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观是非分明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身边有碍眼的沙砾存在?
段誉睁着双眼,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白着脸,嘴唇蠕动,不再说话。
祝向云眼帘微微下垂,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她又再次归于平静,像极了一弯死寂的湖泊。
朱淮序突然很想知道,那位花神往湖泊里投掷石子时,可否听到了回声?
是久经不绝还是响彻峡谷?
他忽然就明白了楚留香为何会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的原因,这样死寂的湖水,能让它为之动摇,实属是一个人心底的胜负欲在作祟。
年轻的皮囊下居然是具腐朽的灵魂,朱淮序很想问她,她在痛苦什么?
可是一眨眼后,祝向云身上再也看不见那些痛苦,仿佛那一切都只是朱淮序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祝向云抬眸,眼里还带着笑,一点看不清意味,还有些许挑衅。
朱淮序与她对视一瞬,很快移开眼,他当即就明白了,祝向云当真不是个好东西,她分明什么都清楚,清楚一切,只是在故作什么都不懂。
这个坏心眼的姑娘。
但愿日后翻船的时候,不是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一样骇人惊闻。
所有人都离开了杏子林,雷卷还穿着他的大氅留在杏子林里,从出现到现在,他的话少得可怜,差点让人忽视了这里还有这么一尊活佛。
江南霹雳堂的名号在江南很响亮,至少江南的百姓没有人没听过雷门主的名字。
“你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下次再打不过,回去自行抄写门规六百遍。”
说完,雷卷低低地咳嗽起来,原本就白如纸的脸更加苍白。
祝向云听完,平淡的眼底终于有了些许情绪波动。
嘶,六百遍?
那可是六百六十六条门规啊?
还有零有整的那种,她师父又不做人了。
她似乎都能看见自己日后昼夜颠倒,只为抄写门规样子。
她咬牙说道:“变态。”
雷卷浅笑:“我赢了。”见她面露疑惑,耐心解释道,“来之前,我和你师父打赌,赌你在听到让你抄写门规后,你会说什么,最后,我赌赢了。”
祝向云看着她,有几分好奇:“你们赌了什么?”
雷卷眼睫微颤,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血色:“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我们为什么拿你做赌?”
祝向云轻声笑道:“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她看起来很无赖吗?
有吗?
好吧,偶尔是很无赖。
雷卷无奈一笑:“好吧,你没这么无聊。”
“赌注是什么?”
“你下一个月的零用钱。”
听完,祝向云彻底笑不出来了。
“大叔,你最好说的不是真的。”
雷卷只是笑笑不语。
祝向云只觉得天塌了。
这世间最忌讳没钱,从来没有缺过钱的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度过接下来的一个月。
她回想了一下神侯府张贴的悬赏榜,上面有许多人至今未曾归案,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路子。
“还是这么好骗。”雷卷摇头,状似无奈一叹。
祝向云睨了雷卷一眼,控诉道:“大叔,你迟早会遭天谴。”
雷卷道:“这事你得去找你师父,他出的主意。对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就在杭州码头。”
说完,不顾祝向云是什么反应,大摇大摆离开了杏子林。
祝向云却从那抹背影中看出了几分慌乱,她眉头一扬,道:“果然是封建的古人,还真怕遭天谴。”
58.
太阳恰好在此刻沉下来,祝向云终于舍得从地上起来。
她拍了拍衣摆处粘上的草屑和尘土,拿起佩剑往杏子林外走去。
朱淮序跟在她的身后,问:“若我当时没有出声阻止,你真的会杀了段誉吗?”
祝向云微微侧目,嘴角微微上扬:“你猜?”
朱淮序停在原地,似被人当头喝了一棒。
他盯着祝向云的背影良久,久到祝向云停下来,转身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你会杀了他。”朱淮序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回答。
祝向云不再笑,眼底是化不开的冬雪,她身上的青衣仿若冬日的寒冰,连带着那抹赤色的剑鞘都染上了几分寒意。
朱淮序察觉到她冰冷的视线,连带着心跳都停滞了一瞬,他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杏子林事件结束,离蝙蝠岛拍卖会还有两月之久。
祝向云悠悠地移开眼:“我要去一趟大漠,去取我的衣服。”
当初和西门吹雪一起去沙漠抓石观音,不慎遇到了沙尘暴,她最喜欢的外袍被沙尘暴撕开一道口子,后来她在沙漠里找到一位龟兹的老板娘,也不知她的衣服有没有被补好?
除此之外,她还要去沙漠找个人,找个女人。
长孙红。
那个自从石观音被抓住后,就消失在沙漠里的女人。
祝向云没有告诉朱淮序这件事。
朱淮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路平安。”
话音刚落地,杏子林内已经没有了祝向云的身影,唯余一缕清风卷起地上的一片枯叶。
朱淮序也学着她的样子摸了摸鼻子,骂了一句:“神经病。”
来去无风,炫技给谁看呢不就是轻功吗?
当谁不会似的。
朱淮序也运着轻功离开了江南。
离开江南时,正在路上的祝向云却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她十分疑惑地摸了摸脑门,没发烧,莫非是有人想她了?
无垠的荒漠里,黄沙漫天,烈日当空,热浪滚滚袭来。
荒凉,广袤的大漠除了荒凉祝向云再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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