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了几次深呼吸,以便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些。几秒钟后,他们的眼睛适应了窗外的光线。
皮特罗站在窗前,屏息立刻给亚历山大确认信息,直到对方传来简讯,他们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玻璃,走出了窗子,紧紧贴在墙上。高居于废旧老屋之上,他警惕地注视着从墙角道阳台上的每一部分。整个屋子死一般的沉寂。
阳台上有从树叶间透过来的光线,摆设着栽种着已枯萎植物的巨大花篮和木制的庭院家具。当皮特罗通过其他窗户看到室内的景象时,惊讶得呼吸都加快了。
阳光穿过枝叶,客厅被映照得十分清晰。家具摆放得歪七扭八——和那些尸体一样。
温加德的几个手下陈尸于木制的地板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惊恐,家具和墙上溅满蟾蜍人的血迹,鲜血流进地板渗入到客厅厚厚的水泥层中。
通往后院的巨大落地窗上有几盆天竺葵吊在嵌入墙体的挂勾上。其中一盆花被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一根绳索拧成的一个结实的圆环。一个屠夫用的那种又长又尖的挂钩穿过绳索圈口,在他的钩尖上吊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皮特罗将目光最后移到这副令人作呕的场景。
陌生人的手脚被铁链捆在一起,钩尖从他的喉咙扎进去。由于太长了,以至于从左眼捅了出来。有人煞费苦心地设法让这个未知身份的家伙遭受如此缓慢和长时间的折磨。如果温加德的手下过去都是邪恶兄弟会的成员,那么无论是谁干的这一切,都想让眼前这个人的死被看作是对他们的示警。
悬挂着的尸体仍然滴着鲜血,在深冬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着。尸体晃动的同时,钩子上的脖子非常明显地被拉长了。他的脸因恐怖和痛苦而完全扭曲了。
皮特罗的威力一阵阵作呕,他强忍着朝窗口下踱去。“莉莉安,他们果然已经离开。暂时没发现布罗迪的踪迹。”
这时从森林外传来战机降落的声音,它同挂勾上绳圈嘎吱嘎吱的响声交融在一起。
皮特罗需要时间思考,但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尸体中很难使他集中思绪。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除了螺旋桨的声音随着风声渐渐飘香天际,这座陈旧的老宅又恢复了宁静——远方树林中的数目在阳光的照射和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显现出朦胧而昏暗的轮廓。
莉莉安看见他伸出双手呈双C型,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便一跃而下掉入了他的怀抱。
“你猜得没错,他的幻象的作用对象是所有人。而且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还有距离限制。”皮特罗如法炮制地震碎了落地窗的玻璃,走进宽敞的客厅。这里其实除了蟾蜍人的尸体,并没有太多博斗过的痕迹。
当时他正在楼梯间与石蜡人搏斗,只留下莉莉安与这些人斡旋。这些尸体的表情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可想而知,莉莉安的能力恐怕也与幻象有关。如此,她能够侦破温加德制造的幻象也不足为奇。
而被他无意间杀死的蟾蜍人在墙上的血迹清晰可见,还有更多的血迹遗留在了布满尘土的地毯上。他之前抢夺来的9毫米ASP手枪非常显眼地躺在茶几的桌角。
皮特罗上前检查了一下,弹夹里只剩下两发子弹。
有两件事困扰着皮特罗。
他和莉莉安像猎物一样被锁在房间内,为什么温加德和他的手下不利用这个机会当场干掉他们呢?
执行抓捕布罗迪行动的这帮人显然有着某种目的,并非当时在索科维亚想要杀死莉莉安的那种目的。但布罗迪只是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的一个普通学生,这些人为什么要抓走他?
事情已经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些家伙就像是在耐着性子玩着冗长的哑谜。
当亚历山大和悉德尼赶来时,就看见皮特罗深沉的模样。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光线透过枝叶投射进来。家具上全是黑色的阴影。
“你们没事吧?”
他们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试着向前迈出一步——突然,几具可怕的实体浮现在他们的面前,可怕得像是许多年前他们刚建立X-Men时见到的那样。
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有个共同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惊恐地凝视着什么,双手扒着胸口,生前肯定试图大口喘气。
亚历山大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向外嚷着让安德烈他们别进来,随后一把抓起皮特罗的衣服。“这儿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别的单独行动吗!”
“抱歉,当时事态紧张,为了救出布罗迪——”说到这里,皮特罗停了下来。
此时亚历山大已经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可你们依然没救出他,但好在你们并没有受伤。不然我们还得增加工作量。”尽管他这么说着,但眼神已经和悉德尼开始观察四周。“你们和他们交手时有发现吗?”
皮特罗摇摇头。“我们一进来就和他们打在了一起,然而快要赢的时候,那个家伙再一次制造了幻象,把我们骗进房间锁了起来。”尽管他只是在解释,但通过语调的微妙变化,明确无误地表明了他正在自责。
“那些家伙肯定又在制定什么诡计。”悉德尼对这事有点不高兴。同为变种人,他们却在为政府做事残害同类。他催他们快出发,他不喜欢长时间理论问题,讨论来讨论去,重要问题也变得不重要了,“或许我们可以搜查一下附近?”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只是他们吸引我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皮特罗摇着头,“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四个人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学校再商量下一步。
他们沉默地走出了屋子,安德烈等人看到皮特罗和莉莉安严肃苍白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的氛围都变得如此沉重严肃,想来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直到战机重新降落在学校,埃弗雷特-霍弗森马上冲到前面向内张望。
莉莉安几个年轻人率先走了出来,这时他看到亚历山大和悉德尼从后面走了下来,他的心开始猛跳。布罗迪没有跟着下来?他受伤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埃弗雷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打起精神,看了一眼亚历山大,朝他走过去。
“萨默斯先生!布罗迪怎么没有下来?他受伤了吗?”他紧紧握住亚历山大的手,“请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吗……你倒是说啊,他还活着吗?”
亚历山大把他轻轻拉起来,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像父亲安慰孩子似地说:“埃弗雷特,我们先进屋说吧。布罗迪没事……这就跟你解释。”
埃弗雷特跟着进了屋。等走到一楼客厅以后,他问:“他没事为什么不出来?”
“有些复杂,埃弗雷特。”亚历山大拍着他的肩膀,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出来,他们来到沙发边。
埃弗雷特的眼睛绕了一圈,不自然地睁大,说:“你们没受伤……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受伤,埃弗雷特。”
“那布罗迪……”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
“别太担心,埃弗雷特。虽然没有救出他,但是明显那群人还需要布罗迪,因此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是一句笨拙的话,但亚历山大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只有说实话了……他可不会照顾孩子。
埃弗雷特看着亚历山大和悉德尼,好像他来到学校之后头一次被他们打了一下,打中了他的心脏,打得粉碎,把他彻底地毁了。他没有喊,没有哭,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便垂到胸口,人就跌倒在地毯上,再也不动了。
亚历山大一惊,跪在埃弗雷特身旁,把脸贴到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说:“他晕过去了。”
悉德尼将他抱回房间。
“该死的,我们现在的行动就像一个没有领路狗的盲人!”亚历山大愤愤地喷着气息。
在教授牺牲的这些日子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由于汉克还有政府上的事要处理,西恩他们总爱外出任务,所有人就把他当作学校的顶梁柱,而经历了那场足以把一个人彻底摧垮的浩劫之后,亚历山大却变得不再开朗了。
他好像是一条褪了皮的蛇,抛弃了一切以往他坚持不渝的东西。所以皮特罗他们惊奇地听到亚历山大说:“我要亲自抓到那个家伙把他大卸八块!”
“他的能力太强了,如果没有心灵感应类的能力还是不要轻易与之对抗。”莉莉安赶紧上前说道,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也正是她能够感应,这才让他制作的幻象更偏向于她所想要的。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布罗迪才十四岁——我不允许任何学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我答应过查尔斯会保护好他们。”
“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萨默斯先生。”皮特罗惊恐地发现,亚历山大正怒火攻心,要把学生被绑架的罪责加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把太多琐碎的事情看成我的责任是一种错误的思维方式。何况布罗迪还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不能看着他受伤。”亚历山大正表现出一种极其焦虑的状态。
莉莉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联想到他们主动找上自己,说出自己的猜想:“你曾经说过,他们都是兄弟会成员,如今他们这样奇怪的行动是否和这个解散的组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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