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这个低贱的人类，你怎么敢！”
艾普尔拿出控制器，晃了晃：“我就敢。”
洛基闭上了嘴，只是沉默地瞪着艾普尔，仿佛打算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
艾普尔不喜欢洛基，但她的不喜欢仅仅是不想费心力和他搞好关系而已，并不意味着她打算让两人关系进一步恶化。
她对时间管理局要求她抓捕的那个洛基不了解，而眼前的这个洛基是唯一通向对方想法的途径。更何况，她还得搞清楚她脑子里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记忆。
于公于私，她都没理由让俩人的关系恶化。
艾普尔收起用来威胁洛基的控制器，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有什么头绪么？”
“什么？”
“另一条时间线的你，为什么会跑来这个世界。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头绪么？”
洛基不屑地哼了一声：“谁知道呢？过来毁灭世界，过来逃避时间管理局的追捕，过来征服这边的阿斯加德……如果这边有的话。”
“我很怀疑。”艾普尔一边听着洛基敷衍的回答，一边观察着四周。
“什么？”
“我说，我很怀疑。”
洛基面色不善的盯着艾普尔，倒不是他对艾普尔的说法有什么异议，但他确实发自内心地不喜欢艾普尔在他面前这种近乎处于掌控地位的做派。尤其是，当他清楚地知道艾普尔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类的时候。
“你很怀疑什么？怀疑我的推断？”
“怀疑这边有阿斯加德。”艾普尔看向洛基，表情和语气都很真挚，真挚得近乎冷漠。
“哈？”洛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蠢话，“你在说什么？等等……你到底知道阿斯加德在哪儿么？”
“阿斯加德不是你的故乡么？所有尊奉奥丁为主神的诸神都在那里生活。”
“那里才不是我的故乡。”洛基的话带着一股寒意。
“至少书上是这么写的。你的故事里也是。”艾普尔深知如今的洛基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因此，她并没有对语气不善的洛基怀有任何恐惧。
“故事书……”洛基憋屈地点点头，“棒极了，我现在得和一个看童话故事的蠢货共事。”
“第一，我说的是书和故事，而不是故事书。第二，我也不是蠢货。”眼瞅着洛基又要发言，艾普尔赶紧又接了一句，“顺带一提，我也不喜欢看童话故事。”
“阿斯加德无处不在。”洛基严肃地发表了他近乎虔诚的看法，“不要以愚蠢的人类的思维去理解阿斯加德。即使是在另一个时空，阿斯加德也是存在的。”
艾普尔认真地打量了片刻眼前的谎言之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也许你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
“你应该还记得刚才那间浴室里的男人吧。”艾普尔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房子，“对那家伙有印象么？我是说，任何印象。”
洛基的脸皱了起来：“当然没有，我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的人类留有什么印象。”
艾普尔挑了一下眉：“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至少……不应该是。”
洛基闻言，不由得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房子。房门仍旧紧闭着，并没有人追出来，但是洛基仍旧凭借着他极佳的视力看见那个男人正隔着窗户，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一丝警觉袭上了洛基的心头：“你害我们惹上麻烦了？”
“如果不进一步做出威胁对方或者其他可疑的事，大概率没什么麻烦。”艾普尔语气平静地说道。
“等等，时间管理局的规则不是尽量不干预时间线么？”洛基突然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个看似平平的姑娘到底想干什么了。
“时间管理局教给我的规则是，如果时间线被干预了，就用技术恢复它。”艾普尔面无表情地看向洛基，表现得像是一个随时准备炸掉地球的变态，“至少我听到的是这样。”
“你到底和时间管理局是不是一伙的？”洛基警觉地往一旁挪了小半步。
“你这个问题就像是问工位上的牛马，他和老板是不是一伙的。”艾普尔看了洛基一眼，“抱歉，我用了一个你无法理解的比喻。毕竟像你这样的天神，是不懂我们打工人的艰辛的。”
洛基再一次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对这个女人做出的判断可能和真实情况有着不小的出入。这大概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类，至少她要比索尔聪明且复杂。
是个有意思的对手。
洛基有点兴奋地想着。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儿？”洛基甚至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刻薄和鄙夷。
艾普尔想了想：“吃饭。”
“什么？”
“我说，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已经快6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倒不是不认可艾普尔的决定，洛基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超级英雄，对于消极怠工这种事，洛基比艾普尔熟，但他还是很不习惯有人表现得比他还不靠谱。尤其是当他有那么一瞬间在认真思考如何完成正事的时候，这让他显得像是一个被英雄主义洗脑了的蠢货。
因此，直到他跟着艾普尔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坐下时，洛基还是一脸不高兴。
“干嘛垮着一张脸？”
洛基不想让艾普尔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于是摆出嫌弃的表情：“这食物太低级了。”
“抱歉，我们这儿可给你弄不出什么琼脂仙酿。毕竟不是阿斯加德。”
洛基翻了个白眼：“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带我来的这家餐馆太低级了。”
正为两人上餐的服务员闻言很是惊诧地瞪了洛基一眼。洛基回以一个毫无歉意的假笑。
“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我饿得快走不动道了，这是离我们最近的餐馆。况且，”艾普尔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我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洛基敷衍地咧了咧嘴。
“我说，我们现在算是同事了吧。”洛基微微倾身，拉近两人距离。
艾普尔摸出控制器晃了晃：“看在这玩意儿的面子上，我觉得用‘上下级’来形容你我的关系更准确。”
洛基恨得牙痒痒，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上下级不也是同事嘛。”
艾普尔斜了洛基一眼：“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对你的选择有点好奇。”
“什么选择？”
“我们先不讨论浴室的问题，你干嘛开门开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浴室，有那么多正在洗澡的猛男，你干嘛选这里。连顿大餐都吃不上。为什么不选一个繁华的地方呢？”
“比如？”
“比如纽约？”洛基耸耸肩，“至少比这里好得多。”
艾普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笑什么？”洛基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艾普尔放下刚卷好意面的叉子：“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这个世界……有纽约么？”
洛基愣了一下：“我们不在地球上？”
“还在，但不代表纽约也在。还记得我开始问你的问题么？那个逃跑了的你，为什么来这儿？在这个……很有可能没有阿斯加德的世界。”
洛基变了脸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斯加德可不是纽约那种破烂城市，它也不会像纽约那样简简单单被抹去。”
艾普尔瘪了一下嘴，再一次拿起叉子：“不好说。很可惜你没有雷神之锤，不然你倒是可以召唤一下彩虹桥试试看。”
“如果你是在试图让我对你厌恶，我得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大可不必继续这样努力。”洛基恨恨地说道。
艾普尔没理会洛基，自顾自地吃完了盘里的意面，然后擦了擦嘴，坐端了身子道：“我不知道你对时间管理局了解多少，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我了解了多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不是‘洛基’该出现的世界。我是说……任何意义上的‘洛基’。”
“我感觉你在说疯话，要不就是你的入职考核造假了。”洛基无语到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刚被莫比乌斯他们带到时间管理局的时候他们就告诉我了，确实有很多个世界存在，但是这些多重宇宙的出现是因为每个时间节点上有人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换句话说，‘洛基’有可能不是‘洛基’，但‘洛基’一直在，就如阿斯加德一直在一样。”
“理论上而言是这样。”
“理论……”洛基再次被艾普尔故作玄虚的态度给气笑了，“如果你想通过搞砸整件事来拉我下水的话，我可不奉陪。”
艾普尔闻言，偏头仔细打量起洛基来。
洛基谨慎地向后靠了靠身子：“你干嘛。”
“不干嘛，只是突然想到……你会魔法对吧？”
“你们所谓的科技我也懂。”洛基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当艾普尔问他是否会魔法时，他总有一种艾普尔在嘲笑他只会魔法一般。
“那可真棒。”艾普尔没什么感情地说道，“走吧，吃饱喝足了，我们该干活了。”
“去哪儿？”
“图书馆。”
“什么？”
艾普尔站起身大步走到餐馆门口，她一手推开门，回头看向洛基：“咱们去看看你的阿斯加德在这个世界漂亮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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