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足有成人男子两臂粗，身上血腥气息不重，倒是有一股浓重的药味。
是药蛇！
叶青隐双眼发亮，双手掐住蛇的脑袋，推得远远的，仔细打量它，任凭蛇尾缠上她，越圈越紧也不管，反而漾开灿烂笑意。
大蛇要是会说话，非要骂她一声疯子不成。
她甚至腾出一只手，避开蛇牙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别怕，我手很快的，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手一抖，叶青隐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她张嘴咬住匕首的鞘，挽了个花，往蛇的七寸上刺去。
厚重的蛇皮就跟浮在粥面的薄膜一样，一戳就破了，直接被少女往内掏了胆。
蛇胆和蛇血都有用，叶青隐一扭身，挣开蛇尾的束缚，去找陶罐装起蛇胆和蛇血。
等放完血，她把大蛇扭了扭，用布捆着，像背着一坨假山一样，背着大蛇往外面飞掠去。
无奈目标太大，很快被发现了。
但——
也没有用。
少女虽不矮，但是和占据一个大缸的蛇比起来，还是显得娇小玲珑了一些。
金兵根本没把她当成人，都以为是假山成精，跑了出去。甚至前去和完颜洪烈汇报的金兵也这么说。
“什么？”完颜洪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中原还有假山成精这种事情？”
他怎么有点儿不敢信。
完颜康完全不相信，疾步往外走，要去见见世面。
靠在屋顶上的苏梦枕，莫名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赶紧和茶花回到小院里。
小院果然没有人在，房内只有一套青红衣裙丢在屏风上挂着，旁边竖立着少女一惯不离身的行囊。
“她去了哪儿？”
茶花：“……”
他能知道？
“你先回去装睡，我去找找她。”
踏踏——
外头的金兵已经有序握着火把，在完颜洪烈手下的指挥之下，将府衙重重围困起来。
叶青隐刚把大蛇丢给穆念慈处理，在河边草草搓了一下身上的血污，此刻衣裳还有些微润，并没有让秋风彻底吹干。
远远瞧见金兵如蛇将府衙盘旋，她歪头看了一阵，瞄准两支队伍交叉穿过的瞬间，从缝隙里面似风刮过，藏在黑暗中，摸回院子里。
只不过，完颜洪烈手下那人似乎挺有本事，守卫一动，森严了好几倍。
哪怕少女像游鱼一样顺滑，对方也张着大网罗得紧。
好不容易才摸回小院，背后的金兵火把已经把小道照得透彻，火光映入小院内，将黑樾樾的枝叶压在地上，投出一地张牙舞爪转动的影子。
呼——
一道杏色影子从外头落下来，抓住少女的手腕，扯进她屋子里。
啪。
砰——
房门合上的轻动和院门被踹开的声音重叠。
苏梦枕看着外面亮起的大片橘黄色，将一身黑衣的叶青隐往床里推：“脱下靴子。”
“啊？”
少女不明所以，看着他将外衣脱了，丢在屏风上，还将靴子丢床下。
不懂，但照办。
靴子刚脱下，苏梦枕按着她的肩膀，把被子一拉，躺下。
淡淡的药香味，将她呼吸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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