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蝙蝠车如同归巢的夜行生物，悄无声息地滑入蝙蝠洞那巨大的地下空间。引擎的低吼尚在岩壁间留下细微的回响，布鲁斯·韦恩已从驾驶舱中跨出，沉重的靴底踏在潮湿的岩石上。他卸下头盔，面具下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总是蹙着的眉心让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静立在一旁，手中托着的银盘上放着一杯清水，如同过往无数个夜晚。但相比平日，老管家多了几分凝重。
“您的家庭日怎么样，老爷？”阿福问候着。
“和平结束。”布鲁斯扔掉自己的头盔和披风，一边向蝙蝠电脑走过去。
“您的礼物送出去了吗？”阿福跟在后面捡起孩子乱丢的衣物，将它们收纳起来。
“我没有礼物要送。”布鲁斯头也不回，倔强的回答道。
“噢，是吗……”阿福从角落里推出一个餐车，给布鲁斯倒上一杯牛奶，“那么请问您今天采集的血液放在哪里了？我并没有再冷藏室看到它。”
“我不饿，阿福。”蝙蝠拒绝回答，并跳过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是那位难缠的女士。”管家收起餐车，留下牛奶，假装不知道孩子在外乱吃东西，“她锲而不舍地联系您，”
“那个沃勒？”布鲁斯接过牛奶，指尖传来舒适的温热，“我们已经告诉她了，韦恩和蝙蝠侠没有关系。”
“当然，您说过。如果那是位通情达理的女士我也不会来打扰您了，韦恩少爷。”阿福满脸写着不高兴，不过这情绪明显是对着纠缠不休的讨厌鬼，“在您外出期间，沃勒女士试图通过向韦恩企业施压，要求蝙蝠侠表态。她要求：蝙蝠侠必须立即逮捕阿卡姆骑士，并将其移交联邦政府管辖。”
“别理她。”蝙蝠猫猫黑了脸。
“我恐怕，这种消极应对的策略无法持久，”阿福微微欠身，语调平稳提示道，“阿曼达·沃勒女士十分执着，并且联系了凯恩将军为他说项。无论如何，您得对您的舅舅表现出一点优待，韦恩家族还不能从上流社会除名。”
蝙蝠侠啧了一声。
“蝙蝠侠不为联邦工作，也不需要听从她的指派。”布鲁斯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空杯放回托盘，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让他们走正式流程，通过正规的办案流程向蝙蝠侠提供完备的委托文件。让韦恩的服务部对这些文件进行风险评估，务必将风险降到零。”
阿福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舒展了些许：“明白了，老爷。我想，以我们体系的效率，这些‘必要’的文书工作和流程审批，应当会耗费相当可观的一段时间。”
这时，通往庄园的电梯门悄然滑开，提姆·德雷克走了进来，他已换下罗宾制服，脸上带着熬夜调查留下的淡淡痕迹。
“B，”他招呼道，又对阿福点头致意，“阿福。”
“提姆少爷。”阿福回应，也给提姆倒了一杯热牛奶。
布鲁斯转向他，直奔主题：“GCPD那边，市长遇刺案进展如何？”
提姆走到控制台前，指尖飞快地调出数据界面：“市长先生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拒绝配合调查，并且一口咬定是阿卡姆骑士所为。”他耸了耸肩，语气带着嘲讽，“当然，我都知道，那时候骑士正在蝙蝠洞接受治疗。我顺便深挖了一下这位市长先生的背景，”提姆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冗长的档案，“不得不说，黑门监狱理应为他预留一个长期包房。”
“具体一点。”蝙蝠侠言简意赅。
提姆如数家珍：“贪污、受贿、税务欺诈、妨碍司法公正、滥用职权……哦，还有频繁光顾一些与他身份极不相符、且藏污纳垢的私人派对。”
“意料之中。”蝙蝠侠的声音毫无波澜，“说点我猜不到的。”
“我猜你不知道这个。”提姆将几个复杂的关系网络图投射到主屏幕上，高亮的连接线如同蛛网般密集，“我追踪了他的派对伙伴，发现他们的社交圈子和经济利益高度重合、深度绑定。”他指向几个被特殊标记的名字。
蝙蝠侠凝视着屏幕，碧蓝的眼眸倒映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你认为他们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
“高度怀疑。”说是怀疑，提姆语气却十分肯定，“从对城市的渗透能力，行事风格，和他们‘互助友爱’的‘优良品质’都与秘密结社的特征吻合。”
“那么动机是什么？”蝙蝠侠提出关键问题，“如你所说，那位市长有大把的黑历史，法庭控制他易如反掌，刺杀并非最优选择。”
提姆沉吟道：“或许他触及了某个更致命的秘密？或者……他本身就成了某个更大计划中的弃子？一位遇刺的市长，既能有效转移视线，也能制造出足够的混乱……”他顿了顿，看向布鲁斯，“瑞秋对此有何高见？”
蝙蝠侠沉默片刻，嘴角下拉：“闪烁其词。”
“哦，”提姆完全不惊讶，“那就百分百说明是他干的了。”
“我们需要证据。”蝙蝠侠总结道，并作出了新的安排，“我会去调查法庭。罗宾，你要注意市长的安全，他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明白，B。”提姆点头。
几乎同时，神谕——芭芭拉·戈登冷静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接了进来，清晰地在洞穴中回荡：“我可以协助监控市长和他的‘亲密伙伴’们。他们的数字足迹可不算少。”
“嘿！小芭！”提姆的声音立刻活跃起来，“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芭芭拉的语调轻快，带着忙碌特有的节奏感，“分析数据，保持训练，再分析数据……不过爸爸最近压力很大，你们知道的，市长遇刺案让他分身乏术。”她迅速切入正题，“我在梳理市长通讯记录时，发现他与企鹅人存在数次加密联系。”
“企鹅人？”提姆立刻警觉，“上周的监控显示，他和双面人、杀手鳄那帮家伙有过秘密聚会。”
“没错，”芭芭拉确认，“我不认为这是孤立事件。他们很可能在谋划什么。”
“我和小芭去盯紧企鹅人。”提姆主动请缨，目光投向蝙蝠侠，寻求最终指令。
蝙蝠侠微微颔首，同意了提姆的安排：“注意安全。”
“明白。”提姆摩拳擦掌，就准备重新换回制服。
蝙蝠眼疾手快，一把拎住提姆的衣领：将乱跑的小鸟叼走：“那是明天的事，提姆，现在是休息时间。”
通讯那头传来芭芭拉的大笑。
“还有你，芭芭拉。”蝙蝠侠无情地开启了无差别攻击。
神谕立刻销声匿迹。
这回轮到提姆笑出声了，蝙蝠洞回荡着他沙哑的嘎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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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空下，哥谭另一端，卡伯特庄园那尖耸的哥特式轮廓在月色中显得阴森而寂静。
Coser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庄园奢华冰冷的主厅。
林肯·马奇和安珀早已在此等候，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庄园的原主人，如今已转化为吸血鬼仆从的卡伯特，正以一种匍匐的姿态汇报着，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尊贵的主人，行动……行动出了岔子！”卡伯特的声音尖锐刺耳，“市长遇刺时，GCPD的反应快得反常！他们像是早有准备，导致行动失败，还……还把蝙蝠侠引来了！他正在全力追查！法庭内部已经在追查泄密者……尊贵的主人，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暴露的！求求您，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我……” 他越说越是激动，身体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Coser慵懒地深陷在主位的高背椅中，手肘支着扶手，指尖抵着额角。直到卡伯特那带着哭腔的哀求变得令人难以忍受，他才缓缓抬眼，血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耐：
“你能把嘴闭上吗？你真的很吵。”
吸血鬼之王的声音并不大，卡伯特却瞬间僵住，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只剩下一双写满哀求的眼睛，死死盯着座上之人。
Coser不再看他，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雕花扶手，陷入短暂的沉思。几秒后，他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缓：“林肯上位市长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卡伯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慌忙回答：“已经、已经启动了！程序正式开始了！只要后续……”
Coser微微颔首，打断了他：“那就集中精力做好这件事。其他的，不必理会。”
卡伯特脸上刚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恐慌再次席卷而来：“可是主人……我、我想永远侍奉您，我怕……我怕等不到那天就……”
Coser揉了揉眉头，似乎对这种无营养的对话感到无语：“够了。你是个吸血鬼，只要身份不暴露，普通的毒药或者物理伤害根本杀不死你。你到底在恐惧什么？”
“但是……蝙蝠侠知道……蝙蝠侠知道所有事！”卡伯特满脸恐惧地说。
Coser：“……”
Fine，老父亲的恐惧值 1
Coser沉默地注视着卡伯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蝙蝠侠不杀人。你不暴露自己是吸血鬼的事实你就不会死。”
说罢，coser挥了挥手，动作像是在驱赶蚊蝇：“现在，滚回你的巢穴去，做好你分内的事。”
卡伯特不敢再有丝毫违逆，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主厅，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厅内只剩下绝对的核心圈。
Coser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消散。他有些随意地从高背椅上滑下来，直接盘腿坐上了光可鉴人的红木长桌，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的起居室。
他看向林肯和安珀，血色的眼眸里带着真实的关切：“有受伤吗？”
林肯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模样，仿佛策划并参与一场未遂刺杀不过是日常工作：“没有。此次任务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精准控制力度，确保市长存活，并且让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不露破绽。”
Coser闻言，脸上绽开一个毫不掩饰的赞赏笑容：“厉害！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能做到！”
林肯微微颔首，笑容不可抑制地浮现在唇角。猫头鹰抖了抖羽毛，矜持地说道：“能派上用场就好。接下来如何行动？蝙蝠侠的调查不会停止。”
“让他查，”Coser不甚在意，“正好给法庭找点麻烦，不能让他们太清闲。你只需要确保，你和安珀的所有痕迹，都与法庭彻底剥离干净。”他看向林肯，语气带上了一丝郑重，“记住，从此刻起，你们是背景清白、立志服务社区的模范公民，马奇兄妹。”
“明白。”林肯的回答简洁有力。
Coser凝视着林肯，血色的眼眸深邃，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出鞘的利器。他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无与伦比的蛊惑性：
“准备好了吗？到你登台了。
马奇市长。”
老蝠亲顶住了很大的压力
但蝙蝠没有嘴
蝙蝠不说话[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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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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