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前辈说的事儿,如今外界的事情虽然尚未定下,却有更有分量的人在外操持把控,又何须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操心。”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任盈盈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的机缘如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况且你年纪尚小,却经历不凡,将来说不得有大作为。”
其实任盈盈这么说自然不是随口说说的,在她看来,虽然令狐冲身上有伤,且体内还有六道真气乱冲,但这些真气却诡异的维持了平衡,没有对他的身体有太大的损害,这么说来倒也是一种造化,若是真能将这些公里转化为己所用,这也是了不得的功力,只看令狐冲有没有机缘了。
而令狐冲听了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苦笑,他身上的伤势未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要说大作为,不如钻心专研琴艺,远离烦嚣,指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琴艺大师。
令狐冲把这样的想法说给婆婆听,婆婆只是笑了笑,又带着他练起琴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把自己的郁气抒发了出来,令狐冲只觉得自己此刻越发的豁达,视界也似乎宽广起来,连练琴都有一种畅快淋漓之感,越是如此,他越是认真,叫任盈盈也不自觉地投入到了这样的境界,两人相互扶持,相互切磋,就这么过了一整日。
日落西山的时候,令狐冲还舍不得离开,任盈盈让绿竹翁准备了令狐冲的饭菜,这让令狐冲也不太好意思,不过人家一番好意,他自然还是留了下来。
直到夜幕降临,天色暗沉下来,令狐冲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要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绿竹翁忽然匆匆走了进来,看他还在也没有多在意,直接往婆婆所在的亭子走去。
绿竹翁的行迹太古怪,令狐冲不自觉地往他那儿看了一眼,碰巧绿竹翁掀起帘幕,他看见一袭飘飘白衣,隐约像是能看见婆婆的面容,但夜色太浓重,他视野还未适应,以及他也不敢再看婆婆一眼,所以什么都没看到。
“姑姑……”绿竹翁的声音很着急,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老人的声音最后更是细如蚊蚋一般,令狐冲听不见,却也此着急,事关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人像是有一番争执,但很快又停了下来,只听绿竹翁扬声道:“姑姑,此处危险,请回去罢,莫要留在这里。”
令狐冲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恐怕是婆婆怕是他的琴只学到了一半,令狐冲赶紧说道:“若是前辈有危险,请不要估计晚辈,前辈赶紧离开此处才是,晚辈虽然不敢说出师,但若是前辈能够授予在下琴谱,晚辈必当刻苦专研,有朝一日再在前辈面前弹奏,也不会丢了前辈的脸面。”
任盈盈心下一动,她对这人的关心本来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而且这人一直守礼,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任盈盈看了一眼神色着急的绿竹翁,还是说道:“没想到你我的缘分就此中断,实属迫不得已。”
她这么说还是很感慨,听得令狐冲忍不住站了起来,“前辈,晚辈本来与你素未平生,你却将琴艺倾囊相授,是晚辈的福分,晚辈不胜感激,今日别过他日不知何时才相见,请受在下一拜。”
“别,我何德何能……”
令狐冲虽然奇怪婆婆一着急起来莫名清亮年轻,不过倒也没有太多怀疑,只是执意跪下,结结实实的一拜。
任盈盈叹了口气:“今日我就把我珍藏的两份琴谱赠与你,希望你好好专研,还有一份笑傲江湖谱曲的手抄本,是我亲手抄下的,你若是能参透其中的玄妙,日后定当无可限量。”
“谢前辈赠曲。”
令狐冲虽然不知婆婆究竟什么事,但让绿竹翁这样的高手担心婆婆会发生危险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事情,即便是他有心帮忙,也只是拖后腿的份儿。不过,若是请风师兄帮忙呢?可是他已经麻烦风师兄太多了……令狐冲也是左右为难。
“若是前辈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助,晚辈必当万死不辞。”
“你别担心,”任盈盈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刚才她差一点漏出马脚,“本来这事儿我只是受到了牵连,也没有绿竹翁所说的那么的凶险,你还是回去罢,明日莫要再来此处。”
令狐冲心中不舍,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这么站着不动。最后还是绿竹翁催促,令狐冲才离开了小竹林。
“姑姑,属下已经安置好了其他的人,你的行装还要收拾吗?”
任盈盈还是对于绿竹翁传递的信息很茫然:“教主真的那么说?而是五岳的人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教主没说,”绿竹翁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教主请你尽快离开,五岳贼派现在与我教冲突颇深,若是他们抓住了圣姑,这对我教必定是雪上加霜。”
形势真的如此复杂?不过看令狐冲就知道了,这人也算是五岳的人,他之前还是华山派的大弟子,竟然受了这样的重伤,这人毫无心机,重情重义都当如此,那些害他的人自然也埋没了良心。
任盈盈评估了一下形势,最后还是说道:“我来的时候变是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好带的,我们还是离开吧。”
“姑姑英明。”绿竹翁担心五岳的人片刻就要找上门,现在任盈盈肯直接离开,他心下实在欣慰。
打包好了瑶琴,任盈盈与绿竹翁连夜赶回日月神教的总坛。
☆ ☆ ☆
令狐冲带着遗憾回到了府里,离了婆婆与绿竹翁,他好像有些不习惯,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又担心婆婆与绿竹翁的安全,一晚上都心里不安生。
夜里风大,他就这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忽然,一道白影在他的面前划过,令狐冲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风无尘的信鸽。
明明风无尘的来信之前一直很准时,每隔三天才出现一次,昨天刚到,今天却再次出现,本来就不太正常,加上之前婆婆的骤然离开,让令狐冲隐隐感觉到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令狐冲赶紧打开了信件,里面只有几个字:“明日我与久来洛阳。”
咦?
等等,绿竹翁说婆婆有危险,风师兄说他明天与久兄过来,不会是风师兄要对婆婆不利吧?
应该不会,令狐冲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古怪的想法甩了出去,明明风无尘也只道他在洛阳与婆婆学习琴艺,又怎么会给婆婆带来危险。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人怎么会突然过来呢。
第二天早上令狐冲起身的时候,听说风无尘与令狐久已经来了,赶紧洗漱好去见两人。
令狐冲来到了厅堂,却看见气定神闲的两人,两人面上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两人有什么事儿,也没有舟车劳顿的感觉,看上去好生奇怪,“师兄,久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连夜赶来洛阳?”
令狐久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问你家师兄,”他早上是直接传输过来的,昨天他睡得很饱,精神也很足,本来就没有连夜什么事。
风无尘则道:“五岳与魔教对垒的事情你也清楚,但战况太过于激烈,我得到情报,魔教和五岳准备把战场拉扯到洛阳,我先过来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阻止双方恶斗。”
令狐久装作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低声嘟囔道:“我听说是什么五岳找到了魔教的圣姑在洛阳,所以他们准备过来捉拿他们的圣姑,之前魔教的教众因为五岳下了毒很多人都死了,东方不败先离开了,他们找不到人,就找到了魔教的圣姑……”
令狐冲倒抽了一口凉气:“魔教的圣姑?”
风无尘赶紧说道:“你别听你久兄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明听你和别人说的……”
风无尘一把捂住令狐久的嘴巴,淡定微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莫要在师弟面前随口说些不负责任的话。”
被捂住嘴巴的令狐久:“唔唔唔……”
令狐久这一爆料,却是让令狐冲心里惊涛骇浪。
捉拿魔教圣姑,绿竹翁的姑姑?必须赶紧离开有危险?这其中会有关系吗?
他虽然知道知道绿竹翁的名号,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背景身份,若绿竹翁真是魔教中人,那么绿竹翁口中所说的姑姑,是不是就是魔教圣姑?可是这些天,他日日与婆婆相伴,明明感觉到了婆婆的那份安逸清闲淡泊,根本就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更不像是魔教中人。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揣测,可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禁忌之门一般,这样的念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而且越来越强烈,风师兄看似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莫非风师兄其实也知道婆婆的身份就是魔教的圣姑?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令狐冲越是苦恼,自然也就忽略了在场的另外两人得逞的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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