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了?”与西门吹雪一起进门的陆小凤大步流星走到床边,目光落到她肩上的伤口,满脸不忍的说:“还疼吗?你们交手了吗?”
“不疼了。”秋空山动动肩膀,回答第二个问题,“没有,她挑衅一下我就走了。她脸上那样精巧的易容,就连从小看我长大的阿叔,在那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拥有这样手段的人,我只能想到…”
花满楼和陆小凤心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王怜花。”
“上官飞燕。”
花满楼说的王怜花很正常,倒是陆小凤是怎么第一时间想到上官飞燕的?
秋空山笑了笑,“我也觉得目前这两人最可疑,只是不能确定是谁。”
王怜花的易容之术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除了对拥有神奇第六感的秋空山不管用,并且他模仿人的本事也是一流。而上官飞燕的易容也是精巧绝伦,若不是王怜花提前出现搅混水,他们也绝不可能揭穿她的伪装。
只是王怜花针对她还可以说是因为她之前下的毒,而有求于他们的上官飞燕又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呢?
事情纷繁复杂捋不清头绪,秋空山干脆不想,摊在床上给他们讲起了昨晚的遭遇。
从密林到山谷再到湖底,短短一夜秋空山与西门吹雪的经历真是险象环生,迷雾重重。
听到地面裂开时,陆小凤眼睛瞪的溜圆,就好像那一幕真的发现在他面前,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秋空山坠入无底深渊。
“虽然我俩只伤了一点毫发的回来了,可那些事还是越想越怪。”秋空山看着对面端坐饮茶的西门吹雪,眉毛搅成一团,“那个地方就算摸起来再真,我也觉得是假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幻阵?还是什么奇门遁甲?”
“还有就是幕后之人花费那么多心思,做了这样的局,似乎并不想直接弄死我们。湖底的那条通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好像是…”
西门吹雪与她对视一眼,自然接话:“特地为我们留出来的。”
听完他们的话,陆小凤一针见血道:“幕后主使并不想杀你们,只是想困你们一夜,好肆无忌惮的易容成你去杀人。”
“他不要你的命,他要毁掉你的名。”
说到这陆小凤突然又想起那艘在风浪中摇晃的小舟,船舱中模糊昏黄的烛火,以及烛火照耀下画卷中美不胜收的面孔。
灯下赏美人,最是叫人心荡神驰。
他为之心动,却也忍不住怀疑。可现在想来,也许那也是毁掉她名的手段之一,而他却愚蠢的落入陷阱。
“抱歉。”陆小凤如梦初醒,苦笑一声。
“啊?”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屋里所有人都疑惑不已。
秋空山正捏着花满楼的手指,脸上写满了问号。她迟疑的扭头四看,最后伸出手指指着自己。
“你在跟我说话?”
陆小凤心头阴云迷雾被她这样可怜可爱的举动尽数驱散,他洒脱一笑,半跪在她身前,双手圈住她的手,重重点头。
“对!我在向你,向秋大姑娘,向我的愁姑娘道歉。”
他低头,额头碰触她的指间,眼神落在那颗时隐时现的红痣上,澄澈又纯净。
“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欢隐瞒,不喜欢猜忌,不喜欢怀疑,可我还是都做了。所以我向你道歉,希望我们世间最最好的愁姑娘能够原谅我。”
他这样郑重,反而让真的在心底怪过他的秋空山不知所措起来。
见秋空山呆愣着,陆小凤眉眼更软,撒娇一样的蹭蹭她嫩红的指尖。
“原谅我吧,好不好?”
啊,这……
这谁顶得住?
秋空山被迷的晕头转向,正要说“好好好”,却见一只手无情的推开了陆小凤的额头。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花满楼还坐在她的身侧。虽然他看不见,可他却“看”得见!
她下意识想扯回手指,陆小凤却握的更紧,丝毫没有因为花满楼的举动退缩分毫。
看着花满楼的脸,陆小凤仍旧会有些痛苦难堪。
可那又怎样,只要他们还没有成婚…
陆小凤咬牙,唯有爱人是不能退让的,即使他是花满楼。
情场如战场,这话说的不假。
花满楼已经嗅到了来自于挚友的浓烈战意。
陆小凤不再压抑,不再逃避,不再拱手相让。那场令人心惊胆战的寻觅,那几乎成真的失去,让他明白,退让意味着失去。
从前陆小凤不是不明白失去的意义,可就在昨夜,他提前尝到了失去的滋味,既苦又涩还辛辣刺激,哽咽着强咽下去,差点将他的五脏六腑刺得千疮百孔。所以失而复得后,他怕了,陆小凤开始畏惧失去。
紧紧攥着秋空山的另一只手,花满楼心绪翻涌,面上也难以维持翩翩公子的气质。
他喉结滚动,咽下所有酸涩惶恐。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那是陆小凤,永远能够肆意去爱与被爱的陆小凤,他能胜过那样的陆小凤吗?
管家推门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好在他手稳,熬好的药才没有像之前打翻的水盆一样,悉数喂给大地。
这两男争一女僵持场面他不是没见过,虽然两个男人至交好友的身份增添了几分刺激,却也不至于吓到见过大世面的老管家。
真正吓到他的,是自家庄主那沉郁的神色。
西门吹雪孤零零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椅子上,手中握剑,眼中似无物,心中却有她。
他想:“她也许早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剑客。毕竟她手中的武器除了剑,除了他人对她的轻视,还有数不尽的的爱。”
你看到了。
西门吹雪强迫自己扭头看着那边的三人。
爱上这个女人,会让人难以自控的卑微,在无尽的争夺中,变成摇尾乞怜,希冀她垂怜的输家败者。
他用力扣住冰冷的剑鞘,指尖泛白,如同扣住自己那颗冰冷的心。
砰的一声。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西门吹雪猛的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他越走也快,如同身后有野鬼猛兽在追逐。
一直走到往日练剑的地方他才骤然停下脚步。
抬手,拔剑,挥剑。
在做过千百次的动作中,一颗心慢慢静下来。
日影西移,月升星露。
漆黑长剑如游龙一闪,悄然回鞘。
拂落一身花瓣,剑客白衣如旧。
他是西门吹雪,手中有剑,心中便也该只有剑。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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