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哥谭正值夜晚。
这座城市有着她的特点，不仅白天的太阳总是被厚重的阴云笼罩，就连黑夜都似乎也比别的城市来得更加深重一些。
东区，贫民窟。
小巷昏暗的灯光摇晃闪烁，裸露在外的电线早已结成一团乱麻，时不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灯光也随之明明灭灭。
所有物件似乎都凝上了一层灰暗油腻的污垢，和前几天留下的雨渍混合在一起，更显得泥泞不堪。
路边普通的门店照常在黑夜来临之前就早早关门，只有那些笼罩着黑暗的地方还灯火通明。
街道上被灯光影射在地的，仿佛鬼魂般扭曲的影子，是属于烂醉如泥的酒鬼？或者不成人形的瘾君子？还是肆无忌惮的□□分子？
从上方俯瞰这个城市，各色的绚丽灯火为哥特式的建筑物镀上艳丽的亮边，但在这片亮色下，埋藏的是根深蒂固的黑暗。
不过今晚的这座城市还算平静，至少没有哈哈大笑着的小丑上演并不好笑的戏码，也没有一脸狰狞的稻草人当街为他的新作品寻找试验者，不存在极端的植物保护者把这里变成植物王国，或是在哪个下水道会突然蹦出一只残暴的鳄鱼……
总之，今晚的哥谭，没有任何一个会把街头建筑弄得一团糟的超级反派，甚至连□□都显得比平时安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小猫三两只还在活动。
所以，今晚没有蝙蝠灯照彻夜空，但蝙蝠侠仍然需要夜巡。
漆黑的没有灯光的小巷，一团近乎融于夜色的阴影从天而降，打晕了一个拦路抢劫的人，带着那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罪犯荡上了楼顶的蝙蝠车。
他照常把捆成一串的罪犯放在警局门口后飞驰而去，而警局里值班的警卫也照常对着自己的同事吐槽着有了蝙蝠侠之后，自己那飞速增长的工作量。
“发现一起走私拍卖，老爷。”蝙蝠车中，蝙蝠侠耳边的通讯器响起。
“坐标。”
另一头，阿尔弗雷德，他的老管家报出了位置，附带一个淡淡的近乎不可闻的叹息。
“我希望今晚用不上绷带和伤药，老爷，蝙蝠洞中这类伤药的库存总是消耗得太快了，你总该体谅一下为你包扎的老管家那颗负担不小的心脏。”管家无奈的语气，像在劝一个不愿睡觉的孩子。
但回应他的，只有蝙蝠车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走私拍卖的场所距离这里并不算近。而一路上，车内沉默依旧。
至少目前为止，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这也是他和那位爱他的老人的日常对话，也和平常一样，他什么也没回答，也什么都不能回答。
他无法保证任何事情，即使这能让这个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感到安心。
现在，让我们的注意力回到陆野身上。
到达哥谭，找了一个没有监控阴暗角落，打晕了小巷里的酒鬼和一个想拿走那人身上钱包的孩子之后，他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解除了隐形。
再次感应本体，向着感知到的位置走去。
走在路上，他不禁感叹，哥谭的治安果然名不虚传。他这一路过来，虽说他特意找那些阴暗没有监控的小巷，但犯罪分子活跃的程度还是足以令人惊讶。
没错，他看见了很多犯罪，但至于惩恶扬善？他没那个心思去分辨善恶，也不在意那些人的善恶。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观，一如他数百年前对人类历史的态度。
他只是个过路人，不，甚至还不是人，他有什么立场去干那些事？他也没有什么英雄主义、济世情怀。
不久后
一条小巷，一个被他打昏放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低头哭泣的年轻姑娘。看着男子手边的刀，以及掉落在地的小巧的女式手枪，散落在地的钱包、钞票。
陆野陷入了沉默，果然，他不该多管闲事的。
不过还好，他及时切换成隐形状态，那位持枪被抢劫的女士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保持着隐身状态，他打算离开。
刚迈了第一步，那个明显被吓坏了的女士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因惊魂未定而呈现出没有血色的苍白。
“刚刚那位先生，或者女士？如果你还没有离开的话，我是说，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对于你的挺身而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她似乎担心陆野听不到，音量略微有些失控。
在那位受害者女士站起来说话时，陆野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突然发现这位小姐的面庞，即使没有血色，妆容也被蹭花，但仍是出奇的漂亮，尤其是那双如森林湖泊般的眼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快速翻找了一下记忆，发现面前这位棕发碧眼的美人还跟他有过几次约会，一段短暂的露水情缘。
别太惊讶，作为一名未婚的有着足够经济实力的人，尤其在他还表现得非常像个花花公子的情况下，和一位美丽的姑娘有一段，这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在哥谭，而且是贫民窟，遇见她就时个稀罕事了。不过陆野也无意去探知别人的**。
听着她紧张地道谢声，奇异的，他心中泛起了几分带着温暖的笑意。略微改变声音，使它和自己的本音有所区别后，他开口。
“我的荣幸，女士。相信不论是哪个人，遇见这样的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的。”但我不是人，所以再遇见一次，我估计不会帮忙了——她可以自己解决，她有这个能力。
“您应该不是本地人，要知道，哥谭可没有这么多乐于助人的绅士。”听见回话，她明显镇定了很多，话语中都能听出轻快的调侃。
“很高兴与你见到你，美丽的小姐。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期待下次的相遇。”
他没有回应她关于本地人的猜测，而且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匹配这个乐于助人的形容词。
迈开脚步，他要去回收自己的本体，这可是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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