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爱丽儿说:“爱丽儿,你是否愿意与爱德华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或任何理由,都尊重他,忠诚于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是的,我愿意。”爱丽儿的眼眸里没有阴霾,声音坚定。
随即,莱安问爱德华:“你是否愿意与爱丽儿结为伴侣,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或任何理由,都尊重她,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即使是并不真正爱上爱丽儿的爱德华,在今天的氛围中,也难免被喜悦感染,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说:“是的,我愿意。”
“那么现在交换信物。”
爱丽儿微微低头,撩开长长的秀发,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白银项链,上面挂着一颗波浪似的牙齿,那是她第一次打猎时留下的纪念品,意义非凡,递给爱德华:“爱德华,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项链,我将它送给你,请你做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侣。我将珍惜我们的感情和经历,尊重你,信任你,忠诚于你,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也不论会发生任何事。”
爱德华收下项链,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黄金戒指,戒面呈椭圆形,上面雕刻着一朵玫瑰花,花下是交叉的双剑,牵起爱丽儿的手,将戒指放在她的掌心,“爱丽儿,这是我的印章戒指,代表了我的权力和荣耀。我将它送给你,今后与你共享一切权力、财富与荣耀。我会信任你,尊敬你,与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直到死亡的到来。”
“很好,现在在婚书上签字吧。”
二人分别在婚书上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莱安收好婚书,取出一把小刀和一个玻璃碗,碗里装着黑色的魔药,“接下来该订立家庭契约了,这需要你们的血和坚定的意愿。”
爱丽儿率先行动,拿起小刀往掌心一划,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落在了碗里,魔药的颜色神奇地变浅了一半,变成了浅灰色,然后她喝下一瓶绿色的魔药,又往手上抹了药。
妻子都行动了,爱德华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也立刻用小刀割开掌心,他担心自己用力太小,无法割开皮肤,所以下手很用力,结果用力过度,鲜血顿时飙了出来。
他脸色顿时扭曲了一瞬,但一想到刚刚爱丽儿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都没有叫痛,顿时把到了嘴边的惨叫憋了回去,憋得脸色苍白,直到魔药的颜色只剩下透明的灰色,才到一边处理伤口。
最后,费舍尔抱着他们的孩子上来了。
莱安拉起孩子的手,用银针刺破她的指尖,一滴鲜血从几近透明的皮肤中渗透出来,滴到了魔药中,荡开一圈水纹,随着水纹的扩散,那层浅灰色也被透明的水色驱逐。
刚刚还黑漆漆的魔药变成了一碗清水的模样。
只过了一瞬,魔药沸腾起来,涌动的水泡几乎要溢出碗外。
莱安及时往里面注入魔力,才让魔药平息下来,又等了一会儿,魔药中好像出现了许多银白色的细闪,显得魔药宛如天上的银河,他将这碗魔药倒入两个大杯子和一个小杯子。
“好了,喝下它,契约就成立了。”
还是爱丽儿先动手,端起一个大杯子就喝,魔药入喉,颈部和胸口的皮肤顿时出现了大束黑色的荆棘,荆棘像蛇一样在白皙的肌肤上游走,显得既诡异又美丽。
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看着,轮到他了,他也一仰头,喝下一杯魔药,只留下小杯子里的魔药给孩子。
这是因为孩子比较小,所以喝得也少。
不过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契约订立后,爱丽儿和爱德华都隐约感到了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约束力,一旦违背契约是真的会死的。
最后,莱安宣布:“恭喜!从此,你们结为伴侣了,以后可以一同度过黑夜,一同抚育孩子,一同面对风雨。”
其他人也纷纷送上了祝福与欢呼。
谁也没有注意到,莱安背后的大地之神的雕像,眼眸好像被点睛了一般,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
接下来的宴会,众人闹得很晚,莱安不感兴趣,用过饭后就回去休息了。
到了半夜,年轻人们才结束了这场婚宴,三三两两结伴回家。
今夜月色很美,皎洁如银,月光照得地面像是铺满了白雪,人们回家都不必点火就能看清小路。
爱丽儿与爱德华的孩子暂时交给了费舍尔照顾,二人默默地走回小家,到家后点亮蜡烛,看到对方带着酒意的脸庞,都忍不住一笑。
玩得太累了,二人倒头就睡,次日快中午了才起床洗漱。
吃过午餐后,爱德华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几乎将房间填满的箱子,那是爱丽儿的嫁妆,昨天搬过来的,他挺好奇里面会有什么。
爱丽儿见了,笑道:“你想看看我的嫁妆吗?”
“当然。”
莱安准备嫁妆时并没有瞒着爱丽儿,毕竟那就是她以后在陆地上的行动资金了,爱丽儿很清楚里面有什么,就挑了一个木箱,打开锁,揭开盖子。
爱德华身为王子,见过的金银珠宝也算恒河沙数了,但看到那个被黄金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爱丽儿接着又打开了几个箱子。
珍珠、珊瑚、宝石……
项链、手链、戒指、耳环……
一箱又一箱。
爱德华最后都忍不住凑过去,拿起一串粉色珍珠念珠仔细辨认,是真品,作为一个致力于经商致富的小王子,他无疑是有这个天赋的,很快就在心中计算出了念珠的价值。
到最后,爱德华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一笔能让人羡慕得眼睛发红的财富才好,只能用惊叹的语气对爱丽儿说:“尼普顿先生真的很爱你!”
虽然他不知道“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句话,但也确认了这个尼普顿先生确实是十分大方,而且很疼爱这个女儿,否则绝对舍不得给出这么大一笔嫁妆。
他可是知道,鸢尾花王国有一个以种植葡萄,酿葡萄酒售卖为营生的富豪,他的身家十分丰厚,却对妻子女儿十分吝啬,连多点了一支蜡烛都能念叨半天,因为不愿意为女儿出嫁妆,就一直不准女儿嫁出去,硬生生拆散了女儿和情人,直到富豪死了,女儿才在别人都做了祖母的年纪,得以嫁人。
“是的,我的父亲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爱丽儿点头,很骄傲地说。
这一次筹备嫁妆,几乎将父亲的私库都快掏空了,她自己都心疼,劝父亲不要准备那么多嫁妆,但父亲坚持办事不能没钱,钱放在仓库里只是一堆没用的东西,只有将钱财花出去,钱财才是有用的,否则也只是占地方的无用品罢了。
但现在看着爱德华赞叹的语气,发光的眼神,以及软了很多的声音,爱丽儿好像明白了父亲的苦心。
连王子都不能抗拒财富的诱惑,那其他人就更不能了吧?
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有船只经过了。
孩子迎风就长,此时已经与寻常人类婴儿的体型差不多大小了。
莱安支付了报酬,请船长把人送回大陆,因为报酬丰厚,侍卫们实力强大,连人带钱,都安全地到达了港口。
爱德华归心似箭,一到港口就迫不及待地让船长安排人去雇佣马车和车夫。
爱丽儿隔着人群,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肩上顶着一只橘色的猫,很快就融入了人群中,渐行渐远,一会儿就看不到了,不由得失神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女儿兴奋的叫声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其他美人鱼虽然也有努力克制,但基本都控制不住看向四周的眼神。
太热闹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声音嘈杂。
好听的歌声从远处一栋红色的房子传来,马车的车轮滚动时也带来了车轮压在有些不平坦的路上的咕噜声,马蹄踩在石板的声音快被掩盖住了,但细听又能听到,刚刚下船的水手们成群结队,约着去喝酒,发出响亮的笑声,卖花女清甜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
对于美人鱼们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新奇的,和海洋里的城市完全不一样。
那里更静谧,声音也更柔和,不至于刺破耳膜。
一只长毛的黑狗可能是闻到了什么,冲他们叫了起来。
离黑狗最近的美人鱼被吓了一跳,海里长毛的动物并不多,他见得最多的就是海豹,但海豹的毛可短得多了,也不会发出如此吓人的声音,只会嗷嗷啊啊叫,顶多拍着肚皮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因为经常与敌人搏杀,所以受惊之后他不但没有后退躲避,反而下意识反击甩尾……哦,没有尾巴了,只有腿,伸出大腿一脚踢了出去。
倒霉的黑狗被踢飞了,还撞翻了一个卖鱼的摊子,鱼儿甩了一地。
老板大喊:“我的鱼!”也顾不上找美人鱼的麻烦,连忙弯腰把鱼捡起来。
一条小鱼被甩出去很远,被一个眼尖的小乞丐偷偷地藏进怀里,他转身就钻入了人群。
直到最后,老板也没能捡回所有的鱼,不过得到了美人鱼大方赔偿的老板并不在乎这点损失,反而笑得咧开了大嘴。
船长看出这一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很乐意与他们结交,所以很快就雇佣到了好几辆马车和合适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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