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气？
明明刚才一直都没有的……
难道，妖力恢复了？！
七宝怔了片刻，下意识地转过头，观察车窗倒影里的自己。
可是，这明明还是一张人类的脸……
管他呢，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将注意力凝聚到指尖，嘴唇翕动，无声默念：“狐火。”
说时迟、那时快，蓝色的小小火花雀跃地跳了出来。
——我去！！
手忙脚乱地捻灭了火花，七宝震惊地瞪大眼睛，许久未能回过神来。
不是，哥们？
这、这什么情况啊？
我都快接受变成人类的现实了，怎么又搞我心态啊？！
他一时震惊，并未留意到副驾驶上，那悄然将自己囊括其中的手机镜头。
只是手机前摄画面中的一角而已。
突然出现的狐火，与他无声的震惊，尽数被奈落看在眼中。
——原来如此。
他半眯起双眼，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七宝。”
“——哎！”
毫无心理预期，小孩吓得浑身一抖，问，“怎、怎么了？”
“我今天和雅典娜过了艺人合同。你明天会在圣域那边公开，正式成为练习生。”
有意停顿几秒后，他继续说：“区别是，你今后的训练会和已公开的练习生一起进行，圣域那边发布的内容，从此之后，会有你的镜头。”
……镜头又是什么？
七宝听得一知半解。
只能随口应一声：“哦。”
“还意味着，你的一举一动，以后都会被人无限放大。”
想起今天逃跑后莫名其妙引起的轩然大波，七宝颇为无奈，没好气地反问：“难道现在不是吗？”
从胆小没家教、猜到什么心理问题、公司压榨，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这个世界的人也真够奇怪的，这么关心他一个小孩的私生活干什么？
奈落扫他一眼，终究没再解释下去。
“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今夜无风。
只来得及在车窗中看几眼路灯，车子便驶入地下车库。
七宝垂头丧气，不得不跟在奈落身后拐进电梯。
随着电梯上升，七宝盯着他发尾瞧了半晌，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哇，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家伙单独相处。
以前，就算是做噩梦，七宝也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和这个坏事做尽的半妖同住一个屋檐下。
而今天，虽然相处中两人的言语交流不多，但总的来说，还算友好。
看来，这个世界的奈落，要比自己先前所认识的那一个情绪稳定多了。
——也难怪，法治社会嘛。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来自面前这人的未读信息。
“更新过的日程表，我已经发给你了。”
“……哦，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忽然想，那一起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电梯门开，七宝无声地松了口气。
十一点钟。
换衣洗漱、收拾物品，一系列琐事告一段落。
随着房门“咔哒”一声反锁，七宝总算迎来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
平心而论，除了娱乐圈相关的内容，和手机、电脑之类的高科技产品这些对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遥远的东西之外，对这个世界，他姑且还算接受良好。
电灯、淋浴、牙刷牙膏，这些更为日常的东西，七宝都能迅速接受、自主探索、甚至有些享受。
毫无疑问，作为一只从五百年前穿越过来的狐狸，这是非常伟大的成就！
但，有什么被遗漏了。
彼时，当七宝还沉浸在无尽的自豪中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在过去的、探索新事物的一个小时中，某个阴魂不散、像鬼一样不远不近地跟随在他身边的男人，看似无意说出的话语，有多么强大的引导作用。
勉强收了收心，七宝四下打量了一番。
很好，房间布置颇得他心。
房间的主色调是明度不一的绿色，其次是棕色，乍一看，仿佛身处森林之中。
嗯，很好，很亲切。
不算太整齐，但是很干净，显然是常常清理。地上有一篮散落的玩具，有几个小机器人已经掉漆，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年历史。
除了玩具，还有一些造型小巧的石头，形状、色彩各异。
等等——玩具？
脑海中闪过一朵蓝莲花似的狐火，七宝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妖力已经恢复的话，那狐妖族的幻术……是不是也应该奏效了？
不行，他必须得试试！
七宝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巴掌大小的石头，屏息凝神，默念幻术口诀——
砰！
方才还小巧可爱的石头在刹那间膨胀开，砸在地上，足有七宝臂展大小。
成了！
七宝惊喜地抚摸着那块石头，良久，又解除幻术，将它重新放回篮中。
一时间，失而复得的欣喜冲得他晕头转向。
太好了，他又变回狐妖了！
总算明白每次朔月夜过后，犬夜叉恢复妖力时为什么那么兴奋了——
天，这是质的变化！
十分钟后。
冷静，冷静——
还有很多事没做。
深呼吸几次，七宝转而走向书桌。
桌子上有一沓书，有的他看得懂，有的，虽然困难一些，但还不至于完全陌生。
只有两本，在他看来，简直像天书。
一本叫数学，一本叫英语。
——诶，奇怪，这两个词怎么这么眼熟。
七宝望向天花板，努力思考，试图在几十年的妖生回忆中寻找到结论。
想起来了，是戈薇曾经带过来的书！
戈薇好像还说过一个词来着，什么试来着……
噢，对，考试。
对的，日程表上也有这个词，好像是安排在……
半个月之后吧。
——不是，考试？！
在回忆中意识到局势严峻的七宝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不对，等一下——
我什么都不会啊！
考不好会怎么样啊，会被别人发现我其实是个冒牌货吗？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功亏一篑吧！
小狐狸精欲哭无泪。
凌晨两点。
总算琢磨明白大多数手机软件的基础使用方法后，七宝伸了个懒腰，顺力向后仰倒在床上。
回想起来，这一天的生活，简直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要精彩。
先是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人山人海的颁奖典礼，再是莫名其妙地领了一份根本不属于他的奖，然后逃跑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类、被犬夜叉拎着参加什么庆功宴，还被迫接受自己是演员和练习生的现实，最后，还要和一个超级大坏蛋共处一室……
诶，对了，说到那个超级大坏蛋……
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呢？
虽说折腾了一天，然而，作为妖怪，他的精力尚未被消磨殆尽。
至少，满足一下此时的好奇心，还是绰绰有余的。
心动不如行动！
一骨碌坐起身来，没费多大工夫，七宝就成功找到奈落的房间。
一半是循着味道，一半是循着声音。
——后者算是意外之喜。
隐约听到说话声，七宝犹豫片刻，便蹑手蹑脚地凑过去，将耳朵贴到房门上。
这个时间，对于人类的作息而言，可不算早了。
他会是在和谁通话呢？
“……现在，黑子哲也身上背负着高达六位数的违约金。公司的资金流有多紧张，你比我更清楚。”
黑子哲也……？
是那个宣布解散的团里，唯一一个没有发声的人？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什么，七宝只听到奈落轻笑一声，说：“你疯了。”
他的声音一反方才和七宝交流时的平静，甚至，还恢复了几分七宝记忆中的嘲讽与傲慢：
“不惜花费几十万，签下一个主动违约、默默无闻的艺人？这个人短期内不可能创造六位数的利润回馈给公司的，退一万步说，我们是娱乐公司，不是做慈善的——呵，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吧？——伸出援手，救下一个走投无路的天真家伙……”
果然，奈落还是奈落。
七宝摇摇头，想，没有利益可言的事，他是绝不可能做的。
亏他还以为他变好了，原来只是装出来骗人的。
“……就算如此，现在签下他，也无异于和帝光宣战。你不会天真到想在这种事上自作主张吧，桔梗？”
——谁？！
当七宝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发出任何一点可疑的声响。
桔……桔梗？
那个神圣的、慈悲的、因四魂之玉而死、又被迫复活而靠着死魂生存的巫女？
戈薇的前世，犬夜叉的“初恋”……
她、她不是在白灵山，被奈落亲手杀死了吗？
“……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出手阻拦。”电话那头又传来几句言语，房间中的男人冷笑一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
翌日，正午。
车上。
距离圣域娱乐所在大楼还有20米。
七宝望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人和高举着的手机，想起早晨看到的铺天盖地的恶评，心下不由得有些发怵。
奈落说的没错，从他签下合同的一瞬起，围绕着他的镜头便迅速增长。
无论是上学、上班，还是日常生活，都会暴露在无数粉丝的眼前。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唯一的对策，就是跑。
跑，从粉丝和代拍的镜头前跑过去，越快越好。
“准备好了吗？”
整理口罩的手有点抖。
七宝下意识地转头，和身旁的白童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从今天起，两个孩子就要开启圣域的正式练习生生涯了。
这是陌生的世界，这是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
他用力地点点头，力度大到有些头晕。
“走吧！”
电梯攀升，跟随staff脚步，二人来到一处声乐教室门前。
推开教室的门，几个正追逐打闹着的少年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看起来，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最前方的少年率先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连忙刹住脚步。身后几人见状，也陆续停下打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七宝的注意力跟着落在面前这人身上。
眼前的少年生着一头棕色的短发，发质偏硬，乱蓬蓬地支在头上。
而此时此刻，他正微笑着主动向他们伸出一只手：
“你们好啊，我叫星矢。”
偷听电话是不对的，不过如果是故意被听的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写着写着又会从个人向变成主角团，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博爱的女子[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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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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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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