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当然答应了。
很难想象这世界上存在面对布鲁斯和迪克诚恳的眼神还能拒绝的人类，你深沉地想。何况你并不会因为觉得自己无法融入一个看似完美的新家庭，而强烈地排斥接受一段新的关系。
送别突兀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你把迪克刚才呼入的号码存入新联络群组——你突然发现自己的熟人里蓝眼睛的数量正在膨胀式增加。新认识的迪克和布鲁斯，你的老朋友霍华德一家和谢尔顿，还有那个大舌头科学家和好几位研究生助理……
你的思考被来电铃声打断。
“嘿托马斯，你必须来莱纳德家里看看！这是感恩节以来，继莱纳德祖母后他们家里第一次出现女性，我得补充一句，活的、火辣的、正在轻解罗裳的年轻女性！”
你将手机挪下耳朵，查看来电显示，明明是拉杰的号码没错：“霍华德，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那么说。你为什么用拉杰的手机打电话？”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美女在莱纳德的浴室里洗澡，而莱纳德和谢尔顿出门去了。你知道，拉杰不能和女性说哪怕一句话，这将是和一位陌生美女单独相处的难得时刻……噢，算了你不必来了，bye。”
霍华德迅速挂断电话，先发制人地打断任何你还未说出口的反对意见。
然而就在刚才，拉杰用霍华德的手机给你发短信，告诉你莱纳德和谢尔顿为了获得新宽带去捐献高智商精子却尴尬逃离现场的八卦，以及原定今晚观看太空堡垒卡拉狄加第二季评论轨的约定，以及下午他们找到了1974年史蒂夫·霍金在中心城理工学院的演讲录像邀请你一起去莱纳德家欣赏。
4
在莱纳德家楼下，你遇见了霍华德告知你不在家的莱纳德和谢尔顿。
莱纳德穿着他的棕色外套，谢尔顿则穿着一件印有中心城守护者闪电侠图案的周边T恤。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平和，如果不是他们两个都没穿裤子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你感到过于吃惊，以至于有些愤怒。
八年级那年，霍华德遭遇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欺凌，那由他一直追求了两年的啦啦队队长和橄榄球队联手制造。从看到他光着屁股在他妈妈汽车后座嚎啕大哭那一刻起，你便发誓不能继续当一个瘦弱的高个竹竿，要保护你的书呆子朋友。
自从练出大块头后，你一直尽力守护着他，包括后来认识的拉杰、莱纳德和谢尔顿，尽管谢尔顿有时真的让你想亲手揍他一顿。
“莱纳德想要和新邻居发生关系，反倒脱下了我的裤子。”谢尔顿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说了我很抱歉！谢尔顿。”莱纳德生无可恋地承认：“好吧，我不该把谢尔顿牵扯进来。也许我应该等你来，再一起去佩妮前男友家帮她取回电视。”
“明智的决定，我是说你选择了我而不是托马斯。”谢尔顿说：“否则等你们取回电视，佩妮就会飞快和托马斯坠入愚蠢的爱河，而你则会孤独地死去，当然也别想获得诺贝尔奖。”
“伟大的谢尔顿现在学会讽刺了，huh？”
“这不是讽刺，我在陈述即将发生的事实……”谢尔顿一本正经地反驳。
你听懂事件原委，愤怒反而消下心头，甚至生出心思取笑他们：“别这么说，谢尔顿，至少她看见莱纳德这副模样一定会心疼。”
“我觉得只有闪电侠本人看见我们才会心痛，为他守护的城市中竟然发生这样粗暴的事情。”莱纳德无奈地说。
“当然。”你说：“如果那位前男友不是在锁住大门的公寓里强行脱掉你们的裤子，我猜闪电侠一定很乐意帮你们夺回它们。”
莱纳德哑口无言，谢尔顿则不动声色地挺起瘦弱的胸膛。没有裤子的苍白模样让他胸口奔跑的红色闪电侠格外突出——他真的很喜欢属于中心城的超级英雄。
你们一同走进公寓，顺着楼梯间边聊天边上楼：“所以你们的新邻居叫做佩妮？而你们为了帮助她，让正在浴室洗澡的她同霍华德和拉杰单独相处。”
“真是糟糕的决定。”
莱纳德有气无力地抱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你跟在两个只着内裤的朋友身后上楼。
佩妮……？
你今天第三次产生那种诡异的感觉。
你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并且在你还不熟悉这个名字之前，你就已经对她有了某种初步印象。不像对迪克和布鲁斯那样高尚的印象，而是一种你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的直觉。
莱纳德在家门口站定，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你因为身高优势，即使站在楼梯间里，依然能够越过中间这些人的头顶，透过敞开的门与佩妮的蓝眼睛对上视线。
5
那一瞬间，你眼前浮现出了无数画面。
你看见谢尔顿手指上戴着一枚绿灯戒指，他手拿提灯，口中念着一段神圣而奇妙的咒语。
你看见莱纳德、谢尔顿、霍华德和拉杰邀请佩妮加入超人电影马拉松之夜时，争论当超人接住从飞机上掉下来的露易丝·莱恩，露易丝究竟会不会由于自由落体加速度被超人的钢铁胳膊斩断成三截。
你看见四个宅男朋友参加漫画店的比赛的画面，站在漫画店大厅的他们分别cos成了蝙蝠女、超女、神奇女侠和猫女，不知为何cos成金发版神奇女侠的佩妮在和一个穿着虚假肌肉套装的大高个超人接吻。
你看见莱纳德开玩笑说，任何喜欢雷诺兹版本的绿灯侠的人都是白痴，但后来他自己也忍不住买了一套绿灯侠肌肉服。在这个绿灯侠莱纳德身边，是海王拉杰、闪电侠谢尔顿以及——蝙蝠侠霍华德。
你看见放置在莱纳德公寓客厅装满蛋白杏仁饼干的蝙蝠侠饼干罐，海王摄像头，卧室衣橱里装在密封瓶里的氪星首都坎多，以及谢尔顿拿去让漫画家斯坦·李签名的那本杂志上大大的标题“Detective Comics Batman”。
最后的最后，留在你瞳孔中的是同样站在楼梯间，看起来比现在更成熟些的莱纳德和谢尔顿。
6
他们刚陪佩妮去漫画店为她13岁的小侄子挑选了一本漫画《地狱神探》（霍华德在那里买到了最新款蝙蝠侠皮带扣），漫画店的老板斯图尔特因此有了和佩妮约会的机会。
谢尔顿在他们约会回来的路上拦住了斯图尔特，他希望能得到作为漫画店老板的斯图尔特的支持，为他在DC蝙蝠侠论坛上的辩论增添助力。
谢尔顿阐述观点：“我觉得如果蝙蝠侠的死是永久的，那么第一任罗宾迪克·格雷森是他最合逻辑的继任人。”
斯图尔特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哦，谢尔顿，恐怕你错得太离谱了。”
谢尔顿闻言大为不满：“什么？错的离谱？”
斯图尔特尝试解释：“迪克·格雷森后来成为了夜翼，他是自立门户的独立英雄！蝙蝠侠二代肯定是第二任罗宾杰森·陶德。”
谢尔顿在发火边缘徘徊：“肯定？肯定？我认为你在故意挑衅！”
斯图尔特摆手：“我很抱歉，但你明显局限在前零时的DC宇宙。”
谢尔顿：“我当然会被局限，它去掉杀害蝙蝠侠父母的杀手乔·齐尔，明显剥夺了这个角色存在的根基。”
斯图尔特：“OK，你可以随便展示你的法语水平，但那不能证明你是对的。另外，你似乎忘了《无限危机》的故事情节，它重新将乔·齐尔囊括进《蝙蝠侠传奇》故事线中。”
谢尔顿坚持己见：“我没忘记任何事。另外，我讨厌你的语气。”
“好吧，你赢了。” 斯图尔特见状，决定不再继续争论下去，毕竟约会回来已经足够晚，他需要回去休息：“我承认迪克·格雷森会是蝙蝠侠的继任者。现在我得走了，晚安。”
7
佩妮对没穿裤子的莱纳德和谢尔顿表达关怀之际，你靠着门框短暂眩晕一阵，随后清醒地拒绝了她的晚餐邀请。
你扶着墙缓缓走下楼，坐进停靠在路边的车里，给刚刚分别的迪克发去一条信息，询问是否能够提前拜访韦恩宅。
*谢尔顿和斯图尔特的辩论出自TBBT.S2.E20。该剧集播出于08年。08年漫画中蝙蝠侠被达克赛德“杀害”，09年5月才正式揭载披风争夺战，蝙蝠侠论坛的讨论来源于此前
*段落5中DC相关情节均出自TBBT
*前零时（Pre-Zero Hour DC universe）：闪点事件（2011）前dc的一次软重启（1994），是DC的一次尝试，DC试图通过这个事件来清理一些无限地球危机带来的故事延续性上的矛盾。它并没有直接对宇宙观或大量的设定进行推翻重塑，而是针对几个小的设定进行了修改。其主要的作用在于这一事件后，蝙蝠侠不再被人们视为都市传说，而是成为哥谭市民亲眼目睹的真实存在的英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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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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