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很高兴你选择在哥谭举办这场宴会，李先生。希望你喜欢这座城市。”
斯坦·李头发花白，但精神看起来相当好。他留着托尼会欣赏的那种小胡子，是个性格相当热情的有钱老头：“我之前看过韦恩集团拍摄的哥谭市旅游宣传片，布鲁斯。”他直接开始互称名字。
“这是座美丽的城市，”斯坦·李的态度自然得像是面对他的老朋友，而不是实际上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当然，可能让无数美丽的女士前赴后继的还是你的微笑，韦恩先生。”
托尼挑眉，他倒是还不知道布鲁斯曾经拍过哥谭的旅游宣传片。托尼挂着的布鲁西式假笑真实了些许：“多谢夸奖，实际上，我只希望我的笑容不会显得太假。”
“魅力非凡，布鲁斯。”斯坦·李直白地赞美。
在哥谭这片土地上，布鲁斯才是东道主。但斯坦·李显然不这样觉得，他自然地尽到了宴会主办人的职责，把他年轻俊美的客人引到宴会厅中间，带着他认识其他人。
“注意莱克斯·卢瑟。”布鲁斯说。
托尼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斯坦·李时刻关照着自己的客人：“你之前见过莱克斯吗，布鲁斯？或许我应该给你们年轻人一些聊天的空间？”
金发青年是宴会厅里的另一个焦点。
明显是外来人口的家伙能够成为宴会上的第三个焦点。在哥谭这种地方，多少有点不同寻常。
在布鲁斯出言提醒之前，托尼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莱克斯·卢瑟？”托尼回头，疑惑地微微挑起声音，“不，我不认识他。不过我想我可能在电视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到过他的脸。”
“他头发的颜色让人难忘。”托尼非常草包花花公子式地补充，顺便附带一个无辜的微笑。
“你也非常让人难忘，布鲁斯·韦恩。”
卢瑟回应道。
可能是托尼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让青年走了过来。
他从斯坦·李和托尼中间探出头，相当自来熟地笑了一下，热情又主动地伸出手：“久闻大名，布鲁斯——韦恩。”
卢瑟的五官相当深邃，过于削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并没有让他像通常小说里描绘的那样分外英俊，反而令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过于尖锐。
莱克斯·卢瑟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半长的金色卷发柔和了他脸颊的轮廓，也把那双敏锐的绿眼睛衬托得格外有神。
他直直地打量托尼，脸上笑容加深了些许。
托尼也在若无其事地打量卢瑟。
卢瑟看起来像是本性热情，脸上的笑容也相当真诚。但是，相比之下，托尼宁可跟自来熟得有点过了的斯坦·李待在一起。
斯坦·李已经体贴地走开，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希望你喜欢哥谭。”托尼说。
他牢记布鲁斯对外的人设，做足了一副大致对卢瑟有点印象，但是既不记得卢瑟的身份，也不在意对方具体是谁的样子。说完这句官方的寒暄，他就把目光转向了宴会厅的其他方向。
一言概之，相当敷衍。
布鲁斯还在脑子里让他去跟卢瑟套话。
“别担心，布鲁斯，他明显对我很感兴趣。卢瑟会自己来找我的。”托尼安抚道。
他从卢瑟面前走开。
“我们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谈谈。”
是一个他憋了许久的问题。
而现在，托尼觉得是时候解决它了。
男人从侍者端着的托盘里取走一杯香槟，娴熟地在宴会场里游走。然后像是没有发现心仪的目标一样顿下来，找了个角落懒洋洋靠着。
——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对今天的宴会不感兴趣。
这是外人看到的。
而在脑海里，托尼格外严肃：“听着，布鲁斯。你不愿意跟我分享情报，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不准备给布鲁斯任何逃避的机会。
托尼可以接受布鲁斯对自己这个占据他身体的外来者有戒心。
布鲁斯一开始选择隐瞒蝙蝠侠的身份，背着他和阿尔弗雷德交换情报，表面上却哄着托尼去扮演平平无奇的草包花花公子——托尼可以理解这个。
首先，蝙蝠侠的身份对这个城市意义重大。其次，就算布鲁斯只是个普通人，也没理由会轻易对一个外来的灵魂放下戒心。
换做托尼自己被别人占据了身体，他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把钢铁盔甲的操控方式告诉对方。
即使真相让他有种被耍了的恼怒，托尼也不会对此斤斤计较。
但现在不一样。
“你同意我暂时代替你当蝙蝠侠，那么我们就应该是战友。我们在同一具身体里，早上一起吃阿福做的同一份早饭，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可能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托尼说，“我得告诉你，对我，安东尼·霍华德·斯塔克——没有人跟我这么亲近过。”
虽然是被迫的。
“以后也不会有。”这点托尼倒是很确定。
托尼·斯塔克不算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可是碰上布鲁斯·韦恩，他们总不能一起做哑巴。
托尼一边被自己美国队长式掏心掏肺的演讲酸得不行，一边义正严词：“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需要每天早上醒来之后，才能知道‘梦游’的我又收集了哪些情报、整理了什么线索？”
“我告诉你，布鲁斯，我不喜欢这样。”
“我们是合作者，是战友！”托尼提高声调，很快又压制下去。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我们搞定了稻草人、豹女、贝恩……但是每一次！每一次！你都觉得自己掌控了全部的线索，才愿意告诉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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