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下的沢田纲吉,老实说并不适合作为首领继承人接受教育和锻炼,他需要的是平稳的生活环境和一个足够专业称职的心理医生,以及来自家人和亲人足够的关爱。
里包恩将这一情况反馈给了九代目,姑且也反馈给了作为门外顾问的家光。
彭格列的存续老实说和里包恩没啥太大的干系,他既不是和彭格列有契约的杀手,也不是家族成员,对于□□的龙头倒塌后会给社会造成什么动荡也没有兴趣,接受委托纯属是因为和九代目有个人来往,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非要扯一个明显需要看医生的小孩下水的恶魔。
结果,虽然九代目有所动摇,作为父亲的家光却这样说道。
“小孩子的思春期而已太夸张了。”
谈及家人时表情显得有些轻浮和冷漠的男人抓了抓头发,用理所应当的语气,用理所当然的表情,理所当然的决定了自己儿子从今往后的人生。
“那家伙虽然看着是那个样子,但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窝囊的货色,不必要对青春期的小孩的行为这么大惊小怪吧。”
在视频通话的另一头的那个男人,那个作为门外顾问,作为一个自动放弃了继承权,没有人能说他作为九代目的拥护者不称职的男人,对于自己亲生的儿子遭遇的一切,却带着某种想当然的漠然。
既没有过多的关心,也没有探究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意愿,只是带着一种既然自己在更严峻的环境下都成长成了现在的自己,那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够跨越这些在这个阶段看似无法跨越的难关吧,这种想当然的想法。
至于怎么去跨越,为了克服那些成长带来的阵痛和转变要付出什么代价,眼前的男人并不关心。
而原本就处于无可奈何的立场的九代目,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默认了家光的判断。
他的身体撑不到其他年幼的有彭格列的血脉的成员长大。
就这样,已经不能再拖延对新的首领继承人教育的里包恩决定正式和纲吉见面。
结果,纲吉的应激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
从少年对于木仓支的反应程度来看,起码遭受枪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
人对于没有实际感知过的痛苦是很难做出激烈的反应的。
只有实际被枪支伤害过的人,才会展现那么鲜明的抗拒和痛苦,但是比少年受到过远远超出普通人会遭受的痛苦这件事更严重的是他的反应。
即使痛苦,即使恐惧,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都是消灭对自己产生敌意的个体。
就好像没有任何退路的那样。
没有退路……不知道该夸少年与生俱来的超直感的精准,还是该感叹命运的安排,不管知情与否,其实少年的应对都是正确的。
他确实没有退路了。
对于内心已经变得敏感和脆弱的纲吉来说,任何带有掩饰的说辞,做法,在暴露后带来的破坏都是不可估量的,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那个懒懒散散得过且过的少年,而是已经对生活有了正经的目标,想要好好的在普通的世界中生存下去的少年。
对这样的他来说,不含期满的带刺的话语,比被糖果包裹的谎言接受起来更加轻松。
反正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糊弄过去了。
“没错。”
所以,当少年站在大雨之中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里包恩毫无隐瞒的肯定了这个事实。
“你的父亲有彭格列的直系血统,作为儿子的你自然也是彭格列血脉的继承人。”
被淋湿的少年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啊,那不是废柴纲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夜游归来遇上了下雨,打着伞的高山环奈几人站在公园的入口处,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和纲吉上同样的学校,自然家住的地方也很接近,看着样子显得颇为落魄的纲吉,几人发出嘲笑。
“最近他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可能是终于见到少年落单,几个男生打着伞就朝他走了过来。
“区区废柴纲,居然和京子关系变的那么好。”
最近一段时间的憋屈在此刻全部被宣泄出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有个限度。”
“喂,这家伙居然在发抖。”
“不会吧?果然是个废物,就算攀上了山本当了跟班,废物自己也是翻不了身的。”
啪。
里包恩举着列恩变成伞,看着一言不发夺走了其中一人雨伞后,猛的用伞身将男生捶翻在地的纲吉。
同伴突然被放倒让几人陷入了慌乱,唯一的女生尖叫起来。
然后少年迅速用伞尾的挂钩绊倒了想要逃跑的其中一人,那人尖叫着抓住了前面的同伴的衣摆,两人一起跌入了满地的泥水之中。
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在雨声喧嚣的夜晚中断断续续的响起。
女生早已不知所踪。
像是终于发泄出了些许怨恨那样的,在天空再次闪过惊雷之后,骑在其中一人身上,拳头的关节磨破了皮的少年停下了捶打他人的动作,仰头闭上眼。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将飞溅在脸上的血迹洗去。
少年的表情变得释然。
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一样,像是终于不再强迫自己掩饰什么一样,纲吉甚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你现在的眼神,已经是个合格的黑手党了呢。】
那一天,在某个男人因为自己被黑发的干部枪杀的那一天,黑发的干部这样对自己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哦,太宰桑。
现在的我,现在放弃了某种坚持的我。
才真正的,成为了黑手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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