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他杀死了娘亲。
他想走就走,想隐姓埋名、想从头开始,这些她们都不会拦着。
为什么就一定要杀了她们?
娘亲待他胜过待自己,陆小凤也是真心将他当哥哥一般对待。
他是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可她现在已经不想问他为什么了,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不会满意。
陆小凤面无表情地从无花身后出现。
她一点也没打算掩盖自己的行踪,只是为了避免失掉马匹这样的脚力,现将马儿们系在了一边。
无花回眸,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不合时宜的失神,转瞬即逝。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她。他谨慎地往后退,将两个人都暴露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楚留香还在走柔弱不能自理的受伤路线……
陆小凤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细布,反手将头发扎紧了。
她表情冷肃,目光坚毅。
“小凤凰,”无花用他缱绻的声音,带着能引人愧疚的语气问道,“你真得要为了一个男人,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无花真得很适合玩弄人的感情。
他有一张能轻易让人有好感的脸,还很懂得挖对方的需求,获得信任,从而以小博大换资源。
自己动动嘴皮子,费费脑力,就能换来别人实打实的资源付出。
可惜,她不是傻子,楚留香也不是。
他们都清醒过来了。
陆小凤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冲动,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能痛下杀手。
但她也知道,无论是什么答案,她都不会满意,甚至不会相信。
“不,是你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她没有纠结“小凤凰”这个称呼,也不在意他口里带着贬义的“为了一个男人”的描述。
见无花一副一眼万年的样子,又要说什么浪费她生命的无用言语,她转向楚留香,“效率至上,你是打算看还是打?”
楚留香还在捂着胸口,面露担忧,“陆姑娘,我……”
陆小凤当即点头,“行,走吧。”她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扔给对方。
楚留香表情都呆了一瞬,当即满血复活,腰腹一挺,人就从地上站起来了,“多谢!”他手腕一转,酒葫芦又物归原主,“此物不必。”
他轻功如燕地离开,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说,胡铁花他们可能有危险,他想先去看看。可他真是没想到,陆小凤能直接猜出来。
她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相信她能应付得了刚刚已经和自己交过手的无花,她也知道他是这个想法。
楚留香按捺下重重心思,专心致志去拯救生死不明的好友们去了。
残阳如血,陆小凤脚下是滚烫渐渐流失的黄沙,手中酒葫芦里的烈酒在她嘴边流淌出琥珀色的光。
无花的白衣在漫天黄沙中像一朵圣洁的雪莲,“小凤凰……”
他好像是还想打感情牌,可无花话音未落,人已如纸鸢飘出丈许,掌风裹着黄沙扫向对手膝弯。那掌看似绵软,却在沙面上犁出两道深沟,显是内劲十足,正是少林绝学风萍掌。
陆小凤足尖在流沙中一点,身形陡然横移三尺,避开掌风的同时,左手葫芦脱手飞出,酒液在空中泼成道弧形水墙。黄沙遇水浑浊成一颗颗泥珠,被他右指一弹,竟化作连珠箭射向无花面门。
当然,她也不忘使用复制技能。
“犯我亲者,虽远必诛。” 陆小凤欺身而上,二指如电直取对方脉门。
无花不退反进,左臂陡然翻转,白衫如大伞般张开,将泥珠尽数兜住。与此同时,手指弹动,三颗菩提子已化作三道乌光,从上中下三处形成攻击,是少林绝学弹指神通的加强版。
陆小凤再次使用复制技能,同时不必不让,腰间绸带如灵蛇窜出,卷住无花袭来的手腕。绸带本是柔软之物,此刻却被他内劲绷得如钢索般笔直,竟将无花的身形硬生生拽得一滞。
眼见菩提子就要穿身而过,陆小凤将复制的技能灵活重现,菩提子翻滚而回。
下一瞬,黄沙突然无风自动,在两人之间旋成道沙柱。无花身影在沙柱后忽隐忽现,数把暗器混在沙砾中,化作漫天暗器罩向陆小凤周身大穴。这招 “万佛朝宗” 原是少林绝学,被他化去刚猛,添了三分诡谲,碎片与沙砾浑然一体,竟分不清哪处是杀招。
陆小凤双指急点,指尖与碎片碰撞的脆响在空谷中回荡。
她忽然纵声长笑,任由两枚碎片擦着肋下滑过,带起两道血痕,身形却借着这刹那的空隙,如离弦之箭穿透沙柱,直取无花中路。无花显然没料到她竟会以伤换招,仓促间双掌合十,与陆小凤的指风撞在一处,两人各退三丈,脚下的流沙都被震得翻涌起来。
无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陆小凤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调整内息。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无花目光眷恋地看着陆小凤,见她不说话,又道,“我过得不好。”
陆小凤终于说话了。“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无花苦涩一笑,“其实,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小凤才不信他这些鬼话。
无花信誓旦旦举起手指,“我佛在上,如有虚言,便教我这一身枯骨被黄沙啃噬,魂魄永困鸣沙山,日夜听风哭沙嚎,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时,他突然屈指一弹,一阵劲风擦着陆小凤耳畔钉进身后的岩壁,石头内似乎响起来嗡嗡震颤。
偏头避开的陆小凤淡淡开口,“神水宫的司徒静,也该听过这句。”
“看来,无花大师的心就像那奇臭的榴莲,每个尖尖上都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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