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的行为和想法受到了[书]的影响,我不信侦探社是被[书]规定的?”条野皱着眉问她。
“对。”
他笑了。
的存在,真正的天人五衰,所谓一阶段一阶段的计划,深埋于现实之下的阴谋,就连猎犬也被利用了吗?幕后之人恐怕不简单。
“超越世界而存在的[书],荒谬绝伦!”条野说。
“可这世界本就荒谬。”他嘴角微微勾起,神态倒有种讽刺的意味。
“我会考虑,不过你最近恐怕是见不到队长的。”条野坐在了她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吗?”夏子关心地问。
“你咖啡不喝了吗?”条野问。
“过会喝。”夏子说。
条野轻咳两声。
夏子意会:“我请你喝咖啡?”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条野无奈,真是太过依靠异能读心所以在揣度人心上一点能力都没有吗?
夏子有些心虚地看着桌面,她又抬头看了看条野,猛然别过头去。
条野还是说了:“队长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人拼酒喝醉了,上吐下泻,酒气太臭了,末广在照顾他,所以他明天是好不了的。”
呃……是她想的这样吗?因为是末广在照顾他,所以明天好不了。
真是条野先生能做得出的事,老实说,这样的氛围也格外温馨呢。
“不过你问的问题副长可能知道,她跟着队长很久了,对队长的事甚至可能比他本人还清楚非常清楚。”条野补充。
夏子柳暗花明。
“行,谢……”
“先别谢,副队才从赌场回来,受了重伤,正在手术。”
所以这就是你大晚上逃出来的原因,队长喝醉,副长重伤,然后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谁看了不夸一句国民好队友。
真是猎犬感天动地的队友情。她拖着下巴心觉好笑。
“你放心,副长不过是把每月例行手术提前了几天而已。”条野说。
夏子是听过猎犬例行手术的,成员加入猎犬时异能技师会对其进行身体改造,并且每月对改造过的身体进行维护,就像……她忍不住看向条野,把人当成了战斗机器,虽说猎犬成立的本意就是如此。
“别这样想哦,猎犬薪资高,行动权大,办事不会束手束脚,是相当好用的身份呢。”条野说。
夏子深深低头,不吭声,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复而抬头,凝视着身边的人:
白发,发梢微红,像是傍晚原本澄澈的天空染上了了绚烂的云霞,虽不及夕阳最盛时辉煌惨烈的烂漫,却有清醒白日的一抹微染的枫情。
他闭着眼,这个动作有一种天然的慵懒单纯无辜,似对周围所有无知无觉,可惜这几个词和他没什么关系,闭着眼是因为被天神剥夺了视物的能力。
何其遗憾。
即使因此怨怼和仇恨似乎也可以理解的。
他面容秀美温润,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不过夏子知道那是假象。
他在戴蒙斯时作恶多端,即使现在生活在阳光下也不可能做最清正的那个,不过更多的原因未必是经历,而是本性如此,寻找乐趣的看戏本能似乎是大于对维护正义发自内心的坚持。
但是,但是......
夏子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看见了这个无助的盲人青年,当然,是假装的无助。
“条野先生。”夏子小心翼翼地出声,“我们认识半年多了。”
“嗯,除了第一次见面,你每次见我基本都是一脸委屈地找我帮忙。”条野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事实。
夏子突然被揭短,动作便有些局促,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啊......夸张了啊,也没有一脸委屈,而且......”你好几次都是出于任务来着,虽说这样也是帮忙。
她挺想顶回去,但她有点心虚。
“下雨了!”她指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飘起了小雨,绵绵密密,给窗外微醺的夜色蒙上一层磨砂的质地,横滨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闪着碎光,朦胧得像幻影,冰冰凉凉的水汽散在空气里,铺开潮湿的浪漫。
她看向条野,只是巧合,恰巧每次她要做的事都会遇到他,他都恰巧能给予帮助。
可内心的声音告诉她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能帮你的人有很多,可你习惯性地想到他。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就因为有一次被他帮了,然后就下意识地......
可怕的习惯。
潜意识对这一切清清楚楚,而意识在潜意识的操控下对一些东西视而不见,继续坦荡地利用,她在装傻对吧?
面前有一朵云,她不敢抓住,怕挥散它。
窗外的雨被风吹得歪斜,如生命摇摇摆摆走到今天。
妈妈说即使身处深渊也要要善良正义,说不要滥用异能,不要像涩泽龙彦一样被对异能的**掌控,如果可以,最好也不要像父亲一样满手血腥。
真是的,她凭什么把所有人都否定了,凭什么?
可后来,当所有人都离开,一切都在碰撞着,互相矛盾着,所谓正义倒是唯一的出路,她察觉到自己身上对久作的同情,顺手捞了这孩子一把,她知道侦探社无辜,所以帮忙找着证据,生命除了探查过去的真相之外,还有其他用途。
到头来,妈妈是对的。
妈妈,我面前有一朵云,他帮我挡了几次太阳,所以我还挺喜欢他,可是,如果伸手,他可能就散掉了,又或者变质了,就像有的东西似乎越是在意越要失去,越想抓住越会滑脱,她贪心地追逐过很多东西,的可那些不属于她,都在她伸手的那一刻随风而去,不过她本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她往往能从中获利,可还是心意难平。
“你带伞了吗?”条野问她。
夏子回过神:“没,你可以先走。”
“可我也没带伞。”条野摊手。
“用异能呗。”夏子出主意。
“可这样没法带你走啊。”条野理所当然地说。
他凭什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夏子说:“小雨一下就是很久,下到明天都不一定会停,我去买把伞。”
“那我送你。”条野说。
“你放心,以我的异能不会出事。”夏子说。
“倒不是因为异能,而是想维持一个男人的自尊。”条野佯做悲伤。
可我真的觉得你不缺这种东西,夏子想。
但她真的不好拒绝。
“行吧,你开心就好。”夏子扶额。
条野蹭了夏子的伞送她回去,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本来下雨是有些冷的,但伞下的两人却是温暖的。
条野个子高,夏子矮些,夏子撑伞便很吃力,伞在雨里左摇右晃,翩翩欲飞。
他就这样看着,也不相助。
夏子看条野:“你知不知道撑伞界有一条规矩,个子高的人打伞。”
“我还在想你要忍到什么时候。”条野顺畅地接过伞。
好家伙,故意的。
“你和我求助,我总会帮忙的,你却总要客气疏离,那我就要撕开这表面。”条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夏子心头一颤。
“今晚你的心跳声很杂乱。”条野的声音贴的很近,混杂着潮湿的雨水。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我喜欢你。”
夏子缩了缩身体,不敢看他。
“我不是滥好人啊,我为什么这么爱管你的闲事,你明白的啊,夏子 ”
“但是你很犹豫,因为什么?”
夏子正欲开口,听见条野说:“你不用回答。”
“我只是希望你能大胆地做好自己的选择。”他的声音清楚明朗,劈开细雨,迈入她心间。
“明天决定好后就来找我,我带你见副队或队长。”
这是是一定要她去了,尽管这逼迫温柔到难以置信。
“不过,提醒你一点,那起天人五衰针对政府官员开始后,我们猎犬收到命令的时机很巧合,就在官员死后、罪犯逃远之前,按照你的猜想,我更倾向于政府内有内奸,而且地位不低,所以你接下来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把你的调查结果告诉太多人,以免招来灭口。”
“好的。”他握伞的手白皙骨节分明,夏子看着他的手轻轻点头。
真是**裸地威胁和直白的帮助。
她的手一点点攥住条野的衣角,发出细若蚊吟的一声:“谢谢。”
条野一手撑着伞,一手把她整个人转了个身,那伞还安安稳稳地撑在她头上。
就这样面对面,条野微笑着,伸手把她靠在他身上靠乱了的头发理了理,他的手指触过的地方痒痒的,热热的。
他弯弯的眉眼,像是连极冷的寒夜都能暖化。
右手攥住他臂弯的衣服,夏子抿抿唇,她猛然拉近,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右手就势环住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身体,像是拥抱住一个大型热源。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脸贴在他的衣服上。
她鼻尖一酸,声音像是从缝隙里飘出来,被挤得变了形,又重复了一句:“谢谢。”
条野没有撑伞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不要再说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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