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兵换班了……等等，”苟在后方用瞄准镜观察的巴基说，“南侧控制室又多了五个人，现在他们有十七个。”
岔劲猫在九头蛇基地外围墙角，黑漆漆的玄甲让他完美融入墙根的阴影。
半夜两点真是个干架的好时机。
“十七个人……”苍云军略一思索，随即变得跃跃欲试，“十七个人，他能秒我？”
“如果真秒了呢？”巴基表示不要冲动，“史蒂夫他们快到了。”
“如果真秒了……我就把关山尽雨喂红骷髅，”岔劲运用轻功沿着墙往上跑，细微而有节奏的沙沙声完美掩盖在巡逻兵的脚步声里，他爬到十多米高的墙顶，蹲在亮着灯的控制室上方，朝巴基的方向挥挥自己点缀着金边的黑爪子，“在史蒂夫他们逮虾户过来以前，我会把门口清完。”
从岔劲的位置看过去，巴基与他藏身的树林都是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连点儿瞄准镜反光都没有。
身为一个高素质狙击手，巴基不会让镜头反光暴露自己的位置。
“你打算让红骷髅白吃白喝？”巴基的声音带上了些愉快的笑意，“关山尽雨硌牙。”
“他牙口好……呸，等等，”岔劲差点被小伙伴绕进去，“我的盾，我就算扔海里，也不会让那个搞邪教的傻逼碰！”
“看你有多厉害了，”巴基又观察了一会儿，“人数没有变化，控制室五个，其他人在地面。现在进攻的话就我们俩——要我帮忙吗？”
“不用，没必要暴露，”岔劲仔细听着脚下房间里的汇报声，“他们的定时通讯完了，看我操作一波。”
岔劲扒拉着墙沿，往下边的窗内瞟一眼，决定了行动方针。
巴基从百米外观察着岔劲的行动，准备一有不对就直接开枪支援。
他从瞄准镜里看着那个大黑壳子从屋顶往外试探性伸了伸jio，然后索性不试探，直接往下一跳，扒拉到控制室的窗沿上，整个人挂在那里。耐心等室内走来走去的人都看向其他地方后，他迅速举起关山尽雨的陌刀，一下子撬开窗户，翻了进去。
由于窗台的阻拦，巴基没看到室内发生了什么，只能眼巴巴看着控制室执勤的士兵一个个摔倒，离开他的视野范围，再没爬起来。控制室安静极了，连点儿血花都没溅起来。
没过多久，岔劲头顶那两根标志性的金色小尖尖从窗台探出来，随后是一大团白毛毛。操作完一波的苍云军转过身，露出脸，看向巴基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好吧，这次算你走运，”巴基放心地看向地面，“你正下方六个，墙外巡逻兵四个，还有两个在墙内，这次怎么操作？”
岔劲把头伸出窗户，往下瞅了一眼，然后在被观察到以前飞速缩回去。
“……你说我一个撼地砸下去，能砸死几个？”岔劲悠哉地问，明明刚刚干掉六个人，却连气都不带喘的。
“不管砸死几个，你都会被看到，”巴基分析，“然后被里外两边的人同时突突突。”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角度，”岔劲遗憾地放弃了天降正义的想法，想了想，从窗户爬出来，再次跑上房顶，“但我还能秀。”
“我等着。”巴基说。
作为先行探路的两人之一，他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毕竟岔劲可是实打实的“超强外星人”。
只见大魔王的影子从机器外墙顶部蹦跶到基地内，再次消失在视野中。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声闷哼或者惨叫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又出现在控制室下方，趁其他人不注意，捂住一个人的口鼻把他拖入黑暗，几秒后是第二个。人数减少到差不多后，他用陌刀刷刷带走几个肾，最后摸到外墙下，把最后几个人也给安排了。
现场尸横遍野，鸦雀无声，没有任何敌人来得及挣扎。九头蛇甚至还不知道守门的已经被团灭了。
做完这一切，岔劲光明正大地回到控制室，打开了九头蛇基地的大门。
巴基换了个位置，开始通过敞开的门瞄准基地内部的敌人。
终于，载着包括史蒂夫在内的其他特战队员的车从外边驶过来，在巴基的通知下，他们连刹车都没踩，就这么溜溜达达开进了戒备森严的九头蛇基地，宛如郊游。
巴基终于开枪，干掉基地内一个发觉不对的小兵。
枪声惊动了敌人。
“你知道，只是开门的话，没必要这么小心的吧，”巴基在通讯内说着，离开藏身处，换了个更近的狙击点，“你完全可以大方地走出来，然后干掉他们。反正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偷袭没有装备超现代武器的守卫可太简单了，岔劲就算大咧咧正面刚也不见得会有危险。
毕竟他有盾立。
“嘛，的确可以，”岔劲混入自家特战队，跟史蒂夫打个招呼，开始往基地内部冲，“不过你也没拦着我，巴基。”
九头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偷家了，他们迅速行动，配备强大武器的士兵倾巢而出，来势汹汹地往突击队方向袭来。
……迅速反应的也就那么小猫两三只。
冲在最前的还被巴基当场击毙，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看来我们今晚会是九头蛇的大惊喜了，”史蒂夫顺势向前扔出霍华德友情赞助的红白蓝星盾击倒其他敌人，也许是看习惯了岔劲玩儿盾，他扔起盾牌来得心应手，甚至还打一个弹三个，“先去武器工厂。”
岔劲沉默着冲到队伍前端，用盾立把迎面而来的、光芒万丈的攻击反弹回去，吱都不敢吱一声。
“重新说”的噩梦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让他就算欲言也得又止。
其他突击队成员们训练有素地从后边开枪，马上就把第一波反击摁了下去。
待史蒂夫收盾，岔劲马上发动盾飞，银色盾牌在敌军之间弹来弹去，反应速度不如红骷髅那样的士兵立马倒下一片。
与此同时，史蒂夫向前推进把星盾挡在前边。由于振金材质自带的反弹效果，星盾又把敌人的火力弹出去了。
两个用盾的无缝衔接，硬是在锤别人的同时为小队不间断打了掩护，完全没让自己人受伤，甚至给了队友们良好的输出环境。九头蛇基地内除了特战队向九头蛇倾泻的火力，就是从九头蛇处发出、又被反弹回去打他们自己的光束。
总之无论谁的攻击都是在打九头蛇。
巴基在小队频道笑成了个傻子。
红骷髅怕不是要被两个反弹狂魔气得改名叫红河豚。
小队在完美的配合下不停向前进攻，不久就拿下了工厂，然后是指挥室与弹药库。虽然红骷髅不在这座基地，大家没能抓到他，但这次行动也足够给九头蛇带来打击了。
硝烟四起，尘埃落定。
在黎明以前，九头蛇这处制作武器的基地全军覆没。
首战告捷。
……
岔劲站在基地外墙顶，一动不动看着天。
他在挂机，或者说，发呆。
大唐侠士们有一个共通的缺点，那就是在无事可做时会疯狂挂机，干站着什么也不做。
有少部分人会给自己找些乐子，玩点儿小游戏消遣消遣，到处看看风景、结伴同游之类。然而岔劲显然不在此列。
他不太会消遣。
等到天亮，同盟国的人会来收拾战场，在这以前，特战队需要继续守在这儿。
其他人都趁着这个空档去室内补眠，而不用睡觉的岔劲就理所应当地成了守夜的那个。
太阳还没出来，天空已经开始由暗转亮，星星的亮光逐渐黯淡下去，气温也更冷了些。
星位跟大唐差别不大。
今天是周末，如果岔劲还在大唐的话，现在大概在指挥攻防战争、跟恶人谷斗智斗勇吧。
……也不知道顶替他的其他指挥有没有让浩气好好干。
过了许久，岔劲从发呆中回神，侧头看向一边。
在他的视线内，史蒂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了上来。
要是以前的豆芽菜老师，往这大冬天的高出一站，整个人就得凉一半。
然而现在他变得强壮了，不会随便着凉，估计也比以前更能熬夜、不会再聊到一半睡过去了。
“……不休息吗？”岔劲轻声问。
就算经过了强化，人类还是需要适当的休息以保持精力的。
“不太睡得着，”史蒂夫回答，声音里没多少疲惫，“毕竟正儿八经的任务，这还是头一遭。”
看样子是激动的睡不着，出来找事儿干了。
“先声明一下，不学习。”岔劲急忙说。
史蒂夫：“……”
史蒂夫：“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噢，远远不止，”岔劲轻快地说，“魔王中的魔王，长官。”
史蒂夫表情有些微妙。
“……我还是不太适应被你称作长官，金，总是就是……”队长复杂地说，“要知道，我看了很多关于‘首位超级士兵’的事迹，我一直在听这些宣传。在布鲁克林与后来的表演期间，我最大的愿望曾是跟你并肩作战。”
这倒没有超出岔劲的预料。
“喔，所以美国队长崇拜他的学生？”岔劲挑眉。
“别自谦了，”史蒂夫失笑，“你可是战场上的传奇，最强大的士兵！”
“不及你。”岔劲耸耸肩。
在遇到几乎没有胜率的困局时，岔劲还真就没法像史蒂夫那样翻盘。
史蒂夫不大好意思地轻笑一声，看上去没有相信。
随着星星完全消失，清晨的第一缕光芒从远方的地平线照射到这沦为战场的九头蛇基地，朦朦胧胧的，一点儿也不刺眼。气温没有升高，但不那么让人感觉冷了。
岔劲看向史蒂夫，对方那身红白蓝配色的制服在阳光下亮得像是真正迎风飘扬的国旗，光线照射在他柔软的金发与英俊的面庞上，让他的发丝与蓝眼睛仿若发光。
岔劲估计自己玄甲上的金边与头顶的小尖尖也在blingbling反着金光。
就在这时，史蒂夫也侧过头看向岔劲，他的眼神集中在岔劲脑袋后边……的白毛毛上，并且看上去跃跃欲试。
……好吧，白毛的确算是苍云的本体来着。
“……我可以吗？”史蒂夫期待地询问，看上去手痒无比。
岔劲无辜地眨眨眼。
随即，苍云军微微微微弯腰，把本体凑到了队长面前。
“如你所愿，长官。”他温和地说。
史蒂夫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天底下最柔软的东西。
稀稀拉拉的白色晶体从天空飘下来，在空中反射着细小的白光。
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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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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