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奇异的声响,不止一道,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的滚动。
陆小凤推门的动作一停,想了想,轻轻叩了叩门。
是阿飞来开的门。
他不着痕迹的扫视少年剑客,衣着整齐,面色正常,瞧他的神情是惯常的冷傲中夹杂不耐。
心中的忐忑酸涩稍稍散去,灿烂的笑容从陆小凤脸上绽开。
他抬手哥俩好的搂住阿飞的肩膀,一边打趣,一边向屋里走去。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出来用饭,可不是你俩的作风啊。”
在秋府的每一天,金流可能会赖床,却绝不会错过任何一餐饭,她对食物似乎有特殊的执念。
今早,陆小凤和一点红眼看着桌上的饭食逐渐冷去,却始终没见到白衣刀客雀跃的身影,忍不住找上门来。
阿飞嫌弃的挣脱开,闪身接住沿着桌边滚落的珍珠。
金流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散落在桌面上的珠子。
听到陆小凤的话,她慢慢偏过脑袋,有气无力的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算是打招呼。
真是神奇。
明明是堆花叠锦的样貌,但只要面无表情,眉眼间的浓艳便会被阴郁挤占,甚至隐隐流露出几分酷烈的杀意。
一点红放慢脚步,怔愣在原地。
这样的金流,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我怎么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了。”陆小凤稀奇的凑到她面前,目光在她和珍珠之间来来回回,“你不是向来最宝贝这些珍珠,居然舍得拿出来玩。”
他试探伸手,离珍珠还远得很,手背就被金流重重打下。
强势的把所有珍珠往怀里一揽,她戒备道:“我的。”
“这才对嘛。”揉揉通红一片的手背,陆小凤很满意颔首,“看来没有鬼上身。”
金流才不理睬他揶揄的话语,在宽袖里掏了半天,拽出墨绿色荷包。
荷包两面绣着的黑色小鱼,正在皱皱巴巴的吐着泡泡,她用力展了展,把桌面上摊着的珍珠,一颗一颗,严肃谨慎的拨进荷包里。
陆小凤撞撞身旁的一点红,满面狐疑,低声道:“你说她这是怎么了?”
一点红心不在焉的摇头。
陆小凤又看向阿飞,眼神询问。
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不见就蔫巴了。
阿飞无声叹气,捡起地上的纸团递了过去。
经过反复用力揉搓后,纸团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陆小凤花了些时间,才辨认上面的信息。
“近来可好,我很想你。”
陆小凤心头一紧,不是吧,怎么还有情敌?
不料下面话风一转。
“交托之事耽搁太久,限期三日,解决不了扣你珍珠。”
落款处画着一条冻僵的小鱼。
相处这些天,陆小凤几乎忘记金流的杀手身份,看完信后他先是困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你的雇主来信催促?”
“啊啊啊啊!”金流痛苦抱头,“我不听不听!”
明明昨夜她已经确认鬼新郎的身份,早晨起床时还兴致高昂,准备今天就去取那人狗命。
可清早的飞鸽传书一来,只一眼,她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浑身无力,抓心挠肝。
总之,就是烦,不想干活。
突如其来的颓丧,缠绵在刀客每条骨头缝隙,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才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击碎。
苍穹澄澈,无数光点一闪而坠,空气中残存淡淡硝烟气味。
陆小凤逮住个满脸喜色的侍女,询问一番后得知,原来明日竟是秋香里十四岁生辰。
碍于秋香里孤僻喜静的性格,往年她生辰都是秋家四人小聚,并不大张旗鼓的庆祝。
不过今年是她的及笄之礼,自然不能太过委屈。
虽不能大摆筵席,但秋全早早就请来能工巧匠,制了无数烟花爆竹,势必要在秋香里能容忍的范围内,好好热闹一番。
刚才那些声响,正是在试爆。
好歹有些交情,金流打起精神,带着三个男人提前去给秋香里送祝福,顺便看看明日能不能蹭顿寿宴。
行至一处花园,绕过深深垂柳,忽见秋文里横在路中。
轮椅的木轮卡在石头缝隙之间,恰好不闻不问又不在身边,焦躁愁苦爬满他月辉般的消瘦面庞。
“真是楚楚可怜啊。”金流上下打量,捏着下巴叹道。
“哈?”
陆小凤搞不懂她古怪的喜好,对前方病恹恹的鳏夫越看越厌烦。
他帮着掀开金流的眼皮,“你睁大眼睛好好看,如此低劣的手段,使这套的人可笑,吃这套的更可笑。”
金流嘿嘿。
“只要肯花心思,低劣也有低劣的可爱嘛。”
甩开不可置信,愤愤不平的小凤凰,金流快步走到秋文里身后,毫不费力的连人带轮椅举到平坦的路边。
“好久不见呀。”她双手撑在两侧扶手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柔弱鳏夫。
沐浴在女人过分炽热的眼神下,可怜的鳏夫不自在的缩紧身子,低头躲入层层紧裹的衣领。
“多谢姑娘……”
金流压低身子,饶有兴趣的看他蠕动的双唇,“好小声,难不成是蚊子在叫?”
轮椅上的白衣公子十指绞紧,所有露出的肌肤都红的滴血。
有意思。
挑起他耳边的一缕碎发,在指腹碾动。
她步步紧逼,一退再退,直到背抵在靠背上,无路可退。
尖尖虎牙抵在下唇,金流笑着与他耳语。
“再装纯就没意思了。你的老底可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还要继续演吗?”
秋文里僵直一瞬,很快恢复无害模样。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他按住金流压在扶手上的手背,意味深长的与她对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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