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摩霍金斯森林的秋晨，雾还没散透，梧桐叶腐烂的潮湿气息里混着松针的冷香，像被雨水泡软的旧毯子裹住整片树林 。
直到警察局的警报声刺破这份沉滞，红蓝灯光在雾里撞出破碎的光斑，落在白蜡树下那具焦黑的躯体上。尸体蜷缩成揉皱的纸团，陷在六边形泥土阵中央，掌心死死攥着半片干枯的白蜡树叶，叶尖还勾着一丝焦灰；六根削尖的柳枝插在泥土阵顶点，每根枝桠上的罗马数字 “Ⅰ” 到 “Ⅵ” 刻得极细，阳光透过雾霭落在上面，像给这场诡异的仪式镀了层冷银。
莉娅?科尔探员蹲在警戒线内，乳胶手套裹着的指尖悬在尸体上方两厘米处，能清晰感受到残留的灼热感，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焦糊味。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警服下摆，声音压得低而沉，每一个字都裹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法医呢？让老霍把光谱仪搬过来，这焚化痕迹太反常了，普通汽油烧不出这种只烫表层的效果。”
片刻后，老霍喘着气跑过来，额角的汗浸湿了花白的鬓角，手里的光谱仪还在发烫，显然是从警局一路跑过来的。
他把仪器贴在尸体旁的泥土上，屏幕上的数值跳得刺眼，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科尔探员，你看！表面焚化温度精准卡在 820℃，但地下 3 厘米的土壤温度才 15℃。凶手用的是定向焚化装置，专业级的，不是临时拼凑的汽油瓶。”
他伸手指向柳枝上的刻痕，指尖轻轻碰了碰枝桠，“还有这个，每道刻痕深度差不超过 0.5 毫米，用的是牙医那种细齿刻刀。凶手手上有准头，说不定以前做过钟表修理、珠宝镶嵌这种精细活。”
“受害者身份？” 莉娅站起身，警靴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的光斑落在尸体旁的白蜡树树干上，像溅在深色木头上的斑驳血迹。
“艾伦?格雷，58 岁，退休医生。” 警员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疗养院照片早已斑驳，铁门的锈迹爬满栏杆，像凝固的血痂，“八年前他在附近的圣约瑟夫疗养院待过，负责‘特殊患者’的治疗就是那些反抗电击治疗的病人。还有个坏消息，城东橡树林刚发现第二具尸体，一模一样的焚化方式，柳枝数字是‘Ⅶ’到‘Ⅻ’，受害者马库斯?莱恩，十年前是疗养院扩建工程的设计师，据说当年的隔离病房就是他设计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通风口。”
莉娅的指尖在平板电脑边缘敲出急促的节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两个受害者都拴着圣约瑟夫疗养院？立刻查八年前的案子或者相关丑闻，把所有涉案人员名单调出来，包括护工、行政人员，一个都别漏。另外，联系 FBI，我要威尔?格雷厄姆过来。这不是随机杀人，是有计划的清算，我们需要能钻进凶手脑子里的人。”
同一时间，霍金斯森林另一端的小木屋前，阿米莉亚正用钥匙拧开生锈的铜锁。铜锁 “咔嗒” 一声弹开时，带着陈年的铁锈味，像祖父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声叹息。
祖父的日记里只轻描淡写提过一句 “小木屋有家族旧物”，她没多想，只当是回巴尔的摩整理祖父的遗物，却没料到刚放下旧皮箱。
箱子上还贴着她小时候贴的卡通贴纸，手机就弹出了便利店的取件提醒。是提姆订的咖啡，备注栏里的字像他的声音一样温和：“加两勺糖，附近梧桐花粉多，我在你包里放了防过敏药膏，记得涂。”
她笑着摇头，把手机揣进外套口袋，踩着落叶往便利店走。
刚推开门，店员就熟稔地递来另一个纸袋：“道格拉斯小姐，刚才有位提姆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你肯定没顾上吃午饭，让我们给你留的全麦三明治，特意嘱咐少生菜、多火腿。”
阿米莉亚接过纸袋，指尖触到三明治还带着便利店微波炉的余温，暖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裹住了心脏。
她上次在哥谭医院休息室随口抱怨过生菜水分多会让三明治变腻，没想到他竟记到了现在。
回到小木屋时，阳光已经斜斜照进窗户，落在墙角祖父遗留的猎枪上。枪身擦得很亮，显然祖父生前常保养它。她蹲下身，手指抠开地板下的暗格，灰尘簌簌落在掌心，却没找到所谓的 “家族旧物”，倒摸出个刷着清漆的木质盒子。
盒子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飘出来，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圣约瑟夫疗养院的位置，还有一张老照片：祖父站在疗养院门口，身边站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拿着片白蜡树叶，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
阿米莉亚用指尖轻轻拂过护士的脸，忽然想起祖父日记里提过的 “伊芙琳小姐”，原来就是她。
“叮” 的一声，视频电话突然弹出，提姆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韦恩集团的电脑屏幕，满屏都是疗养院的资料，连八年前的护士排班表都调出来了。
“找到你祖父的东西了吗？”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却格外清晰，“我刚查了圣约瑟夫疗养院，八年前因为虐待患者被查封，院长哈兰?佩恩至今没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一张海鲜汤的图片，“对了，我给你订了巴尔的摩有名的‘老港口海鲜汤’，半小时后送到小木屋，你别乱跑。刚才看新闻，附近发现了焚尸案，案发现场离你那不到两公里，我不放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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