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点头，走到企鹅的尸体旁，检查他的口袋。除了一枚科波特家族的戒指，什么都没有。他拿起戒指，转身对提姆说：“把黑棺扶到电梯口，我去确认一下三层有没有其他备用装置，马上就来。”
提姆扶着黑棺往电梯口走。黑棺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她看着提姆的侧脸，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她知道他已经在怀疑了，再这样下去，身份迟早会暴露。可她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面对他的失望，没准备好面对蝙蝠家族的质问。
电梯门打开时，蝙蝠侠也赶了过来。三人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指挥室的血腥味。黑棺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睛，手指攥紧怀里的假日志。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到父亲的真相，都要毁掉所有的毒素，哪怕要一直藏在黑棺的面具后面，哪怕要永远瞒着提姆。
电梯降到一层时，罗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个金属箱子，里面装着从二层找到的基因样本，语气带着庆幸：“还好你们及时关闭了自毁程序，否则整个地下实验室都会被炸成碎片。”
四人往实验室外走。夜色依旧浓，哥谭港的风裹着咸腥气吹过来，让黑棺的头脑清醒了些。她抬头看向远处的灯塔。那是她和提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现在却觉得离得那么远。
蝙蝠车驶进蝙蝠洞时，医疗室的冷光灯已经亮得刺眼。红罗宾推着金属推车走在前面，车上放着解毒剂、注射器和心电监测仪，金属器械碰撞的 “叮当” 声在空旷的蝙蝠洞里回荡，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黑棺被扶到医疗床上时，指尖还在悄悄抵着床沿的金属支架。从上车起，她就没放松过警惕：提姆在后座盯着她的侧脸，蝙蝠侠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扫过她的动作，罗宾则时不时摸向腰间的战术棍，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她记在心里。她知道，只要解毒剂一打完，蝙蝠侠迟早会追问她的身份，追问道格拉斯家的秘密，而她没准备好回答，更没准备好暴露。
“放松些” 红罗宾拿起酒精棉，轻轻擦过她的上臂，“这是最后一支解毒剂，能彻底中和你体内的毒素反噬，只是可能会有点疼。”
黑棺没说话，只是把假日志往枕头下塞了塞，目光扫过医疗室的布局：侧门通往后备仓库，仓库的通风管能直达蝙蝠洞出口，出口外的小巷里，米莎已经按她的指令，停了辆消音摩托车。
这些逃跑路线，她在蝙蝠车驶进洞的十分钟里，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三遍。
注射器的针头刺破皮肤时，黑棺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她看着红罗宾专注的侧脸，又瞥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人：蝙蝠侠正低头和罗宾说着什么，手指在平板上滑动，似乎在整理企鹅的残余势力资料。
“好了。” 红罗宾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针孔，“需要观察半小时，确认没有不良反应。” 他转身去收拾推车，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再次响起，却比刚才轻了些。或许是怕打扰到 “病人”，或许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绷。
黑棺点点头，手指却悄悄移到针孔旁，趁着棉签按压的力道，慢慢蹭掉了沾在皮肤上的酒精痕迹。
她的视线始终盯着医疗室的挂钟：分针刚走过 “10”，距离 “半小时” 还有二十分钟，足够了。
就在红罗宾弯腰整理推车底层的纱布时，黑棺突然翻身下床。战术靴踩在地面上几乎没发出声音，她抓起枕头下的假日志，身体像道黑影般冲向侧门。那里的门轴上周刚被米莎用远程程序喷过润滑油，推开门时只会发出极轻的 “吱呀” 声，刚好能被蝙蝠洞的通风噪音盖住。
“站住！” 蝙蝠侠的声音最先响起，比黑棺预想的快了半秒。他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钩爪枪，黑色披风在气流里炸开，战术靴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 “噔噔” 的脆响，眼看就要缠住黑棺的风衣后摆。
提姆突然冲上去，左手死死抓住蝙蝠侠的右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右手还维持着往前伸的姿势，像是想挡住什么，又像是在犹豫。他的动作太突然，连罗宾都愣了一下，手里的战术棍停在半空，没敢贸然上前。
“提姆！” 蝙蝠侠的声音冷得像蝙蝠洞深处的冰，他转头看向提姆，战术目镜后的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
黑棺趁机推开侧门，后背刚贴到门外的墙壁，就听见蝙蝠洞里传来布鲁斯的质问。不是对着她，是对着提姆，每一个字都带着压不住的怒意：“从旧仓库的战术靴纹路，到她握怀表的姿势，再到刚才她看你的眼神。你一直在瞒我，提姆。你到底要把这件事瞒到什么时候？”
侧门的缝隙里，黑棺能看到提姆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没松开抓着布鲁斯手臂的手，却也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面，银灰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蝙蝠洞的通风系统发出 “嗡嗡” 的低响，把剩下的沉默拉得很长，连罗宾都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没敢插话。
布鲁斯盯着提姆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松开钩爪枪的扳机，手臂缓缓放下。他的指尖在战术腰带上轻轻蹭了蹭，像是在压下什么情绪，最终只是说了句：“把医疗室的监控调出来，查她的逃跑路线。”
提姆慢慢松开手，指节上的红痕清晰可见。他抬头时，刚好看到侧门的缝隙里，黑棺的风衣下摆闪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在后备仓库的方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说：“她只是想找她父亲的真相……”
“够了。” 布鲁斯打断他，却没再追问，也没再提 “追上去” 的事。他转身走向控制台，背影在冷光灯下显得格外冷硬，“罗宾，去查北岸科技地下实验室的残余毒素，确认有没有漏网的样本。提姆，你留在这里，整理企鹅人的假日志。我们需要确认，他到底还藏了多少关于道格拉斯家的谎言。”
没人再提黑棺的逃跑，也没人再提刚才的质问。蝙蝠洞的金属地面上，还残留着解毒剂的淡蓝色痕迹，医疗室的门还开着，挂钟的分针慢慢走过 “15”，却再也没人关注那 “需要观察的半小时”。
黑棺顺着仓库的通风管爬到蝙蝠洞出口时，还能听到下方传来控制台键盘的 “哒哒” 声。她翻出出口，跨上米莎安排的摩托车，引擎启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眼蝙蝠洞的方向。那里的灯光亮得像座孤岛，而她知道，刚才提姆抓住布鲁斯手臂的那一秒，不仅是帮她逃了出来，更是把 “隐瞒” 的矛盾，彻底摆到了蝙蝠家族的台面上。
摩托车的轮胎碾过小巷的碎石，往哥谭旧城区的方向驶去。黑棺把假日志塞进风衣内袋，指尖摸到怀表的轮廓。她看着前方被夜色笼罩的街景，心里突然清明：身份暴露的那一天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而在那之前，她必须更快找到父亲的真相，更快毁掉所有毒素。
而蝙蝠洞里，提姆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 “调取监控” 的按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
布鲁斯在他身后整理企鹅的假日志，罗宾已经去了实验室，整个蝙蝠洞只剩下键盘的 “哒哒” 声和通风系统的低响。他知道，刚才的沉默不是结束。
当戈登的警方团队进入三层指挥室清理现场时，企鹅的 “尸体” 突然动了。他的喉咙还在流血，却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一名警察的裤腿，眼睛盯着指挥室的监控摄像头，像是知道蝙蝠侠他们会回看录像。
“道格拉斯…… 家族…… 还有…… ”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嘴角渗着血沫，“基因…… 不是…… 抗毒…… 是…… 武器……”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彻底垂了下去，心脏停止了跳动。
警方把这段录像交给蝙蝠侠时，他正看着黑棺之前在医疗室的监控画面。
蝙蝠侠关掉录像，眉头皱得很紧。企鹅的最后一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道格拉斯家族的基因不是抗毒剂，是武器？韦恩集团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黑棺知道这些吗？
他看向医疗室的方向，心里突然明白：企鹅虽然死了，可他留下的谜团和谎言，才刚刚开始。而黑棺的身份、阿米莉亚的隐瞒、道格拉斯家族的基因秘密，这些问题像藏在暗处的毒素，迟早会爆发，把所有人都卷进去。
怀表的表芯齿轮还在轻轻转动，比普通表慢两分钟，像是在倒计时，等着真相揭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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