见的桃花眼。几年不见,时间并没有给这张脸增添任何稳重的色彩,甚至还给了他一种对方越活越年轻的错觉。
佐藤阳翔被捏住脸颊肉,嘴唇不得不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喂,你看够了没有?”
好吧,有点讨人厌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东方仗助刚松开手,佐藤阳翔便举起那封信,简单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好吧,仗助。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不过目前好像也没有什么线索供我调查,所以我决定信你一回——不对,是相信这封信一回。”
“哦,是‘认可’我的意思吗?”东方仗助问。
“当然不是。意思是我要借你之手调查你口中的失忆症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所以你得无偿协助我。光极,你带这家伙先回我家去,记得别弄乱我的屋子——我和熟人打完招呼就过来。”
佐藤阳翔暗示性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围观的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
大野光极心下了然,向东方仗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东方仗助则完全没想到这个奇怪的男人居然和佐藤阳翔是一伙的,他还以为这个可疑男人是在找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既然如此,那佐藤阳翔干嘛一开始就不亲自出来迎接他啊?!
东方仗助虽然有满腹疑问,但他还是听话地拽起了行李箱:“那我先过去等你,你一定要快点跟上来啊!”
送走烦人的东方仗助后,现场一下就清静了不少。佐藤阳翔清了清嗓子,转过身率先向中岛敦打了一个招呼:“哟,少年,看来我们真的是非常有缘呢,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见他一副完全不愧疚的样子,才被骗了半个月饭钱的中岛敦鼓起勇气问:“那个...佐藤先生,你上次说自己是港口maifa的干部,是在撒谎吧?”
国木田独步这才想起中岛敦中午好像确实说过他被什么人骗了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只是不曾想诈骗犯居然这么快就和敦再次相遇了。
“我又没说过自己讲的都是真话。”
被指控欺诈的佐藤阳翔面色如常,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羞愧,非常随便地改口道:“好吧,我以前其实只是帮港口mafia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而已。我也不是很懂他们到底为什么找我,不过这也并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说到底,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吧。”
中岛敦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可是骗人是不对的...”
“’欺骗‘?不不不,这是‘教导’。”佐藤阳翔说,“因为这个社会是非常残酷的,你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一定会被人欺骗,所以像我这样的好人只是在‘教导’你而已——反正你也才花了一顿饭钱。你撞我的那一百五十万医药费我可是一笔勾销了,这样一看,你难道不是从我这里净赚了一百四十万日元吗?”
中岛敦:“......”
国木田独步:“......”
好无耻的理论!
“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听不下去了。”国木田扶住眼镜,为这场无休无止的闹剧画上了句号,“反正你和港口mafia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吧?连这小子的名字也叫不出来,说明你也不是港口mafia派来的探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佐藤阳翔打了一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回去了。”国木田看了一眼手表,一手插兜,一手扯住中岛敦的衣领,“工作结束了。”
07
佐藤阳翔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大野光极已经离开,东方仗助正一个人坐在地上玩格斗游戏。
佐藤阳翔的住所设施非常简陋,除了基础的厨房和卫生间外,屋子里就剩下一张床和一台可以连接游戏的电视——因为几乎没有外人会进到他家里来,所以他干脆连买茶叶和咖啡粉的钱都省了,给东方仗助倒了杯水就算待客之道。
佐藤阳翔顺便问:“对了,你住哪个旅馆?”
“嗯?什么旅馆,我当然是要和你住在一起啊!”东方仗助理所当然地道,“难得来一趟大城市,你不会真的要我花大钱去住旅馆或者酒店吧?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为兄弟两肋插刀吗?”
佐藤阳翔当然拒绝。
“我才不要和别人一起住!”他义正言辞地说,“我房间里就只有这一张床,被子也只有一卷,你的意思难道是要和我躺在一个枕头上睡觉吗?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和一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话,那我们的人生就完蛋了!所以,你还是去找旅馆住吧。”
佐藤阳翔甚至已经预测到了未来:虽然东方仗助单从审美的角度来看长得还算可以,那个奇怪的发型勉强能配得上cool这个单词,但是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至少在佐藤阳翔眼里是这样——
如果要和一个男人盖同一床被子,躺在同一个枕头上,甚至第二天早上睡醒以后还可能面对面拥抱着醒过来的话,那他一定会天天做噩梦的。
哇,光想想都觉得超gay的!
东方仗助扔下游戏手柄“哈”了一声,控诉道:“你在想什么呢!以前我们在杜王町不也是这样吗?五年前你来我家的时候就因为房间不够,害得我不得不跟你同睡一张床,怎么到了横滨你就反悔了?我看你的失忆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赶紧去看医生吧!”
佐藤阳翔狐疑道:“真的假的,五年前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东方仗助突然噎住。
不过这种话佐藤阳翔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慌乱的表情和逐渐变红的耳朵。自认为成功把东方仗助恶心得说不出话后,佐藤阳翔拆开了那封奇怪的信,打算看看“过去的佐藤阳翔”对现在的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话,结果他刚看完信的开头,表情就变得非常凝重。
开头第一句话就是——
【千万不要让东方仗助离开你的视线,这家伙会给你捅各种麻烦的篓子!】
东方仗助见他脸色不好,凑过来也想看看这封信都说了什么话,毕竟这封信在他家里放了好几年,他也曾抓心挠肝地想要拆开来一探究竟,但由于当时的佐藤阳翔反复告诫他“拆开就会倒宇宙级大霉”,加上他那段时间真的在水逆,一狠心就将其扔进了杂物间当没见过。
但是不等他看清,佐藤阳翔就将信纸折了起来。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仗助。”佐藤阳翔面色恢复如常,将手搭在了东方仗助的肩膀上,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友善且亲密的笑容,“作为你的朋友,我们即使躺在一张床上好像也没什么。”
“所以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啊?”东方仗助好奇得不得了,“阳翔,给我也看一眼吧!”
佐藤阳翔眼疾手快地把信塞进了口袋里。
“不,有些话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佐藤阳翔说,“打个比方,难道你希望别人知道你小时候英语只考了十八分的事吗?”
东方仗助:“!”
他真的有一次英语小测只考了十八分。
“好吧。”他咬牙切齿地坐回原位,拿起游戏手柄愤愤道,“那我不看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佐藤阳翔一看东方仗助那副不甘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他得尽快找个机会看信,顺便再把信销毁:卫生间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趁东方仗助打游戏正上头,佐藤阳翔马上躲进卫生间,在确认把门锁好以后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出乎他意料的是,信里完全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失忆症”的字眼,除了开头,也没有再说过任何和东方仗助有关的事,信纸上只有一串神秘的数字和地址:
【11组 110954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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