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耶利华导弹

伊森还在试图给利柏拉托突然的叛变找个理由,这时昏迷的男人打断了他的思路。

灯光昏暗的洞穴里,托尼-斯塔克看到三个人。

一男一女背对着他,紧盯着另一个手握剃须刀、正低眉沉思的男人。当他一动弹,他们立即像舞蹈动作般的转到了一起。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眼镜从鼻梁坠下来,又被重新推了上去,停住。

下一秒钟,没有任何声音。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仔细打量着他,眼镜后射出冷冷的带有审查意味的光。“审查”结束后,他慢吞吞地转身对着镜子给自己刮胡子,嘴里镇定地提醒道:“我劝你最好别那么做。”

托尼尽力地压抑住笼罩在心头的恐慌,这股恐慌使他反胃,使他掉进了一种不痛快、萎靡、颓丧地恶性循环。

已经有那么多对他自己不利的问题,而现在他又要面对这一个全新的、无法置信的问题——他的胸口居然多了一个神秘的装置!

这句提醒让托尼之前所有的恐惧瞬间冲至头顶,立刻从石床上坐立起来,刚想质问眼前这些陌生男女,喉咙口一阵咳嗽,另一个男人到他面前,手里还缠着绷带,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这家伙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屠杀狂?”他的嗓音沙哑,“真不敢相信。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们能有个完全的计划。”

退后了几步,洞穴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使托尼能够仔细地看清楚这个人。

他是个高个的棕发男人,拉跨的西服和强健的宽肩搭配在一起,实在有些怪异。他肿胀的脸孔下部是手术缝合的痕迹,缠着绷带的右臂也显得十分滑稽。

“你们是谁!”托尼毫不客气地问道,“你们绑架我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钱我可以打给你们。”

“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利柏拉托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右臂,“但是我们——呃。我的意思是,这儿的老大正在等着你。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我不能够……”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挂在头顶角落上的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冷静点吧先生,大家都是被绑来的。”莉莉安上前走了两步,伊森紧紧盯着她。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托尼听到大家都同为受害人便稍稍松懈了一点,转而看向自己胸口的装置。

“我们做了什么?”伊森扫了他一眼之后笑了,“我们做的事就是救你。”

莉莉安见伊森和他聊了起来,于是转头心不在焉地朝利柏拉托说道:“饿了,能带点食物进来吗?”

利柏拉托无力地微笑着。“与众不同的差异,”他仿佛自言自语与地说着,“也许可以。”更直接点来说:“看我能不能躲过那些人的视野给你带点来吧。他们的重点应该会暂时放在这家伙身上。此外——”

“此外,”伊森盯着托尼,把一个装有炮弹碎片的小玻璃瓶拿了起来,“我们留了纪念品,看看。”他把玻璃瓶丢了过去。

托尼皱了皱眉毛,然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把玻璃瓶举了起来。

“我尽快去弄点食物来。”利柏拉托朝莉莉安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眼没有缓过神来的托尼-斯塔克,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那下颌的手术伤口更让他的脸看起来歪斜扭曲。

利柏拉托这不是针对托尼-斯塔克的,他是平等对待每一位像托尼-斯塔克那样的军火制造商。

他正准备离开,门口的铁门却传来一阵声响。

利柏拉托退到原来站的地方,脸色突变。他喘着粗气,看着莉莉安说:“他们来了!待会儿别露馅。”

伊森用尽全身力气把托尼从床上拖拽起来。

他们听到了外面地面传来摩擦的声音,门缝越来越大,终于打开了厚重的铁门。门口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们的侧影对着昏黄的灯光。

莉莉安扭过头,顺着利柏拉托的目光看过去。

空气中弥漫的满是火药味。依稀看到十多个壮汉挤进来,朦胧间看到是四周打开的微弱光芒的小灯泡。十多名暴徒就站在门口的位置,都集中在塔拉斯的身后。

接着莉莉安听见那个头目同托尼说起了话。

黑乎乎的房间,被这些微弱的光点缀着,整个现场一片诡谲。

同利柏拉托说的一样,这些人想要托尼的技术来制造耶利华导弹。令莉莉安意外的是,这个愿意用大价钱买下自己这条命的商人,居然在明知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仍然拒绝了这些暴徒的要求。

托尼被人迅速按到水中,他身后的伊森喉咙里发出仿佛窒息一样的声音。

莉莉安他们站在那儿,瞪大了眼睛,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隧道吹过来的风煽动着他们的衣角。阴暗的微光下,他仿佛一条上岸的鱼挣扎着。最后,利柏拉托打破了这令人神经紧绷的沉默:

“塔拉斯!”他刺耳的嗓音响起,还带伤的喉管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缠着绷带的手无规则地抖着。其他的人,都紧闭着嘴。

莉莉安手掌擦着头发,想要知道利柏拉托的意图,同时抬头快速环视着这群人。

正中央的是塔拉斯,后边的两侧都是手持武器的暴徒。山洞顶端悬挂着照射出红色射线的摄像头。面前的这些暴徒龇牙咧嘴的,凶狠的眼神望着他们几个。

塔拉斯满腹狐疑:“有什么要说的?”

利柏拉托的视线从塔拉斯移到托尼的身上。他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性子傲慢无礼,我认为有必要向他展示我们的武器资本。”

“这——”塔拉斯顿时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把他带出去!”

几个暴徒恶狠狠地走向托尼,给他戴上了麻布头罩。头罩顶端是方形的,四角支出,像一个方方正正的纸袋。他的模样很像中世纪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

方形麻布袋遮住托尼的脑袋,几乎遮挡住所有的视线。他被拽出了山洞。头罩在正午的阳光下泛出波动的光晕。

利柏拉托给了莉莉安一个眼神,便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莉莉安被留在了山洞里,她绕着房间走了几圈,在路中竭力分析出最佳的方位,勾勒出他们四人的画面。她像时装店橱窗里的模特一样不停变换着他们的位置,每变换一次都要盯着洞口的铁门看上一会儿。

她在脑海里把这暴徒集中营分析几遍,考虑着自己能否避开那些炸弹来解决麻烦。

莉莉安又去看了看伊森从托尼胸口取出的碎片,无论她怎么分析,这些暴徒始终都有可能打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集中引发炸弹。

任何一位暴徒都有可能带了最坏的结果,除非她能在引爆前解决所有的武器或是暴徒,但这两种可能性看起来几乎都微乎其微,甚至荒谬。

莉莉安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配合利柏拉托和伊森。在任何的危险中,最首要的原则都是:最微小的人物也就意味着在实际操作中最有可能逆转局势的人。

基于这样的常理,莉莉安每次都能带领军队屡战屡败的可能性,就像洛基靠武力打败索尔一样,几乎是不存在的。

“他们并没有派人驻守在门口,但对你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你知道这点的对吧?”伊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他们两个被暴徒们送了回来。与出去时不同,托尼这次是光明正大地被送回来的。

莉莉安并没有对伊森和托尼的回归表示出惊讶,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暴徒对托尼的态度突然改变。

托尼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些人并不会因为自己制造出导弹而放了自己,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他们看的到,但以他们的智商永远不会猜到我到底要做什么。”莉莉安开始思考利柏拉托会带什么食物回来,她是真的开始认为饥饿影响思维了。

托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这个自己打一开始就没注意的女人,只见对方朝着摄像头看了过去,他若有所思地坐在石床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帮他暂时保住性命的电磁铁装置。

“那我们就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制造需要的‘武器’。”托尼看了眼伊森。

此时托尼站着的地方,正好被头顶的灯泡一分为二,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斯塔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杀人狂卖命的人。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在恐怖分子集中营里,很显然,我们想要偷偷逃离不可能不被发现。这些人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他们不可能认不出来导弹。如果你想蒙骗他们,这连最差劲的蠢蛋都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托尼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和我绝对是唯一清楚这点的两个人,没有人能知道导弹的内部构造。他们也不会知道我究竟要制造什么东西。所以要么是帮我制作我需要的东西,要么就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再者就是看着那些普通平民死于非命,但我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托尼退后一步,完全站在光明里,身体不再被光线分隔开。

“我明白了。”

伊森依然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如果不存在其他选择的话,那么他敢肯定托尼-斯塔克不会轻易向敌人投降。伊森不想再亲眼看到格米拉曾经的惨状,在眼前这个超级富二代面前似乎那些人并不重要,他仍然心存希望,希望从托尼的口中听到别的回答。

他说:“好吧,我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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