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实在看不下去,将鸟引到两人身前:“此雕与我自幼相识,昨日我收到它的求助信号,所以费了些时间前去营救。没想到你们二人也在牢中。”
林平乐看着眼前这只足有两米多高,浑身白羽稀稀拉拉,脑袋上顶着个大肉瘤的……大雕,陷入沉默。
司空摘星终于缓过来一些,好奇道:“谁会把这么一只鸟关进牢里?”
荆无命沉默半晌,随后也猜测到二人在狱中也大概与他消失半日有关,这样的情谊于他难见,最后还是吐露了实情:“这并非一只普通的雕。”
大雕像是听懂了荆无命的话,仰着脖子嗷嗷叫了两声,同时还挥着两根秃的只剩几根毛的鸡翅猛扇两下,卷起一院子的土全扑到林平乐和司空摘星的脸上。
荆无命继续道:“五十年前,独孤求败前辈与一神雕在山中为伴……”
司空摘星听了这话,来了兴致,一把抹去脸上的土:“独孤求败在山里隐居这事儿我知道,但是没听说有鸟啊?”
大雕圆溜溜的眼睛居然表达出了不满,直直盯着司空摘星,然后使劲猛拍两下翅膀,卷起一堆土扑进司空摘星嘴里。
司空摘星一边呸出土,一边改口:“神雕,神雕!”
荆无命道:“我十岁那年接到刺杀任务,坠入悬崖险些丧命,还好有神雕相救,因此与他相识。那悬崖之下便是当年独孤前辈的居所,前辈在里面留下了些许日记,记录了他的生平所念。”
司空摘星一下蹦起来:“听说独孤求败死后立了一个剑冢,里面全是他的当家绝学,难道你就是受了他的传承?”
荆无命摇头:“我那时已有家学,自然不会继承前辈衣钵。只是剑冢一事不知为何,所传深广,许多人暗中寻找。此番便是有人劫持了神雕,企图通过它得到剑魔留下的剑谱”
林平乐不能理解这个脑回路,“这是鸟,又不是鸟人。想拿剑谱关个鸟有什么用?”
就好比人死了,把人家的狗关牢里,逼问它东西下落。
这不瞎扯淡呢!
林平乐接着道:“而且那儿不是官方的牢房吗?”
男的、女的关进来就算了,怎么鸟都往这儿扔。
神雕完全像是听懂了林平乐的话,居然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官方的大牢,关自己的犯人。有权,就是这么任性。
而且就连林平乐自己不也是被太平王世子就这么莫名其妙丢进去的吗。
林平乐想到这儿,拍拍神雕:“鸟弟,别怕,既然你是荆无命的救命恩人,就是我林平乐认识的鸟了。以后但凡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你只要……”
忽然想到荆无命这个名号不方便出现在江湖上,毕竟他右手用剑的debuff一直没消除,只能改口道:“报出陆小凤的名号,那些人都会给你面子的!”
司空摘星觉得不对:“我可是偷……”
林平乐悄声道:“这种事儿就别掺合了,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司空摘星觉得有理,也去拍拍神雕,“雕兄,你也可以报出楚留香的名字,那是我在外面的代言人,还算有点小名号。”
荆无命看着林平乐和司空摘星认真和神雕称兄道弟,不免觉得他们拍胸脯保证报出名号能保它平安的样子有些滑稽,毕竟……
“神雕虽通人性,却并不能口吐人言。”
林平乐和司空摘星对视一眼,大喊失误,“怎么能让我鸟弟吃这种不能说话的亏?”
林平乐立刻回屋里拿出个工牌,挂在神雕脖子上,只见原本林氏集团的字样被她抹去,上面写着“陆小凤的大鸟”五个大字。
司空摘星看的很满意,然后拿出林平乐送他的那支高贵笔在背面潇洒泼墨,写上“楚留香的大雕”五个大字。
完美。
这走出去,谁还敢欺负它了?
-
日子不太平,便更需要镖局保驾护航。
这几日镖局的生意红火,来往都是些大买卖。
镇远镖局接的这桩,更是叫同行都眼红。
“平南王要把玉麒麟送给太平王?”
常漫天听了总镖头的话,不免有些惊讶,整个东南谁都知道,平南王对那尊玉麒麟都有喜爱,而那玉麒麟又是有多珍贵。
现在他却突然要把这尊麒麟送给太平王,并且指名了要他们镇远镖局送这趟镖,而且必须得是总镖头或副总镖头。
这事实在不简单,或者说,至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光鲜。
常漫天把茶杯在手里转了又转,里面的茶汤半点没有撒出,但热气逐渐消散,直到半点氤氲不在,常漫天才缓缓道:“送的当真是玉麒麟?”
杨才威顿了顿,还是道:“玉麒麟。”
常漫天一口饮下早已凉透的茶,“这镖非接不可吗?”
杨才威叹了口气,许久后无奈道:“非接不可。”
事情从镖主找上门的那刻起,便已成定局。
他们无法拒绝平南王的要求,更无法失信于江湖,这趟镖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次出镖,我去。”
师兄弟二人都清楚,这趟镖,是指定要折人的。
但他们还是必须得去,不仅要去,而且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派出精锐去。加上常漫天,一共三十六人,即便随行的三等镖师也是一等一的硬手。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个月,还是没彻底停下,被雨溅起的尘土弥漫了整条路。
镇远镖局靠着他们师兄弟二人的一杆“金枪铁剑旗”立了数十年,这条道上无人敢动他们的镖。
也是如此,平南王才会找上他们。
“镇远……扬威……”
趟子手老赵中午打尖刚喝完十二两的烧刀子,此刻喊得格外卖力。
但前面的路,常漫天总觉得不大对劲,这是他作为老人的直觉。
常漫天一提缰绳,扬手止住,吩咐老赵:“去问问太平王世子,可不可以从岭西绕行。”
片刻后,老赵回来:“世子说,按照原定路线走,不得偏离。”
一行人继续前行,常漫天忽然路中间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男人,这男人坐在路中间不奇怪,怪的是他穿着一身怪异的紫红色大棉袄在路中间绣花。
也不打伞,不穿蓑衣,就这么任凭雨点打在身上。
常漫天心里清楚,大概他们等的就是这个人了——这趟镖的劫数。
常漫天再次挥手拦住后面的镖车,以及随行的太平王世子的车驾,?随后向老赵使了个眼色,老赵立刻会意,独自上前走到那男人身旁。
那男人仍旧专心绣着花,即便是十七八辆镖车就停在他面前,他也像是完全不知道。
老赵冲着男人喊道:“朋友,这里可不是绣花的地方,劳烦移步。”
可这话却并没有引来男人的关注,他仍旧绣着花。
老赵有些忍不住气,上前打算拍一拍他的肩膀,提示一番,毕竟可能这个男人是个聋子,并没有听清他方才的话。
可他刚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却感觉手竟然全然麻木,动也不能动,连带着迅速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
眼见男人的绣花针朝着他的眼睛而来,吓得老赵只能闭紧双眼。
“铮——”
那根绣花针被常漫天的重剑打飞。
常漫天冷笑道:“朋友好快的出手。”
男人扯起嘴角一笑:“我绣瞎子绣的最快,七十二针便能绣出三十六个瞎子来。等我绣完了瞎子,再来绣八十万两黄金的镖车回去。”
直到男人手中的白绸盖在常漫天的脸上,他才看清,男人方才在路中间绣的是朵大红牡丹,也才看清,那镖车箱里不仅有尊玉麒麟,还有八十万两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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