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眼前这人,在短短几月内,以一己之力几乎杀穿了整座青衣楼。若非霍天青善于躲藏,眼下这伙人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眼见今日凶多吉少,众人惊魂未定,却见江流忽然一脚将霍天青踹翻在地,回手一枪,枪锋洞穿其肩,将人活生生钉死在地上。
紧接着,她朝不远处一名身着天机山庄护卫服饰的男子招了招手,那人立刻与同伴抬来一只半人高的铜钟。钟顶破了个洞,但仍是沉重异常,需两人协力方可抬起。而这等分量,在江流手中却轻若无物,好像纸糊的一般。
江流清了清嗓子,将黄钟举到唇边,深深、深深吸了口气,“喂喂喂——我是江流,青衣楼的听着,我是江流——”
这开场堪称莫名其妙。
可钟音所及,不止后山之地,竟连山庄正门都可闻其声。
离她近些的人只觉一阵狂风席卷,接着便被轰然倒吹出去,悬崖边的几人更是一惊失足,险些被掀入谷底。若非轻功尚可,这会儿已经掉下山崖,活活摔死了。
不等众人回神,又见江流再次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回众人都有了经验,连忙各自找好掩体,无处可藏的也都牢牢扒住地面。
“青衣楼的,缴械不杀!投降者凭腰牌可前往天机山庄医馆,换取蛊虫解药。听明白了吗?缴械——不杀,可换解药!”
随着她话音而起又是一阵狂风刮过,那风如利刃,将山顶本就光秃的怪石卷得尘土飞扬,乱石横陈。
在场众人,无论哪方,虽还未正式交手,便已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后山这处正是青衣楼主力所聚,他们此行目的并非杀敌,而是趁乱洗劫天机山庄。
只是这会儿发呆的发呆,愣神的愣神,挂在三爪绳索的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青衣楼内部早有风声,那姓江的血洗青衣楼的阵仗之大,负隅顽抗的死了,几个缴械投降的却是活了下来。
他们自此再未露面,只是有些交情尚可的传回信来,说是那人手上,真有能解他们体内蛊毒的法子。只是传信去问,却再无回音。
久而久之,便有人说那所谓的“解药”,根本是个甜蜜的陷阱,是她设下的诱饵,引他们自投罗网。
“嗯?”江流见面前众人皆无动作,恍然意识到,“你们该不会是,不信吧?”
哎。
她叹了口气,本也不想搞得如此血腥。
江流随手将那只黄钟掷在地上,回响之声尚未散尽,她已一把扣住身侧一名青衣杀手。
那人无力的挣扎了一下,自从亲眼目睹霍天青被她一枪挑落,他心知此行恐怕难有生还,早已心如死灰,放弃抵抗。
“都看好了。”
她无意多作解释,也没有怜悯之意。替他们解蛊,不过是为了己方安全,顺便削弱敌方实力,绝非出于什么仁慈。
江流单手掐住那人脖颈,从他后腰摸出一把匕首,刀锋微动,贴着皮肉轻轻一划,血线立现。虽避开了动脉,但鲜血依旧如泉水般汩汩涌出。随后她又摸出一只青白瓷瓶,拔开塞子,将瓶中药粉洒在伤口。
众人屏息凝神,气氛压抑得仿佛落针可闻。
片刻后,只见那人脖颈之上,皮肉之下,赫然鼓起一条蠕动的虫影,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朝着血口缓慢爬去。
不多时,一截乌黑虫首从伤口中探出,摇晃触须,朝药粉处继续爬去。
“好了,都看清楚了吧。”
江流松开掐住那人脖颈的手,嫌弃地用衣摆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随即转身走向霍天青,拔出插在他肩上的长枪,枪尖一抖,血珠飞溅。
她回头吩咐:“这边青衣楼的杀手就交给你们了。他们本就被蛊虫控制,如今蛊解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临走前,江流垂眸瞥了眼躺倒在地的霍天青,语气里带着几分刻薄的快意:“你以为是中毒阻塞了经脉,才无法运功?其实啊,是那毒——在慢慢散你的内力。”
说罢,她甚至笑了笑。
“哟,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吧?”
霍天青猛地抬头,似想怒斥些什么,可刚一张嘴,便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话分两头,陆小凤与乔婉娩所负责的左右山道,局势却远没有江流那边来得轻松。
好在青衣楼大部分人已提前退出战局,倒是减轻了部分压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那霍天青太能躲,今天也不至于如此麻烦,早在数月之前,青衣楼就该在这世上消失了。
陆小凤忙于应对,未曾发现背后有人趁乱借机偷袭,那一剑直指心脏,眼看就要刺入他后心——
江流凌空而至,比她更快一步的,是她手中长枪。
那柄黑金长枪破空而出,带着风雷之势,正中来人剑锋之上,将那杀招生生挡下!
“谢了。”
陆小凤头也未回,应付着面前源源不断的敌人。但有了江流的加入,他与花满楼顿觉轻松不少,这会儿已经有空和她闲谈几句了。
“你就这么放心前门?那里才是主战场。”
江流洒脱一笑:“你是看不起李相夷的剑,还是看不上笛飞声的刀?”
花满楼也踏步而来,三人背靠着背,攻守相连,竟在乱军之中生生开出一丈方圆的空地,周围人影蠢蠢欲动,却一时间竟无人敢逼近。
忽听得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是天机山庄的机关弩箭!
方多病带着人出现在山间高点,霎时间万箭齐发。
山谷间己方人马,早在江流加入之际便已陆陆续续悄然撤出。众人皆被那三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所慑,竟全然未曾察觉!
三人轻功卓绝,于箭阵之间翩然腾挪,身法灵动如燕。转瞬间,已跃至高处,落在方多病身侧。
花满楼最先开口:“乔门主那边情况如何?”
方多病一边操控弩机,一边回话,神情沉稳,举止干练。他年纪虽轻,若论武学天赋,或许稍逊于江流与李莲花,可在机关之术上,却自成一格,旁人难及。
“放心,我小姨的机关之术不在我之下,有她坐镇那边,无须担心。”
“如此便好。”
花满楼话音方落,正放下的一颗心还未来得及落稳,就听正门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众人齐齐望去,却被林木遮挡,难辨全貌,只远远看见一股黑烟直冲天际,翻卷如龙。
——是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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