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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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简直百口莫辩:“你的少织和十年后的织田作是同一个人,坐标通过两个存在链接,优先把你传送到他的身边很合理。何况我怎么知道原先的仓库会被改造成洗手间嘛,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那之前哪次是故意的,我冷冷地质问它,汤姆一见情况不妙在我的记忆宫殿嚎啕大哭起来,我把它果断地请了出去。

织田作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我身上的风衣。

以防汤姆再次搞鬼,我怎么都得先对一回暗号:“提问!我离开横滨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织田作很有礼貌:“你好像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呃…你介意先…我现在有点忙。”

“……哦,理解,”慢了一拍,我转过身,“我把耳朵也堵住了,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请继续。”

织田作:“…….”

都说了,我喜欢听他无可奈何的口气:“我其实是想问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我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嘴上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把我请出门。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你是保安诶,不是什么港-黑首领或者干部。”

“首领或干部就能将你请出门了吗?”他慢吞吞问,我用力摇头,“你不是堵耳朵了嘛,还能听见?”

我切了一声,身后织田作显然是不可能继续了,任何一个有正常廉耻心的男人都不可能。我听见他重新扣上皮带的声音,金属环扣和皮革的碰撞,然后打开水龙头,水流冲刷手掌和瓷制的蓄水池。我转过来大喊一声:

“你等一下!”

他被我吓了一跳:“呃…我不可以擦手?”他正要把湿漉漉的双手放入烘干机下风口。

我拿出口袋里的黑色皮革手帐,撕下两张纸给他,汤姆上线破口大骂了2秒,被我一脚从脑中踢出去:“你用这个擦。”

织田作:“……?”

织田作:“有什么特殊理由吗?”

“是不是我非得解释你才会照做,”论阴阳怪气,我不会输给任何人,“你现在胆子真是…”

女人在指挥男人做事的时候,最糟糕的回答是“你很啰嗦”或者“你很烦”,其次是“我等一会儿再干”。织田作明显是较高明一类的男人,果决地从我的手上接过两页雪白挺括的道林纸,行动上唯唯诺诺,口中他不忘点评:

“这真的不是很理想的擦手纸。”

他看起来对上好的写字纸被糟蹋显得惋惜。

我笑得差点弯腰:“等会儿你能在扉页帮我记下这句话吗?就写:[汤姆,你连当擦手纸都不配。]”

我阻止了他将纸团抛进废纸篓,特地在水龙头下冲到纸张彻底湿软,无法写字,之后撕成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一块。想想我还是不放心,索性冲进下水道。织田作迟疑地注视着我:“你在防止它复活?”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站得离我太近。

洗手池边缘的水蘸到了我的巴尔玛肯风衣,水滴顺着防潮布料滑下去。听到水滴落在瓷砖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错过他的目光,走到淡绿色的出口灯牌下想推门出去,一只手越过我不慌不忙地检查门锁:“果然我是锁上了的。”

我提醒他:“打开是往左边拧。”

“什么,不,”他的身体微妙地笼罩在我的身后,缄默,可靠,散发淡淡烟草的气息。织田作上了早年留下的第二道老式锁,“就在今天,我醒来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简直像一段突然多出来的记忆,多出来的一天,关于一个抛弃我的年轻女人。”

“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握住我开门的手,怎么看都是一股不容反驳的强硬姿态,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总是加倍恐怖。

我:“…….”

“活该。”汤姆啐了我一口。

我一心急,门把手连同整副门锁被我拽了下来。

我&织田作:“……”

我从他替我预留的狭小空间转身,把零件叮呤咣啷摔在他的胸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赔钱了。”

织田作全神贯注:“你想看看我的胸肌吗?”

我:“???”

前后之间的逻辑到底在哪儿:“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拿这个考验异能者?年轻人,你已经失去了未成年人这层身份的保护伞……”

突然之间他的嘴角上扬,我噤声了。

“记忆里的女人长着和你一样的脸,”他把手小心地放在我的脸颊,“今天下来我一直担心万一她是你的姐姐怎么办。”

我抓住救命稻草:“没错,她是我的姐姐…”

“骗子,”织田作说,“这件事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过。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年跑来了几个口音奇怪的异能者,问要不要跟他们走,我说你们是人贩子吗?他们说包吃包住,被异能组织收养总比留在裁缝店的二楼好吧?他们还给我看了一张我潜在的未来家人的合照,上面有一个很小的女孩子。看起来不愿意面对镜头,一直在逃跑,张牙舞爪地被她的监护人夹在胳膊底下。”

她留着短短的童花头,有一双凶狠的深蓝色的眼睛,姿态像个小螃蟹一样。织田作说,她既不优雅,也不从容,但我还是从她身上窥见了长大后的可能性。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你们家的少主里有比她年纪大的吗,最好是成年了的,总之我问了。对方古怪地回答,屁大一点的孩子居然就开始恋姐了。后来我不再杀人了,这件事不了了之。”

“太好了,”我冷冷地说,“你可以讲给我们的孩子听,你对我告白说的话是:[亲爱的,你看起来像个螃蟹]。你为什么不干脆称赞我强壮得像一头古巴鬣蜥,大眼睛可以和蟾蜍媲美呢。”

织田作眨了眨眼:“你喜欢听这种话吗,你真的很奇怪。”

我:“……?”

他的视线扫过我不变的装束,居然都不问我是如何做到的,轻而易举就接受了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当时我心想,她抛下我到底要去见谁呢?为什么我开门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好烦,我能不能杀人(我:喂,你OOC了),我甚至可以免费干这件事。”

隔着头发,他托住了我的后颈,手指轻轻扫过那里突出的骨头,无比专注与平和地看着我:“你还会再一次打开这扇门,消失在我的面前吗?”

这不是质问,也不是挽留。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无论如何,他都会接受,因为织田作就是这样一个包容的男人,他的爱意像海面下的礁石。完美符合了浪荡主角的小说里,一个等待的老实男人的刻板印象。

乍一看,这种人最不可能和传奇和杀戮关联在一起,那样的叙事属于坐在酒吧喝牛奶的ghost。

而爱究竟是什么呢?

塞林格的答案是性,婚姻,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还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在我上一个男友的认知里,人生是痛苦的,恐怖的,因此人类是不幸的。但是人类深爱着人生,因为他们深爱痛苦和恐怖。

可是我不爱痛苦和恐怖,我只想坚定地被爱,被选择,以及当我再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不会因此心碎。爱人是有风险的,它等于变相地给予了对方伤害你的特权,即便这并非出于对方的意图。

我堂堂正正地把手悬停在了织田作的心脏上:“不,我不会再消失了,起码我会逗留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这一次,我是为你而来的,也是为反抗命运而来的,命运和死亡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偏偏不会让它们称心如意,汤姆想看的不就是这样一出人类的反抗与自相残杀的戏码吗。

透过蒙灰的玻璃窗,我望见了矗立在横滨地脉上的五座漆黑的大厦。一个完整的故事里,有主角就有反派。问题是,我心想:

森先生,你会是我的反派吗?

轻佻诡谲的男声隔着门响起:“你好慢哦,织田作,都进去半天了,不会是想赖账吧,这一次说好轮到你请客了哦。”

我:“……”

我疯狂比口型:太宰在这里干什么?

织田作无声地回答“单身汉之夜”。

想了想他正色问我:我们这算偷情吗?

我:“???”

好没出息的男人,居然只把自己代入情夫。你倒是有野心一点(?)。

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半分钟过去了,太宰的声音拖长,染上危险的气息:“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吗?”

织田作抬高声音:“不,她不在。”

我:“???”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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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是想触碰又收回手。*《破碎故事之心》

人生是痛苦的,人生是恐怖的,因此人类是不幸的。但是人类现在深爱着人生,那是因为他们深爱痛苦和恐怖。*《群魔》陀思妥耶夫斯基

换句话说,这话还真是费佳写的

真的不能再写织田哥了,再写就入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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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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