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想把痛呼咽回去，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发出了细碎的闷哼。原本明亮的眼眸里蓄满了水汽，不是因为脆弱，而是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眼尾泛红，像被揉碎的桃花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气正随着微光一起流逝，每愈合一毫米伤口，就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胸口像是压着块巨石，连吸气都带着疼。
直到伤口彻底愈合，淡金色的微光渐渐消散，她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猛地向前栽倒，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只隐约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自己，耳边传来蝙蝠侠带着急促的声音，却再也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阿米莉亚！”耳机里突然传来提姆震怒的声音，“蝙蝠侠！你在干什么？！”
蝙蝠侠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伤口刚愈合，就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米莉亚：“跟我走，去做检查。”
阿米莉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蝙蝠侠打横抱起。
蝙蝠车的引擎声在雨夜里炸响，冰冷的战衣上，满是皮革和硝烟的味道。
雨幕中，蝙蝠车的引擎声划破夜空，直奔蝙蝠洞。
蝙蝠洞里，冷蓝色的灯光照亮了医疗舱。阿米莉亚躺在里面，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先急剧下降，又慢慢趋于平稳，但她额头上的冷汗和紧咬的嘴唇，说明疼痛还在持续。
“她的疼痛反应超出预期。”阿福看着监测数据，语气凝重。提姆站在医疗舱外，拳头攥得发白，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愤怒：“我早说过不该用这种方式试探她！”
迪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头紧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看看她的情况。”
达米安靠在墙边，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没想到居然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蝙蝠侠站在监测仪前，看着阿米莉亚苍白的脸，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却悄悄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种试探很冒险，但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能力，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医疗舱的玻璃缓缓降下时，阿米莉亚还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钝痛，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却在看到站在监测仪前的黑色身影时，瞬间绷紧的神经松了大半。
她撑着舱壁坐起身，蓝绿色的眼眸里先是掠过一丝虚弱，随即亮起细碎的光，是认出蝙蝠侠的模样。
带着点少年人般的憧憬，连声音都轻了几分：“您……您没事了吧？”
蝙蝠侠转过身，战衣上的雨水早已干透，在冷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
他看着阿米莉亚苍白却明亮的眼睛，声音透过变声器，比雨夜时更沉缓：“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太好了。”阿米莉亚松了口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本该浮现出对应伤口的淤青，此刻却只有淡淡的痕迹，大概是能力透支后的残留。
她没在意这点不适，目光扫过医疗舱外的三个人，视线在他们的制服上停顿了几秒，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他们是您的同伴吗？之前在新闻里看到过，哥谭的守护者们，谢谢你们刚才一直在旁边……”
穿红黑制服的提姆悄悄攥了攥手心，幸好她没认出自己，只是把他们当成了罗宾。
他往前半步，声音透过变声器调整到温和的频段：“不用谢，你刚用了能力，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阿米莉亚笑了笑，眼底的信任毫不掩饰，“其实……我一直很崇拜您，蝙蝠侠。”她说这话时，眼神格外认真，像在诉说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每次在新闻里看到您救了人，都会觉得，哥谭有您在，真的很安心。之前在医院，我还跟同事说，您不是什么‘穿戏服的义警’，是真正的英雄。”
蝙蝠侠面罩下的目光复杂了几分。他想起阿米莉亚曾反驳“布鲁斯”对蝙蝠侠的嘲讽，此刻再听到这番话，让他之前“试探”的决心，多了几分动摇。
但他还是压下情绪，沉声叮嘱：“你的能力很特殊，也很危险。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轻易动用。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随便用它，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我知道了。”阿米莉亚乖乖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其实我一直很小心，如果您以后遇到危险，或者需要帮忙，不管是处理伤口，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找我。我虽然只是个医生，但也想为哥谭做点什么。”
穿绿黄战衣的达米安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你的能力太危险，别添乱”，就被旁边穿深蓝制服的迪克用眼神制止了。
迪克上前一步说：“有这份心就很好了，不过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的同伴会带你先去休息的。”
“谢谢你们。”阿米莉亚撑着舱壁站起来，脚步还有点虚浮，却还是坚持自己走。
她走到蝙蝠侠面前，犹豫了几秒，还是轻声说：“蝙蝠侠，我知道最近有些人的事情让您很头疼，我祖父的日记里，好像有一些关于‘物质转化’的记录，韦恩集团的人正在帮忙解密，如果有发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她没提自己和韦恩家的关系，只是单纯地想把线索分享给蝙蝠侠，因为在她心里，布鲁斯·韦恩是信任的合作伙伴，而蝙蝠侠是崇拜的英雄。
蝙蝠侠看着她真诚的眼睛，缓缓点头：“好，有消息的话，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我。”
他递过一个小巧的通讯器，外壳是黑色的，上面刻着蝙蝠的标志，“按下这个按钮，就能直接接通我的频道。”
阿米莉亚小心翼翼地接过通讯器，像捧着珍宝一样放进兜里，然后朝几人挥了挥手：“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别太累了。”
说完，她跟着红罗宾转身走向楼梯，脚步虽然缓慢，却透着安心。有蝙蝠侠和他的同伴在，有韦恩集团帮忙解密日记，她好像没那么怕黑棺的威胁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蝙蝠侠的声音恢复了果决，“查尔斯校长明天到哥谭，会先和她接触，确认她的变种人身份。我会让提姆继续盯着她的安全。我去趟犯罪巷。”
“好。”迪克转身忙碌起来。
蝙蝠洞的冷光再次笼罩下来，监测仪的滴答声和键盘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阿米莉亚在走上楼梯时，悄悄摸了摸兜里的通讯器，露出了第一个来到哥谭后真正舒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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