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微光。
他们看不清楚来人长相,只能看到对方一身轻衣飘然,有那么几分潇洒的意味。
“你是这座宅邸的主人,江南第一大侠江别鹤?”凤凰崽侧身掩护花花崽,好让他帮林诗音赶紧解开绳索。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犹如一道风刮过他们身侧,将他们穴道全部点住。
在此期间,凤凰崽只躲了一招,花花崽倒是躲了两招。不过躲了几招也没用,横竖他们三个都被抓了,背对背捆绑在柱子上。
江别鹤把地上的火折子捡起来 ,照过三个孩子的脸,心生满意。
这三个孩子都长得十分不错,想必凌大人会很满意。
火光照亮了三个小崽崽,同时也照亮了江别鹤那张称得上英俊潇洒的脸。
只是这样的一张脸,在恍惚的火光下,只让孩子们害怕。
“你一定就是江别鹤。”凤凰崽盯着他的脸,十分肯定道。
“哦?”江别鹤拍了拍两边衣袖的灰尘,“何以见得我就是江别鹤?”
凤凰崽:“因为你对这里很熟,你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柜子里面有绳子,肯定不是外来人。”
江别鹤也许久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了,作为成功掣肘别人的人,他倒是有几分兴致,不吝解惑。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这家府邸的护卫,或者家丁呢?”
“因为你穿的衣服。”凤凰崽看着他身上在暗处流转淡光的衣裳,“能够穿得起用金丝银线绣祥云长袍的人,总不会是府邸的管家或者护卫。”
江别鹤哈哈笑了几声,倒是对这孩子有些刮目相看:“你很聪明。”
“当然。”凤凰崽高高扬起自己的头颅,一副骄傲自满的模样,“虽然你现在把我抓了,可我告诉你,我一定能逃走。”
“是吗?”很久没被人挑衅过的江别鹤,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看着凤凰小崽崽。
凤凰崽:“当然。”
“那我便期待一下,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跑。”江别鹤丢掉手中的布,改了主意,“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们的嘴巴,我就先给你们留着。”
他这番举动,就像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遇到愣头青前来挑战一样,总得要让几招,才好显得他对后辈有爱护之心,并且赢得轻而易举。
江别鹤看着满脸傲气的凤凰崽,越想越是乐呵,总觉得对方像是一只挑衅大猫的老鼠,不知死活。
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搓掉上面的灰,抬起手到嘴巴吹了吹,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便负手离开屋子,把门关上。
门扇合上,凤凰崽骄傲的表情垮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花花崽等到江别鹤走远,才开口问:“你想留下来?”
凤凰崽接连呼吸了两口气,才回答这个问题:“是。我觉得他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想要一探究竟。”
“为何这么说?”花花崽自个儿思索了一会,恍然道,“柜子里的东西太齐全了,好像全部都是为了绑人而用的绳索、剪子、布条,别的杂物一概没有。”
更何况,柜子里面的东西备了好几份,布条还全部剪裁妥当,一看就知道为了某件事情在做准备,而不是偶然放置。
“可是……”花花崽有些不理解,“如果刚才那个人真是江别鹤,他抓小孩子要做什么?”
他们小孩子饭吃得多,活又不太会干,绑他们不是白费自己的粮食么?
莫非对方也像叶二娘一样,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想着绑别人家的孩子?
天性善良,暂时还没见过太多黑暗的花花崽,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见识过世道太多黑暗的凤凰崽,倒是有很多话要说:“小孩子的用途可比大人还要强些。他们有可能会将男孩子卖给那些家中没有男丁的人;将女孩子卖到一些不干净的地方;还有些古怪门派,会用小孩子炼成药人,使人变得不人不鬼……”
林诗音被吓得瑟缩一下。
她父亲是文官,家中遭难之前,一派和睦融融。从小,她过的生活就是锦衣玉食,四周人人恭维,眼前所见莫不美好。
陆小凤嘴巴里的那些可怕事情,她不仅仅没见过,甚至没听过。
花花崽夹着自己的眉毛,白嫩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不忍心:“世间竟然有人受苦如此……陆小凤,你做的对,我们的确应该跟着去看看。”
“那……”林诗音从小到大没吃过多少苦头,她现在所吃的苦头,已经是她短暂生命里最大的苦头,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陆小凤嘴里那些人,到底要怎么活。“我们要怎么做?”
“诗音姐姐,你懂武功吗?”花花崽扭头看向林诗音的侧脸。
林诗音结巴道:“我……我只会琴棋书画,跳舞也行,武功从未试过练习。”她有些愧疚,“对不住,我可能要拖你们的后腿了。”
想到自己实在没用,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滑落。
“不会的,诗音姐姐已经是我见过很坚强的小孩子了。”花花崽安慰她,“你只是不会武功,算不上拖后腿。我们总会遇上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别妄自菲薄。”
凤凰崽虽然还没解锁花心大萝卜的成就,却已经开始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泪。
“花满楼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你会的那些东西,我可一样都不会。”
林诗音吸了一下鼻子,眨掉眼睛上的泪珠:“真……真的?”
“真的!”两个小崽崽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林诗音噗嗤笑了起来:“谢谢你们安慰我,要是真有我能做的事情,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诗音姐姐放心,肯定会有的,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呢。”
花花崽语气真诚,软糯中还带着奶气的声音,听得人心情舒爽。
“嗯!”林诗音连连点头。
“哟……”屋顶上的凌沄潇,撑着额角往底下看去,“都交上朋友了?”
花花崽和凤凰崽惊喜抬头:“夫子!”
朱朱崽探过来,从瓦片小洞里面冒头:“还有我。”
凌沄潇笑了笑,把瓦片盖上,抱起朱朱崽,落到地上推门进去。
她一如既往不喜欢穿鞋,又不想灰尘沾脚,便用袖里藏着的红布绸铺展出一条路来。
“朱朱哥哥,是你找夫子来救我们了?”
凌沄潇适应了一段时间,表情管理系统和语言管理系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诧异抬眉:“谁要救你们?”
四个小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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