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倒霉蛋韦迪·克尔面前的有两条路，相信狂笑或者相信眼前的蝙蝠侠。理性分析，狂笑不会那么好心，他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但是，如果那真是狂笑，他的身份反而值得信任，没人想不开去冒充狂笑。另一条路是相信蝙蝠侠，蝙蝠侠的人设永远值得信任，但是，谁能说面前这个自称蝙蝠侠的人确实就是蝙蝠侠？
狂笑的手下不仅仅有那些长相和传统蝙蝠不一样的黑暗蝙蝠亚种，还有一个与其他正序蝙蝠侠外形一致，只在行事作风上有所偏激的蝙蝠侠——残酷骑士。
如果真是残酷骑士，他只要收起自己的双枪，再改改蝙蝠装，就能完全cos正序蝙蝠侠。
走狂笑的剧本，还能苟一苟；信这人是蝙蝠侠，成功则获救，失败当场凉凉。
怎么选无需多想。
韦迪从未发现自己的思路能如此清晰，大概是持续高能刺激激活了大脑的生存本能，他端住自己脸上的咧嘴笑，从喉咙里哼出几声怪调，对“蝙蝠侠”说道：“欢迎光临我的世界，Batman，你一定会喜欢这里。”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走。
对于别人抛出来的两难选择，什么都不选直接离开也是一种选择。
残酷骑士注视韦迪强作冷静的离开，看不见他身影后按住微型耳麦在团队频道里说：“你们输了，接下来七天听我的。”
耳麦里传出其他蝙蝠侠的骂咧和吼吼声，看得出那些猜错的家伙不服气，不过没关系，看“观众”演剧本是一种乐趣，和自己的同位体们斗智斗勇也是一种乐趣。
残酷骑士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绕几个弯子后到达黑暗蝙蝠们之前看狂笑乐子的放映厅。
推开门。
韦迪松开门把手，走到窗户下阳光照射的地方，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一个“蝙蝠侠”后，长出一口气，与此同时，他明明在温暖的阳光下，背后却升起无法忽视的凉意。
别怕，不是遭了鬼，是冷汗沁湿了贴身衣物，肾上腺的效果褪去后恐惧和后怕袭上心头。不过，韦迪并不后悔方才拒绝蝙蝠侠，也不担心拒绝后再没有获救的机会。因为，如果那位真的是蝙蝠侠，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受害者。
这就是蝙蝠侠，任何受害者看见他都会瞬间觉得有救了的蝙蝠侠，你永远可以相信他的道德水平和近乎自虐的自我原则坚持。
“狂笑蝙蝠”主动在阳光下摆pose的场景值得一张世界名画。韦迪微微抬起头，让阳光可以直射在自己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光明。
“确实是‘观众’。”杀戮机器用标志机器人语调说道，“只有外面的人才会喜欢这碍眼的阳光。”
放映厅里，黑暗蝙蝠们各自拎一把椅子坐成一排，杀戮机器正对着屏幕，同时他也负责搞直播。
“是你们太黑暗。”红死魔出声，布鲁斯的声音，巴里的语气。他坐在靠窗户的一侧，明明窗外也有好阳光，但是这群黑暗的家伙就不同意拉开窗帘，找的借口是屋子太亮会影响投影效果。笑话，杀戮机器的投影基于蝙蝠和钢骨黑科技，别说普通阳光，直接拿强光照都不会有任何效果丢失。
黑暗蝙蝠们听闻，齐齐扭头瞪红死魔。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再假装，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再废话，把你这半个蝙蝠侠叉出去’。
“B,管好他，别让巴里再出来。”残酷骑士敲敲椅子扶手，说道。
红死魔听了吗，没有，反而变本加厉，搞出巴里的声音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别那么悲观伙计们，只要是人类都会喜欢阳光。”
没头没脑的，全是废话。
理论上，是巴里·艾伦和蝙蝠侠共同构成了红死魔，两人可以一三五二四六轮班，实际上，到达伊甸园后，这位的脑子比真怪物毁灭者还要乱，经常在不合时宜的场合cos老队友搞蝙蝠们的心态。
不一定是cos，说不定真是巴里冒出来了，谁知道呢，黑暗蝙蝠们不在意，狂笑也不在意，不就是疯了嘛，当现场谁不是似的。
用巴里来搞蝙蝠们心态的招式效果不能说很好，只能说扎心程度有限，因为现场的黑暗蝙蝠们有好几个压根就没有见过正义联盟，哈哈，都不认识哪里来的队友情。
毁灭者收回瞪红死魔的目光，悄咪咪解除毁灭日状态变成了个人，西装革履青年面容，好一个哥谭之花，他还记得队友，有队友情，巴里能扎到他。
在老朋友面前，他还是想像个人。
溺亡怨魂免疫巴里的扎心，只是单纯的对他说的话不满，哪里黑暗了，什么叫只有外面的人才喜欢阳光，大家明明都很阳光开朗，看，蝙蝠们甚至把伊甸园的常驻外景变成了大晴天，氪星人来了都要竖大拇指。明明是这家伙破事多，半个蝙蝠侠和大家不合群。
“别说那么多废话。”溺亡怨魂瞪罢巴里，扭头看杀戮机器，说，“韦迪没什么好看的，把画面换成狂笑，他去了外面的世界，说不定正在被真正的太阳晒化。”这位唯一女性蝙蝠侠来自性转世界，在她那里，男女关系颠倒，因此溺亡怨魂会用理所应当的态度平等地俯视现场每一位男性蝙蝠侠，包括她们名义上的老大狂笑之蝠，以及物理意义身高远超诸位的毁灭日形态蝙蝠侠。
杀戮机器大概也想看狂笑的乐子，操作几下顺利换台，画面尚未稳定，熟悉又陌生的癫狂狂笑声音传入大家的耳朵。
黑暗蝙蝠们十分熟练的堵住耳朵，表情是面无表情，大家都是黑化，根本不怕对方的精神污染。
黑化程度最低的残酷骑士不太喜欢这种诡笑，撇了撇嘴角。
杀戮机器调整频道，画面开始慢慢稳定，大家就此看清了狂笑此时的样子，他没打扮成小丑，也没戴那顶侮辱韦恩家审美的尖刺眼罩，得体西装，端端正正坐在一张铺满了摊开书籍的桌子后面仰头大笑，笑出生理性眼泪，笑到维持不住身体平衡需要用手撑住桌面。
这些动作让投影前的黑暗蝙蝠进一步看清了狂笑，和以往不同，去了存在所谓编辑部世界的狂笑牙不黄了，头不油了，就连长过头的红色美甲都修剪得长度适当，头上不打个标签，再把笑声停下，根本认不出这个人模人样的家伙是搞出无数大乱子的狂笑之蝠。
所以，注意个人形象卫生真的很重要。
八秒钟后，狂笑停止笑声，视线焦点不带任何犹豫朝“监视器”方向看，露出标志性的咧嘴笑（牙齿洁白后，同样的笑容看上去顺眼多了），冲镜头打招呼：“晚上好，伙计们，我有一个能让你们再次陷入绝望的大大大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不对，不算消息，应该叫笑话。想听听我的笑话吗？”
不想，狂笑的讲笑话能力超级差，连小丑都不如。
红死魔拉开一点窗帘看外面，阳光正好，才不是晚上，
狂笑不管伊甸园里黑暗蝙蝠们的否定，对空气中无形无状的镜头招手：“杀戮机器，让你的家伙们到这里来，来看看这些书，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收集的七七八八，如果不能分享给你们，我算是白来一趟。”
你人还怪好的呢。
杀戮机器把镜头摇过去，放到狂笑头上，让黑暗蝙蝠们都能看见他刚刚在看什么。
狂笑在看漫画，桌上摊着的每一本书都是漫画，并且主角只有一个人，蝙蝠侠、蝙蝠侠、还是蝙蝠侠。唯一的不同是这些蝙蝠侠经历的故事不同。
看，那里有个用一整页描绘老年蝙蝠侠和老年超人敌意对视的故事；旁边是年轻蝙蝠侠在废墟中抱着一个衣服破碎的少年表情哀伤；右边是电影海报，硕大的bvs字体前，扮成蝙蝠侠和超人演员对视里的敌意不比那俩老年蝙蝠超人少；还有蝙蝠侠在黑暗中思考；蝙蝠侠在漫画笔触下殴打黑暗蝙蝠们或熟悉或不认识的敌人等等等等。
每一页都是一个全新的蝙蝠侠，他们痛苦、悲伤、暴力、愤怒……
在桌子最上面的位置，狂笑摆了一排漫画，黑暗蝙蝠们从这一排漫画中看见了自己。
毁灭者、破晓诡灯、溺亡怨魂、杀戮机器、红死魔、无悯铁腕、残酷骑士以及狂笑之蝠。
大家的形象和故事被印在一页页纸上，供每一个观众翻阅。
“看见没。”狂笑出声，再次哈哈大笑，“我找到了你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蝙蝠侠的故事。”
他把黑暗骑士团成员的漫画合起来，叠在一起，手指压在书脊上做参照物，展示给镜头看，笑意满满地说：“看啊，你们每个人的人生，绝望的、悲剧的、黑暗的一生，其实只有这么厚。”
在镜头里，那些代表了黑暗骑士团蝙蝠们的漫画厚度叠起来都没有狂笑之蝠一个指节厚。
似乎还嫌这些不够戳黑暗蝙蝠们肺管子，狂笑放下他们的画册，拎起自己的，再次比划，得意地说：“看，我比你们厚！”幼稚的、无聊的。
屏幕另一边，观看的破晓诡灯给出评价：“我们反了他吧。”
开个玩笑。
狂笑乐滋滋了一会，鉴于大家隔着次元壁，他没法实时看到黑暗蝙蝠们的反应，没有反馈倍感无趣，不再打趣黑暗蝙蝠们，转而把桌上每一本漫画都合起来，和黑暗蝙蝠团的漫画堆堆分成两边。
肉眼可见，蝙蝠侠们的漫画厚度要比狂笑为首的黑暗蝙蝠们厚很多，但是，这还不够，狂笑又从桌子底下抱出一堆又一堆蝙蝠侠刊，叠在原本的刊物上，直到书堆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狂笑遗憾地啧一声，对镜头说道：“这就是我想给你们讲的笑话。蝙蝠侠，那个让我们的事业付之一炬，那个正义打败邪恶的蝙蝠侠，那个代表希望的蝙蝠侠，那个我们最开始选择的身份，他的故事又臭又长，他的人生千姿百态又一成不变，他的过去和我们一样，他的现在停滞不前，他的未来……他没有未来哈哈哈哈哈，他永远等不来结局，他是个没有落幕的标签，哈哈哈，这真是太好笑了。
笑一笑伙计们，我保证，这真的是一件特别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吧，朋友们，别那么严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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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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