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和韦恩的合作到了最后签订的环节，陆氏在哥谭的分公司的事项也基本处理完毕。
签订最终合约之前，还有一场两个公司之间的会议，双方的主事人必然是要在场的，就算只是做一个签字的机器，人也必须要到场。
恰好陆氏哥谭分部的大楼刚刚收拾好不久，从其他各处调来的员工也刚到，这次会议就安排在陆氏哥谭分部的总会议室。
陆野坐在会议室桌子的一端，隔着长长的办公桌，对面是韦恩的总裁，那个和他有一面之缘的花花公子·布鲁斯。
双方的谈判人员分别落座于两侧，就合作的利益事项进行汇总讨论。
看着双方针锋相对地，进行着以争夺更多利益为目标的谈判，身为董事长的两人却反而像个局外人。
陆野的目光没有焦点，看着像是在神游天外，毫无作为总裁的参与感和自觉。而布鲁斯则更为“过分”——他直接明目张胆地在会议室睡起觉来！
不过双方的谈判谈得依旧热火朝天，丝毫不受影响，明显的，他们对他们的老板有着清醒而明确的认知，可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虽说双方人数一样，其实“阵容配置”方面还是有点不同的。
就比如韦恩手侧是他的秘书，而陆野这边则是他的管家，或者也可以说兼职秘书。
韦恩公司的总裁秘书明显是个“花瓶”式的美人，会议开始到现在也没见她参与或者记录，只是时不时的看两眼他们董事长的睡颜。
相较之下，陆野的管家也是一种另类的“不务正业”，分明是个管家，却没有丝毫注意力分给自家的老爷，反而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辩论中去了。
陆野、陆野表示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无比赞同。
要知道，任职管家的钟叔，本身就是一个商界的人才，在刚毕业就闯下了不小的名声，堪称是一颗天才级别的新星。
在陆野还没有“陆家少爷”这个身份的时候，经常在各地游玩，恰好遇上陷入危机的他，就顺手救了一命。
之后就是前一任陆家家主，突然发现自己不仅头上绿油油，还连带着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狗血戏码。
不想让陆家这个百年世家名义上亡在自己手里，借古法联系上他，向他请求帮助。
这倒也不是什么过于麻烦的事儿，陆野本身就曾答应过陆家第一任家主临终前的，于陆家微末之际帮一把的请求。
这估计是他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至此之后，陆家不再是陆家了，这个家族的气数已尽，血脉已断，而不可能复接。
他刚接手了陆家，正缺个管事的，钟叔就主动提出顶了这个缺。
其实之后一些年，陆野未尝没提出过要把钟叔转到公司的正职上去，但他自己拒绝了，再者陆野的真实身份又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索性就这么下去了。
会议逐渐进入尾声，在协议商定好之后，刚刚针锋相对的双方，一下子就和谐友好起来。面上堆着笑，你恭维我、我恭维你，商业互吹，好不痛快！
签订的结果自然是双赢。陆氏选择稍稍让利，但换取了更多的在哥谭发展的路子。而韦恩则是在付出更多资源的同时，获得更多的利润。
之后便是正式签订环节，布鲁斯揉了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望了望四周。
“哦，终于结束了啊。”他含糊地嘟哝着。
这种近乎孩子一般的动作，放在任何一个成年人，尤其还是身高一米八八的成年男子身上，都会显得多少有些油腻和夸张。
但无疑，布鲁斯并不在此之列。他，至少是白天的他，完全就是个不谙俗事的小王子（即便他已经三十多岁，他依然被社交媒体冠以这样的称呼），现在这样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像是自然而然的。
这一幕自然被会议室的众人看见了，但双方员工都毫不受影响。
哎，能说什么呢，大概是，被各自董事长的不务正业摧残惯了，倒显得对这些事情熟视无睹？
员工习以为常，而他们的总裁却饶有兴致。
什么样的人可以说是至死都是少年？
在两百、或者三百年前？又仿佛只是睡上一觉的时间。
他曾见过他。
他还记得他。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人年老体衰时也纯粹的笑，和那人少年时的一样。历经千帆，岁月只是染白了他的发，在他的眼角刻上了皱纹。
却未能改变那人的眼睛，哪怕一分一毫。
他有双孩子般纯粹的眼睛。那种纯粹，少年时，家破人亡的经历未能改变它，青年时，尔虞我诈的环境未能改变，老年时，历经沧桑的过去亦未能改变它。
嬉笑怒骂，皆出于心，他总说自己不是什么君子，搞不来什么礼仪端方，而在灾祸到来之际，九州罹难之时，他倒是最先挺出来的，也最先踏入了他不喜欢的乱世之局。
他还记得他高居上座，镇定从容地指挥，会议结束，属下散尽，只余亲信之际，却立马改了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瘫倒在座椅上，一脸懒散地抱怨着什么。
……
往事种种，一一浮现，陆野才发现自己竟记得那么牢固，那么清晰。
倒不是平白无故回忆过去，只是现在这神情莫名重合，成了一把打开记忆的钥匙。
“小曦……”他默念着。
虽说想的内容不少，但其实不过是一瞬，照常人看来不过是浅淡的稍稍停留，谁也没看出异常来。
除了那个被看着的人。
布鲁斯从迷蒙的睡意中醒来，遵从着布鲁西的草包人设，抱怨了一句，便立刻发现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本是正常的，毕竟他是个常年生活在镁光灯中央的富豪。
可偏偏的，那道目光莫名让他感到如芒在背，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猛兽盯上了似的。而同时，目光却又没有恶意。
在这道目光下，他顿时清醒了，但还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丝毫没有露出端倪。
接着状似不经意的环顾，他知道那道视线的发出者了，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野。
他无法探明目光内含有的情绪，只觉得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外的人。像是怀念，又不止于怀念。
这人有问题，他暗中分析着。
一个有着能让他产生危机感眼神的人，甚至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不对，可见惯会伪装。
而且那个眼神，对一个人抱有强烈的怀念情绪，且那人同布鲁斯·韦恩具有相似性……
分析出林林总总的信息，布鲁斯对陆野提起高度警惕。
很快，陆野收回了视线。
“这个人需要警惕。”
“这个人可以多接触接触。”
两人想着。
会议需要签的合同不少，厚厚的一打又一打，摆在桌上。
两个“签字机器”就熟练地拿出笔，像是笔下只是草稿废纸，而不是价值以亿计的单子般，看都不看地开始签字。
随意抬手，示意会议结束，员工陆续离开，两个老总倒像是各怀心思，都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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